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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回到不动城,风之痕去看两个崽了。

  金狮与天虎又溜号了。

  偌大的不动城,常驻人员包括我和屈先生也就五个。

  “你们这些人!”我指着这群家伙,满满都是控诉,“说好了一起组团给风之痕应援,结果只有小可一个人穿了制服。”

  众禽兽:“……”

  “而且你们还没带应援牌!”我大声指责,理直气壮。

  “咳……”麒麟星干咳一声,转移这个尴尬的话题,“今天出了什么状况?”

  “说到这个,小可更有意见了。”我的怨念更深了,“你们都去看比赛,只有小可一个人还记得防九轮天来个一锅端。”

  “九轮天来了?”银豹问,“但似乎并未发生战斗。”

  “嗯~就是上次那个一掌削去一际云川的家伙。”我取下面具,正经起来,“只是,我还没动手,他就自己昏迷了。我看他容貌奇特,语言不畅,似乎先天上有所缺陷。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昏迷,但我想短时间他应该是没能力对付我们了。”

  “如此,倒是少了一个威胁。”麒麟星点点头,“我们会让人注意九轮天的动向。”

  “至于那个封剑塔主叹希奇……”我想了想,“或许因为我不是剑客,这方面关注的较少。不过,是个高手。”

  燎宇凤难得发问:“他有问题?”

  “大概就是鬼刃夕痕身后挑拨的人。”下意识敲着桌子,我开始回想最后发生的那一幕,“我想,鬼刃夕痕应该没死。若我所料不差,最后那道剑气也应是他所为了。”

  “咦?”银豹偏头想了想,“是因为他反应的最快吗?”

  “是,”我点点头,“将自己定位为旧识,却随身带着棺材,若是说早准备着预防万一,这份情谊未免太过深厚。无论怎样说,这都是矛盾之处。”

  “不知道他为何针对不动城?”燎宇凤问道。

  “或许不是针对不动城,而是针对风之痕。”银豹的小爪子戳着下巴,若有所思,“毕竟他们还有一个身份是剑客。”

  “私人恩怨总好过勾结九轮天。”麒麟星感叹一句,“若是素还真在,就不会如此为难了。”

  我装作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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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动城黯淡无光,神秘莫测,在月色下,却有一份魔性的美丽。

  总感觉,天疆更好看一些。

  “羽衣。”麒麟星缓缓而来。

  “嗯?”我回头看了看他,“出了什么事吗?”

  “我想与你一谈。”说着,麒麟星取下面具,露出一线生的模样。

  “看来不是不动城的事了。”我也换下马甲,“是关于素还真吗?”

  “是。”屈先生站到我身边,“我看你行事,似乎并不想让素还真回到不动城。”

  “回来,然后怎样呢?”我看向月亮,“然后扛起大旗,对战九轮天,对战逆三教,对付三教内乱?然后,苦难又再一次轮回?”

  “……”

  “他一直想退隐,但是他退不下。如今,未尝不是一个契机,又何必拖他回来。”

  “事关苍生,若他以后回想起来,又会因今日袖手作何想法?”

  “事关苍生,为何总是由一人负责?便是要薅羊毛,也没有逮着一只羊薅的道理。”

  “但,他是素还真。”

  “他也可以只是素还真。”

  “素还真永远是素还真,无论他是否有记忆。”屈先生伸手拍拍我的肩膀,“我明白你的想法,你也要明白素还真。”

  “……正因为明白,才觉得机会难得。”我摇摇头,带上面具,“算了,看天意吧。”

  “你,似乎有所不同了。”

  “是吗?或许是我丢了一些东西,又多了一些东西吧。”我摆摆手,离开城头,“有时候,是人心不及天数。”

  “若是,”突然心血来潮,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总觉得有些话必须趁早说明白,“若是有一天,我也成了他肩上一块巨石,那么,请屈先生转告他,我的愿望是,他有一日能在春服既成时,与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

  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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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这不是花花吗?”

  解锋镝最终还是来到不动城,接手了麒麟星的位置。直接导致大家的生活水平有了飞跃性的发展。

  “是罪蝉啊。”新任麒麟星歪头看着我,笑道,“是不是也要叫劣者一声城主大人?”

  “哼哼哼哼~~城主大人~什么时候开工资呀?”

  “这嘛……等你回来再说。”麒麟星说道,“有件事需要告知你一声。”

  “嗯?”

