327 吃皇粮，做代表

　　吃皇粮，做代表，这是1912年底风靡整个西南联合的一句谚语。

　　当然了，这句谚语其实更多的还是风趣玩笑，而它也只是阐述了一个现象：在工农商第一次代表大会召开后，整个西南联合掀起了一阵要当代表的浪潮。

　　因为这股浪潮，在1913年出生的婴儿们被赐予最多的名字就是“王代表，李代表，齐代表，吴竞选”等等。

　　因为1912年第一次代表大会的时间的特殊性，也即是1913年的春节就在1月2号，所以为了欢度春节，秦石璜也为了前来参加的代表们准备了丰厚的过年礼。

　　而这也是“吃皇粮，做代表”的谚语的来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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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川省，攀枝花市。

　　“老魏，你说这个代表到底有什么用啊？”

　　呼噜呼噜的吃着面条，工人魏相信似乎没注意到同伴的话语。

　　碰了碰吃饭的魏相信，工人王革命又问了一遍。

　　“呵呵，你没听工厂的厂长说的吗？”

　　“免费发工资，还能去成都，还包一日三餐，这不就是纯纯的出去见世面吗？还能干嘛去？还让你去当市长啊？”

　　其实后世有个更精确的词语形容此类现象——公费旅游。

　　“不对，不对，老魏，我觉得这个代表大会肯定不那么简单的。”

　　喊着又要了一碗面条，魏相信狐疑的看着小王。

　　“你不会真的相信了厂长他们说的那些话吧。”

　　望了望四周，老魏附耳上前，对着小王说道：“我是看你还年轻，我就叮嘱你几句，我老魏活了大半辈子，我只知道一点：什么权利，什么民主，这些都是上面人糊弄我们这些底层人民的。”

　　盯着仍然是迷茫的王革命，魏相信接着举了个例子。

　　“你知道之前我们也有过一次咨议员选举的吧？”

　　“嗯，我还有点印象，不就是前年吗？”

　　呵呵笑了三声，魏相信接着说道：“那次的咨议员选举，不瞒你说，我也参加过的。不过。。。”

　　惊讶的看了看魏相信，王革命感觉到不可思议。

　　在小王的印象中，在整个厂子中，最为和气的人，除了老王之外，就没有别人了。当然了，和气指的是“不发脾气，安于现状”。

　　“但是你知道吗？我去参加咨议员选举的时候，他们怎么说的吗？”

　　“你有没有钱？你有没有举荐人？你有没有社会地位？”

　　自嘲的笑了笑，在短暂的三十年的人生，魏相信的棱角早已被社会的残酷，人们的挑剔的眼光给磨平了。

　　听到魏相信平淡的叙述，小王的心中升起了六个字“哀莫大于心死”。

　　“呵呵，连续的三个问题就把我打击到谷底了。”

　　“奉劝一句，年轻人有活力是件好事情，但是活力过了头，那么是要出大事情的，比如丢工作，比如被抓进去。”

　　说了半天的话语，老魏又陷入了干面的阶段。

　　小王若有所思，他没有相信老魏的话语。

　　受过一段学徒教育的小王却只是回应道：“其实，老魏，怎么说呢？要是代表大会是其他人办的，那么我可能不会相信。”

　　“但是，这次大会可是秦都督亲自号召参与的，因此我相信秦都督，我也愿意参加代表大会，我也愿意支持代表大会。”

　　对于12月份的第一次工农商代表大会，整个中国舆论都表达出来了不一样的态度。

　　观点报自然是报道了积极地一面。

　　观点报称这次代表大会的召开为“西南联合民主的开端”。

　　而国闻报，申报等报纸则是用了“哗众取宠，表面样子”等词语对这次代表大会做了评述。

　　当然了，南洋的报纸，日本的报纸也做了相应的评述。

　　总的来说，大多数的报纸都是贬大于褒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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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整个西南联合内部，对于代表大会这个新颖的，陌生的名词，大多数的人都是一种“观望”的态度。少部分人还抱着和老魏相同的态度——不支持。

　　换句话说，钱树形要如何激发起各地的代表选举的热情，这是钱树形这段时间的工作重点，也是钱树形的大难题。

　　“对于积极分子，我们要给予支持，给予鼓励，给予资格。”

　　在代表大会的前夕组织大会中，钱树形发表了名为“三给予”的谈话，同时对于一些先进个人，钱树形表示要树立典型，树立榜样的最新指示。

　　其实，话说回来，对于钱树形自己来说，他更喜欢的，他更擅长的还是经济工作，不过，秦石璜的一场谈话却是改变了钱树形的态度。

　　1912年，8月底，成都领袖府。

　　“代表会工作将会是接下来的思想工作的重点。”

　　喝着茶，秦石璜对着钱树形一字一句的说道。

　　“可是，政德，我是真的不知道应该从何下手啊！毕竟你也知道，我擅长赚钱，擅长搞经济，但是我最不擅长的就是搞政治思想工作啊！”

