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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靠着缎君衡,对他笑:“说真的,我还以为你要直接打爆列御子狗头。”

  “因为打不过呀~”缎君衡一脸无辜地看着我,“‘以后不要和人动武了,不然你会发现,自己根本打不过’,这话不是你说的吗?”

  “咳咳……”我差点被他呛死,吐槽道,“这话你倒是记得清楚。那我还说过‘跟人动武记得站到我身后’这句的话吧~”

  “哈。”缎君衡笑道,“虽然武力解决大快人心,但列御子终归是道武王谷至高三修,太过强硬可能让三教生出同仇敌忾之心。

  为列御子这样的人物,不值得啊。”

  “是不太值得。”我赞同道,问起了那个之前忽略掉的问题,“对了,那个玉主事怎么这般容易便了解了?”

  “玉离经体质有异,羽衣可察觉了?”

  “你是说他有鬼族血脉?”

  “是啊。作为儒门主事,鬼族血脉并非好事。”

  “噢~~难道是……”

  “是呀,我将以血替血的方法告诉他们了。至于玉主事是否要替换血脉,又要承接谁的血脉,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哇哦~先生真厉害。”我由衷地赞叹,果然是看到一个墙缝,就能挖掉一个墙角的狠人。

  “是吗?有多厉害?”缎某人满脸写着“夸我”。

  唔……我要是用“666”打发他,会不会跟我分手?

  不行,我一定要好好组织语言。

  我仔细想了想,深吸口气,大声说:“精彩!”

  “……给你个机会重新组织语言。”

  “唔……好!!”

  这次,是赵O山式喝彩还加上了掌声作为BGM。

  缎君衡哭笑不得,伸手戳了戳我额头。

  我捂着额头,看着他笑。

  嘛,那种想要抓着身边所有人,向世界大声宣言“看!那是我情缘!”的少女情怀就不要告诉他了。

  “好吧。”缎君衡长叹一声,“这声赞赏我勉强珍藏了。”

  “诶?”我有些赧然,讷讷道,“要不,再给我一刻钟想一想?”

  “你的话,一个字也足够了。”他如是说。

  你看你看!

  这个狡猾的狐狸是多么会说话啊~熟练的像个高手,偏偏那双眼睛又那么认真,认真的像个菜鸟。

  唉,我为什么这时候才知道他的厉害?

  “那我说,”我靠着他的肩头,突然问,“我去,你同意吗?”

  这话来得没头没尾,但我和他都明白。

  如今解决之法唯有两个,一个是趁余下四个龙首没有解封,将它们随我的力量一起塞入阴阳狭间,这个方法成功率高,但若成,不过是削弱八歧邪神战力,但我却失去全部战力,最后结局难料;若失败,则要面对完全的八歧邪神。

  二则是由我对战完整版八歧邪神,若将它全部封入阴阳狭间,这个方法成功率不足三成,但若成,再无邪神;若不成,也不过世邪神重伤我战死,后来者可以继续奋勇,不算完全失败。

  只是第二个方法,不是缎君衡愿意接受的。

  “缎某双手之上血腥从来不少,也不怕沾染更多。我只善待我愿善待之人,此外一切便从不在意。”

  “也包括中阴界百姓吗?”

  “……”

  “质辛,十九呢?父亲呢?”

  “缎某总有办法周全。”

  “有高于三成胜率,成败皆有收获的办法吗?并没有啊。”我靠的更紧了,看着星空叹息道,“要是有的话,你早就提出来了。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豪赌,不能利益全收,就宁可粉身碎骨。’

  如今的缎灵狩,已经没有这样豪赌的勇气了吗?”

  缎君衡也叹气:“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不是什么稀奇事。”

  “但现在,”我下意识伸手抚平他眉眼间的郁气,展颜笑道,“我想再见一次,缎灵狩胸中狂气。”

  缎君衡苦笑:“你总是吃定我就是了。”

  “别这样苦着脸。”我仰头亲亲这个忧郁的比翼鸟,安慰道,“再怎么说我们也是江湖前辈,这时候,总不能让十九他们上吧?那长辈的面子何在?”

  “好了好了。”缎君衡一如既往退让了,他伸手拥我入怀,轻声叹息。

  我知道他这是默认了,这一点我并不意外。

  虽然每天叨叨着是个老干部了,退休了,放下了,再也不管了,但在本质上,缎灵狩还是缎灵狩。

  当然,如果我说我不愿意,他一定会替我周全。

  可我为什么要提呢?

  毕竟~璧羽衣也不是泛泛之辈!

  想到这,我沉寂已久的中二之魂熊熊燃烧起来,“噌”的一声跳起,双手叉腰,仰天大笑:“啊哈哈哈哈~神?神我也要杀给你看!

