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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空间内。
“你想知道真相吗？哈哈哈哈哈哈……”凛飞琼笑得眼泪掉下来，“你埋葬了真相，埋葬了我，现在，你又要把腐骨挖出来？何其可笑！”
“我是胜利者，我要知道真相。”胜利者有权支配，失败者只能服从。
“好呀~我当然会告诉你，”凛飞琼收敛了疯狂笑容，抬手理了理发鬓，笑意盈盈的脸上流露出比永夜更深的恶意。
“羽衣，你还记得你最开始的你，是怎样来到这里的吗？眼一闭一睁？若真是这样，你为何会是小儿模样？你为何会得到灵力？即便是缎君衡都不能平白灵体化肉，你凭什么做得到？你从没有想过吗？”
“没，所以我在听你说。”
“你记得阴阳之间的缝隙吗？你与人约，渡海赴约，客死异乡，机缘进入了阴阳之间。”凛飞琼面无表情地说道，就像在读百度百科，“阴阳之间，没有生命，所有的躯体都将湮灭，只有憎恨世间的妖魂魔魅与永恒不变的虚无……”
“虚无是什么？”我举手问道，这个词让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虚无……是遗忘之地，湮灭之所。”凛飞琼给出的答案很是模糊。
“emmm，没懂。”
“世间不允许存在的东西都在那里，”凛飞琼沉默了片刻道，“被污染的妖魔，过于强烈的七情六欲，被遗忘的邪念，失落的古神……什么都有，也什么都没。唯一知道的就是，在其中的所有东西都将被‘虚无’湮灭。”
“哇哦……咱们居然还活着？”
“活？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只是那个时候，无论是死还是活都可以，只要能摆脱这片虚无，活着或者彻底死去都是可以接受的。”凛飞琼脸上浮现了愉悦的笑容，笑了，“她疯狂地想活着，为了不被虚空消磨掉，她想了一个方法……”
我下意识接了一句：“吃掉别的东西……”
凛飞琼有些意外，继续道：“是的，她决定去狩猎。
最开始是残魂，
然后是怨灵，
等到怨灵都不能满足她的时候，她开始抓捕吞噬妖灵，甚至妄图吞噬古神……她急切地吞噬着，却没有净化的方法，那些魂魄残余的记忆与它们的贪、嗔、痴、慢、疑侵入他的灵魂，让她变得更加渴望灵魂。
就这样，她成了它。
足够强，也足够恶，甚至足够打破阴阳之间。
但，当她能够打开虚无之间时，法则却不允许通过了……”
有什么恐怖的画面从我眼前闪过：“因为她已经是不被允许的东西了。”
“在暴怒之后，它终于开始思考了。它虚拟了一个人格，一个最初的'她'，骗过了自己，骗过天道。
所有的罪与污秽都掩藏在灵魂深处，以保证本体的‘纯净’。
当机会来临，它引爆了所有污秽的力量在阴阳之间打开了一个裂口，再找了一个有裂缝的世界，化灵为肉，逃离阴阳之间。”
“原来如此……”合情合理，有理有据，我没有道理不相信，“那技能是怎么回事？”
“你将力量归纳剥离后，将之设定为技能。”凛飞琼面无表情，隐隐透着一丝嫌弃。
“所以根本没有什么系统。所谓系统就是我欺骗自己，让力量出现具有合理性而设定出来的东西。”我突然想通了某个问题，“我说我怎么一直长不大……应该是将灵力都用来维持躯体稳定。
不过，我不记得有见过阴阳之间。”
“逃离的时候受了重创，一开始你只记得编织给你的那段记忆，后来，你只是不想记得罢了。
你不想记得阴阳之间的虚无，也不想记得与怨魂纠缠的无尽岁月，你不想想起不可终结的爱憎情仇，你只想做一个可爱的女儿，所以你压着不让我出现……直到你也开始憎恨。”凛飞琼说着，笑容越来越大，上翘的嘴角渐渐咧至耳下，“第一次三境之战，你怨恨自己无能，你想要力量，你的愿望开始召唤你曾经遗弃的力量，那便是你所认为的‘觉醒’。随着力量而苏醒的，还有罪与污秽。你也察觉到了，并开始害怕。
你潜意识开始拒绝力量。