　　政治思想工作，这是秦石璜在八月底的中涓行动的政治清洗整理会议中提出来的名词，也是秦石璜提出的西南联合的接下来的工作关键。

　　“呵呵，你也算是读过百家书的人，问你个问题？为什么历朝历代起义的时候，大多数的造反头子都要先搞谣言？”

　　汉高祖刘邦起义用的是“斩白蛇”，陈胜吴广起义用的是“鱼腹藏书”。

　　看着有点呆滞的钱树形，秦石璜没等回答直接就给出了答案。

　　“因为，不管是造反，还是革命，都要统一思想，统一口号的。”看書溂

　　“没有思想，没有指导的起义注定是失败的。”

　　站起来，从后面的书架中，秦石璜拿出了一本最新的中译本《无产宣言》，递给了眼前的钱树形。

　　书的作者是已经去世了的英国人一位马氏作家。

　　“不得不承认，虽然在前几个世纪，中国都是世界的领头羊，但是在最近这一两个世纪，欧洲人都是领头羊。无论是科技上，还是思想上。”

　　看着钱树形仍然是满头疑惑地样子，秦石璜挑明说道：“要进委员会，要担任二号人物，那么你就必须对思想政治工作有个理解。”

　　“说白了，以后的西南联合，没有搞过地方工作的，没有搞过经济工作的，没有搞过思想政治工作的行政人员是不可能进入常委会的。”

　　拍了拍钱树形的肩膀，秦石璜意味深长的说道：“当然了，第一届的领导班子条件是要放松一点的，只要满足两个条件就可以的。”

　　言尽于此，钱树形也明白了秦石璜的良苦用心。简而言之，钱树形是可以拒绝主导代表会的工作，转而继续从事经济工作。

　　但是，一旦拒绝了这个调令，那么钱树形的仕途估计就到此为止了。

　　换句话说，在下一届的常任委员的选举会上，要是不能担当一个多面手，钱树形能否成功的继任委员的席位，这还说不准呢？

　　历史证明，之所以每个朝代的人才都集中的出现在一个地方，是因为随着起义势力的扩大，原有的老班底会有更多的锻炼机会。

　　而类似沛县势力，类似唐朝的秦王府，西南联合也是如此的。

　　随着疆域的扩大，人口的增多，原来的那套体系也已经慢慢地变得落伍了。

　　因此，体系中的行政官员也必须顺势而变。

　　换句话说，随着人民的思想的觉醒，官员的职能从“牧守”变成了“公仆”。

　　牧守，也即是即拥有对属地百姓的管理权，还拥有对属地百姓的生杀大权，更类似于一个地方土皇帝。

　　而公仆则是另外的一种概念，公仆的职能只有服务。

　　因此，这才是秦石璜为什么要组建代表会的原因。

　　因为代表会的最大的职能就是做人民的公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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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份，在秦石璜的号召下，在钱树形深刻的意识到了政治工作的重要性后，整个西南联合的各个省份都掀起了一阵选举代表的浪潮。

　　“就算是为了见一面秦都督，我也要选上代表。”

　　“秦都督说的，那么我们一定支持。”

　　“给了我们饭吃，给了我们钱用，还要让我们去听国家大事，千百年来，何时出出过秦都督这样子的圣人啊？”

　　。。。。。。

　　反响剧烈，人山人海，这都不足以形容选举代表的场景。

　　其实一定程度上，之所以原先反对的，麻木的人变得积极了起来，是因为在整个西南联合势力范围内，秦石璜出面支持了。

　　秦石璜不仅是从个人角度站台了，还从舆论给予了支持。

　　比如，整个新闻部的报刊都是大篇幅的介绍着代表大会的重要性。

　　在中涓行动之后，因为牵连到了朱庆澜的案件中，原先新闻部部长赵熙锒铛入狱了，被判了二十年的有期徒刑。

　　而在朱庆澜这场风波中，备受排挤的新闻部副部长林思进就顺利成章的成为了新任的新闻部部长。

　　当然了，虽然两人的政治立场不合，但是对于赵熙唯一的女儿赵倩儿，林思进还是颇为照顾的。

　　只不过，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之后，赵倩儿也无脸在留在新闻部麾下的报纸了，转而离职了。

　　由于对新闻行业的热爱，赵倩儿利用家中余财成立了一个小报刊。br>
　　在报刊中，她既当主编，又当记者，甚至还当杂务。

　　当然了，这里之所以提到赵倩儿，是因为，在十一月份，赵倩儿发表了一篇名为《论西南联合的制度优越性》。

　　而正是因为这篇文章，国人掀起了一阵向“西南联合学习”的浪潮。

　　而这股浪潮颇有些洋务运动的意思，颇有些“师夷长技以制夷”的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