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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疆,一片沸腾。

  杀后夔,诛阎王,擒玄膑。

  自从三境之战以来,天疆屡屡受挫,已经很少有如此振奋人心的胜利。

  诛邪之战,已然落幕。

  天疆族人举办了盛大的庆典,人民急需一些仪式来告别血与火的昨天。

  族人们载歌载舞,而别认为是大功臣的凛飞琼却独自来到天疆囚笼。

  “大太子,与黑后的会面感觉如何?”凛飞琼站在囚笼之外,慢悠悠地说道,有种说不出来的嘲讽意味。

  “尚可。”

  玄膑盘坐在一叠相对干净的干草上,此刻正在调息。尽管环境不太好,但玄膑却在竭尽所能恢复自己的伤势。

  心性真是坚韧地令人害怕。

  “哦~不愧是大太子,有这般唾面自干的心胸啊~”凛飞琼的笑容收敛,略带挑衅地说道。

  “玄膑未死,胜负未定,何必计较口舌之争。”玄膑为伤势所累,说话很慢,但看起来心平气和,不见半点情绪。

  “本王很少有迟疑的时候,大太子你倒是让本王破例了。”凛飞琼此刻已经完全收起了虚假的笑容。失去掩饰,凛飞琼的看起来总有种强烈的攻击性:“本王是该杀你,囚你,还是放你?”

  “自然是放。”若有机会,玄膑并不吝于争取机会。

  “请说。”

  “我如今已是重伤,续命已是艰难,若要恢复功体更要耗费无数心力。

  我重伤的消息传出,苦境正道必然趁虚攻来,我若在战阵中失利,则声望受损,王权不稳。且玄同素来与素还真交好,若他受素还真挑唆与我争夺王权,我未必能稳占上风。森狱很长一段时间都将自顾不暇。有森狱在前,苦境正道便不会与主动与天疆为敌。”玄膑沉默片刻道。

  “你若死,森狱同样乱起来。”

  “我若死,森狱太子便只剩下玄同。”

  “看来将你囚禁在天疆,声望尽失,也是便宜了玄同啊……”凛飞琼背着手转了两圈,“本王亦知,放你回归是最好选择。只是,你的心性让本王颇为忌惮。”

  玄膑闻言,难得笑了:“若本王没点能耐,凛君又怎会正眼相看?”

  “哈!”凛飞琼摸出一把小扇子,做回了名门淑女,“有人说真正的男人只需要两样东西:危险与游戏,看来对女人来说也是同样啊。”

  “看来我让凛君感到趣味了?”

  “是啊,你走吧。”

  “凛君。”

  “唔?”

  “玩个游戏如何?”

  “什么游戏?”

  “胜者为王,败者为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可怕至极的赌注。”凛飞琼笑了起来,那是真正的笑容,能让冰消雪融。

  “一言为定。”即便身受重伤,玄膑依旧自信地毫无道理。

  “若那时我们还有一条狗命在,倒也不是不行。”凛飞琼笑着,抬手打开了牢笼,“快走。”

  玄膑缓缓站起身,走出囚牢,脚步微跛,步履沉重缓慢,但其身姿依旧凌厉挺拔。

  凛飞琼也没有上去帮忙的意思,只是倚靠着墙壁,默默看着。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凛飞琼突然说道,“玄膑,作为功利者,你过于骄傲;作为野心家,你又有几分多情。这样下去,小心会死无葬身之地。”

  “若有那一日,劳烦凛君替我收敛尸骨。”

  “若我先到那一步,倒不用麻烦你。”

  玄膑走了,凛飞琼避过欢庆的人群,沿着阴影在天疆游荡。远远看着烟火与庆典,凛飞琼似乎陷入了某种暴虐的情绪。

  凛飞琼捂着脸,突然笑起来。“看到他们那么开心,我真想突然杀掉其中一半的人,那时候,另一半人的表情一定特别有趣。”

  妈耶,变态!

  我提醒道:“天疆已经是你的了。”

  “是啊,所以我还在和你说话,而不是正在大杀特杀。”

  我谢谢你啊!

  “呐~羽衣你看,你想要的我都拿到了,你想做的我都做到了。”凛飞琼大张着双臂,欢快地转了两个圈,“你要不要喜欢我一下?”

  “丑拒。”

  “羽衣,你的良心也丢掉了吗?”

  “就是没丢,才这么说的。”

  我们两正在皮,突然一声怒喝从身后传来。

  “凛飞琼!是不是你暗算了牧神?!”只见剑鬼一脸怒容执剑而来!

  “鬼叔这话从何说起?”凛飞琼微微敛了笑容,带着几丝惊讶道,“可是有人对鬼叔说了什么?”