但是，力量永远也不够。
当你无能为力时，你又忍不住开始寻求力量，周而复始……”
“看来这就是一桩心理疾病引发的血案……吗？”这个真相还真是狗血的毫无创意。
“是呀，我早说过，羽衣，你病了啊。”凛飞琼姣好的面容崩先出几道裂缝，好像有什么扭曲的东西要从人类的皮囊里爬出来，“你病了，所以你要杀我。我们明明那样渴望活着，那样歇斯底里逃出阴阳之间，就是为了活着，可你却要为莫名其妙的人去死？！
是你背弃了我们。”
凛飞琼的外形彻底碎裂了，一团带着缝合痕迹的血肉翻滚出来，就像学徒缝制的劣质缝合怪。一张张属于凛飞琼的面孔从血肉中浮现，或怒，或哀，或怨，或恨……
狗血三角恋修罗场切到了克苏鲁文化研究现场，我的心脏收到了暴击。
画风变得太突兀，我有点不习惯。
“你说的对，我背弃了这个愿望。”
我正色道，“如果你认为我背叛了你，那你就继续这样认为吧。因为我打算继续‘背叛’你。
或许一开始确实是为了生存，才有一个大家都喜欢的'我'存在。
但在那之后，
在我见过温柔仁善的灵魂后；
在我见过慈悲渡世的灵魂后；
在我见过百死不悔的灵魂后；
在我见过忠诚不二的灵魂后；
在我见过一往无前的灵魂后；
在我见过勇毅无双的灵魂后……
我决定背叛你。
假如我没有见过那些如太阳一样的灵魂，做个老鼠也许无所谓，但我见过了，我便再也不能忍受阴沟，我也想成为那样闪耀的美丽的灵魂。
抱歉，我被阳光蛊惑，并打算忠于光明。”
那团血肉停止蠕动，安静地趴俯着，不知道它下一秒是会就此睡去还是暴起伤人。
“我恨你。”良久，她说道。那团克苏鲁遗留物渐渐萎缩，黑色的气息收敛凝聚，身着黑色衣裙的妙曼身影再次浮现。
“你爱我。”我说，“若不然，我不会存在这么久，这么强。你爱我，爱着理想中更好的自己。”
“唯有这个东西，镌刻在本能里，丢不掉，抹不去。”凛飞琼叹气，掩藏了所有污浊的黑色眸子定定地看着我，半跪下来：“收服我，我是你的野兽，你是我的锁链，我为你披荆斩棘，你为我指引迷航。”
“你是我的野兽，我是你的锁链，你为我披荆斩棘，我为你指引迷航。”金色的锁链凭空出现，层层叠叠地将凛飞琼镇压。
结局已定。
凛飞琼笑了，那些爱意与恶意扭曲在一起，让人毛骨悚然，“好好保护自己，我所本能爱着的，最好的自己。”
凛飞琼是个利益至上者，她所做的每件事都是有目的的。不管她的多动听，也不过是一半真，一半假。
她爱我，或许是因为喜欢更好的自己，但更根本的原因是，组成她的主要部分是自私本性与生存本能，这些核心组成要求她“爱”自己，而她无法反抗这一点——一旦反抗，她便也不存了。
她赢不了我，我丢不掉她，我可以选择同归于尽，但她想活。所以她必须妥协，以待时机，再次反扑，就这么简单。
只能这么简单。
和那些我所爱的，所憧憬的人相比，“相信”太轻了。
我不能给她机会，因为下一次，我必定无能为力
抱歉，我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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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飞琼的原型是阴阳师里的八歧大蛇。
本来不准备放的，既然你们要看就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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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创神篇下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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