  “魔息大帝遇刺,命在旦夕。”

  “啊?”我倒是惊了一下,“以魔息的功体来说,真是难以置信。”

  “嗳~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看来是九轮天派下的刺客,一般人很难知道魔息大帝的命门所在。”

  “果然,魔息与九轮天并不和睦,看来联合魔息对抗九轮天可行。”

  “你似乎并不着急?”

  “城主大人如此淡定,想来已无大碍。”

  “确实无事了,如今已与魔息国度旧将汇合。”麒麟星的声音带了一丝笑意,“甚至还击杀了战玺主。”

  “哇哦?这可真是,”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意外之喜。嗯……”

  “无愆在想什么?”

  “在想,要不要再退让一步。”

  “退的少了,不能示敌以弱,退得多了,便要容九轮天肆掠苦境。”麒麟星的语气变得严肃了,“虽然劣者失了记忆,但劣者直觉,你本不会如此建议。”

  我突然觉得头疼欲裂,从心底升起一种烦躁。

  真讨厌。

  真讨厌真讨厌!

  为什么要听他说这种事!

  为什么璧羽衣就非要按别人的期望活着?!

  为什么就不能按照心意做个快乐的反派!

  为什么璧羽衣要关心苍生?!

  为什么,我要听他的话?!

  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

  我一把扯掉了冰冷的面具,月光落到脸上,如同炬火,照亮人心,那恶意如阴沟里的生物,被一点微光吓退。

  “……哎呀,大概是这段时间反派演久了,一时半会儿没出戏。”将面具顶在食指上转了两圈,我拍着麒麟星的肩膀,长吁短叹,“唉,看来我要出门给魔息出谋划策了。若是能将九轮天牵制在内耗上,事情便都好解决了。”

  “嗯~这便有劳道友了。”

  我离开了不动城,也暂时不会使用罪蝉的身份。

  我手里拿着罪蝉的面具,左右端详,那蝉翼下的笑容诡异亲切,那夸张的弧度还是我亲手画的。

  面具还是那个面具,除了造型中二了一点,没什么问题。材料和打造都是屈先生一手安排,能有什么问题?

  就算有问题,最多是成了我精分的一股标志罢了。

  说到底,是我对那恶念的压制在减弱。

  若是再次实施阴阳分离之术呢?

  那不过就成了璧羽衣与凛飞琼的再次重演。更麻烦的是,失去了感情的璧羽衣,是否还能压制极端自利的凛飞琼真的难说。

  上次,是攻其不备。

  这次……

  可恶,真是大意了。

  看来,在彻底失控前,必须要有决断了。

  不过现在,应该还有一些时间。

  嗯~先处理九轮天。

  狼冠云靴织金帛,紫绶金印衮龙衣。

  我带着我的BGM回到红冕边城。

  咦~我什么时候有了BGM??

  “披星踏月,唯我朱衣紫绶;

  握略怀韬,点阅铁马吴钩。

  衮衣剑履·御天弧。见过魔息大帝。”

  魔息大帝斜靠在王座上,虽然与龙戬容貌相似,但其神态睥睨,尽显霸者姿态:“丞相舍得回来了?何不称一声王上?”

  “大帝说笑了。”我微微一躬身,“小臣出使不动城,也是王令。如今使命完成,自然回归。”

  “哦?那你,是回到谁的麾下?”魔息大帝手一指,磅礴魔气直冲我而来。

  “王者称孤道寡,自然只有一人。”不洁之力缓慢流转,将魔气悄然吞噬,我反问道,“还是王上的王座上,还有第二个王者?”

  “既然臣服在我麾下,为何不屈膝侍奉?”魔息大帝身上气势越盛,魔气横溢,旨在以力服人!

  “大帝,可知何谓衮衣?何谓剑履?”我广袖一震,玄龙虚影从衣袍上腾起,化作一柄蛟龙剑,直指魔息大帝!

  “哈,区区一个女人,气魄不差。”魔息大帝站起身来,顶着剑锋向我走来,“我倒是对你有点兴趣了。侍奉我如何?”

  卧槽!

  卧槽卧槽啊!

  臭流氓!

  我觉得我脑子里有的弦噼里啪啦地断了一片。

  当什么智者!

  打死他!

  “不错的表情。”魔息大帝突然坐了回去,“说吧,你有什么谏言。”

  听闻这句话,我终于拉住了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

  “恕小臣斗胆猜测,”我收起剑,笑得如春风般和煦,“大帝已与九轮天彻底反目了吗?”

  “这不难猜测。”

  “那大帝认为,九轮天下一步会如何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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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对,我开始插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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