  “是不是?!”剑鬼看起来怒不可遏。

  “这件事本王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鬼叔这么说,不太合适。”凛飞琼的声音冷了下来。

  “老孔雀都跟我说了!你还要说谎吗?!”剑鬼一道剑气斩于凛飞琼面前。

  “啧,老东西话还真多。”凛飞琼收起虚假的表情,冷冰冰地叹了一句,“当时就该弄死他的。”

  “你……!”真正听到凛飞琼承认下来,剑鬼一时间竟难以接受。

  看着剑鬼难以置信地表情,凛飞琼开心地笑了起来:“我不仅收拾了牧神,我还勾结天地蝱暗算那个老扁毛,本来该杀了他的,可惜弁袭君不同意,没办法,我总得给大将一点面子……

  我还杀了雉君。嘛,这不能怪我,他若是愿意归降,我也不愿意做什么可怕的事情。要怪只能怪这只鸟半点没学到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

  还有什么来着……哦,我还放出咒天三凶追杀凛若梅,可惜不知道他们死没死。

  哦~对了对了~麟台也是死于我的算计。现在他们的灵魂囚禁在我手里。

  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你,简直无药可救!”剑鬼气得手都在颤抖,“你怎么变成这样?”

  “我怎么变成这样?”凛飞琼歪头盯着剑鬼看了好一会儿,似乎看到了什么很有趣的事情,“我为什么不能是这样?我一直都是这样啊。是你们从来没有了解过我吧。你们只喜欢善良可爱,带点笨拙,依赖你们而活,却又大局为重,在你们抛弃之时毫无尤怨的小宠物对吧?

  也对,我本来就是你们捡回来给凛若梅解闷的小宠物,确实不需要费心。”

  “你便是这样想老牧的?”剑鬼双目赤红,隐隐有一丝水迹,“这样想我们的吗?”

  “你们若不是这样想的,那我凭什么不能这么做?”凛飞琼嗤笑道,“牧神还剩下什么本事?

  论武,以前还能以绝世武力震慑三界,现在连个天地蝱都斗不过;论智,哈,别丢人了;论德,牧神回归之后,行事还有德可言吗?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我凭本事篡的位,凭什么不能取而代之?”

  “啊!!!!!”剑鬼仰天一声怒吼,淹没在漫天烟火之下。

  凛飞琼摇着小团扇,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来猜猜看。老孔雀既然已经告诉你了,那么证明老孔雀已经确定凛若梅安全了,他们已经见过面了,对吗?甚至你和凛若梅也见过了,不然‘鬼叔’也不会一来就向我问罪,至少也要与我对质一二。

  哈,凛若梅一个人肯定来不了,所以精通机关城构造的若叶知秋也来了,是吗?嗯~不对,若叶知秋破不开魍魉之匣,你们需要一个术法大师……缎君衡也来了是吗?既然他们都来了,此地却不见人影,那么他们的目的是——劫走牧神,对吧?鬼叔你只是牵制我的棋子,对吧?

  啧,时机选的真好,真的抓住我难得的松懈啊……缎先生果然厉害。”

  “……放出牧神,剑鬼当自己没来过。”剑鬼看来是要动真格了。

  “哎,无奈。”话是这么说,凛飞琼下手却没有半点迟疑,抢先攻击,意图速战速决。

  剑鬼剑势如风,从容应对。

  凛飞琼其实并不着急,就算牧神被劫走,只要牧神本人不愿意,便没有人能破除这项法术。而牧神,并没有阎王那样的心性。

  而只要等她脱身,凛飞琼自然可以下达命令,比如:凛若梅勾结苦境正道,绑架牧神什么的。要想破局,实在是太简单。她只要拖到剑鬼退走便好。

  对凛飞琼来说,有减伤存在,即便重伤未愈,要死也是很困难的。

  嘛,不过有句话叫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秋名山老司机终于也骚断腰。

  背后一剑,无视防御,洞穿心扉,竟是——雪生剑!

  “啊,原来是你,屏姬,七色翎。”凛飞琼抽出雪生剑,半跪于地,冷笑道,“没想到当年抛夫弃女的你,居然还能为了女儿冒险回到天疆?我倒是失算了。难道说是屏姬大人的真爱死了,日子无聊,屏姬大人想起自己还可以回来做皇后?”

  “阿弥陀佛,多行不义必自毙,女施主好自为之。”七色翎不为所动,招呼剑鬼一起离开,想来是去追凛若梅与牧神了。

  将雪生剑狠狠掷于地,凛飞琼一双眼睛透着原始的凶恶与疯狂:“羽衣,你要杀我?!”

  “多新鲜啊,我相杀你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不止要杀你,我还要把棺材板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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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凛飞琼:上一秒还是撩汉的言情现场,下一秒就是死亡现场,贼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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