  老缎快起来!

  什么人算不如天算,今天我们就要胜天半子!”

  “哈!”缎君衡起身,失笑道,“既然摄政王有如此雄心,缎某自当鞍前马后。也罢,三成胜算,够多了。”

  “那~”我笑眯眯地拍了拍缎君衡的肩膀,“父亲那边就劳烦缎先生陈述利弊了。”

  “啊?”缎君衡顿时面如土色,“这……还是别了吧。”

  “怎么了吗?”

  “我怕啊。”

  “问题是我也怕啊。”

  我们两只小怂鸡一路叽叽喳喳,推推搡搡,直回到了德风古道,都还没分出个胜负。

  德风古道依旧灯火通明,只是气氛愈发凝重。会议众人散去不少,留下几个代表,其他人回归备战。

  三教由皇儒代表,仙门由天迹代表,我们这边由素还真,牧神,龙戬代表。不出所料,此时双方正争执不下。见我们到了,双方都一时住了口。

  “如何了?可有碍否?”牧神关切问道。

  我乖巧的挪到牧神面前:“已无大碍了。不知父亲与诸位商议可有结果?”

  “哼。”牧神一扭头,一副愤愤然的样子。

  “最优方案已有,只是……”天迹摇摇头,“风险太大,难以抉择。”

  我伸手戳了戳缎君衡,让他说话。

  缎君衡收到信号,接口道:“此事风险有两重,第一重是羽衣是否能顺利将八歧邪神引至预计位置。”

  天迹道:“在第一重风险,我们要确保三点:其一,不可让天邪八部众与邪神下属打扰;其二,要在羽衣姑娘正面对抗前,尽力消耗邪神;其三,便是要诱使邪神到达预计位置。”

  “前两点,我们需要尽量集合高端战力,这一点我相信能做到。至于最后一点,”我若有所思,抬头看向众人,“若是我们所想相同,恐怕就有点风险了。”

  “八歧邪神蛰伏至今,耐性非比寻常。”素还真叹道,“若不下重饵,恐怕难以让其上钩。”

  考虑到在场还有像我老父亲这样的老实人,缎君衡不着痕迹地解释道:“若是以四个封印的龙首为饵,引诱邪神到底目的地,恐怕时间上太过仓促。

  封印龙首一出现,邪神恐怕就会有感应,必须尽快送走;但若提前准备通道,对维持通道者消耗太大,若与八歧邪神陷入拉锯战,恐怕来不及送走邪神,便无力维持通道。”

  “最好的情况,四个龙首到达的同时通道刚好开启,而送走龙首后,八歧邪神恰好到达,这其中的时间把握太难了。”天迹摇摇头,“况且,为了确保四个龙首同时达到,我们必然分兵护送,但若邪神舍得,他便不必分兵,只取其中一只,甚至两只。如此一来,我们要面对的,就是五首、六首甚至七首的八歧邪神了。”

  “延长通道时间我有个想法。”我道,“大家可还记得九轮天?九轮天穿界而来,降临葬神之野,距离现在没有多少时间,我想此处空间尚未修补完全。若在此处由素还真以四心之力开启空间通道,连接阴阳狭间的消耗会更低,维持时间会相对较长。”

  “这样一来倒是宽裕些了。”缎君衡点头,“只是其他问题依旧是个麻烦。”

  “只以一只龙首为饵呢?”皇儒问道,“其余龙首等封印八歧邪神后再一一封印。”

  素还真摇摇头:“封印在苦境始终是个隐患,多年后若此时此景重演,后辈子孙,可有羽衣姑娘相助?若是再开启通道,先不说是否能成,邪神也有可能再出,甚至,出来的,不只是邪神。”

  眼看众人有些低迷,缎君衡道:“八歧邪神甫出便向我等挑衅,想来是不将我等看在眼里。如此骄矜之心,未必愿意舍去一个龙首。若邪神也分兵而行,我们并非弱势。”

  听闻此言,牧神的神色没有半分和缓,蹙眉道:“这些虽然困难尚可应付,我最担心的,是羽衣如何安全脱身。”

  牧神一言,让室内气氛完全凝固下来。

  “这便是第二重难点了。”素还真微微一叹。

  “直说吧。”牧神神色不佳。

  “重点在我与素还真。”我干脆眼一闭,全秃噜出来,“素还真撑得越久,机会越大。我相信素贤人会竭尽全力;

  但我这边若不能速战速决,陷入胶着,便是功亏一篑了。”

  “最好的情况,是面对四首的八歧邪神,最坏……”

  完全的八歧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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