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背着缎先生,仿佛脱缰的野狗冲出佛乡。

  大概是很久没出现过这种事,佛乡众人大写的懵逼。

  不必崇拜我,我就是这样一个风一般的女子~

  “不好!仁王!”一个和尚回监狱去找不知生死的仁王,另两个暴力和尚便向我们追来。

  “缎先生,自从遇到你们,我好像一直都在跑路。”一路拔足狂奔,我抽空看了眼昏昏沉沉的缎君衡,刚才的战斗让他本就所剩无几的灵能彻底干涸。佛乡的追兵还在身后不远,喊杀声,声声入耳,前路一片空旷,漫漫无援,连个狗洞都没有,我莫名感到一股悲凉袭上心头。

  我也曾高坐明堂,我也曾锦衣玉食无忧烦,你笑我风尘落拓蝇营狗苟细思量,怎知我看过了它沧海桑田变无常?

  呸!命运这个傻[哔——]!

  “咳咳,生命在于运动。”缎君衡说话声音细如蚊讷,要不是他就在我耳边,我也难得听清,“姑娘生气勃勃,便多运动一下亦无妨。”

  “别这么要死不活的,你只要好好休养就没事!”我心里烦躁极了,缎君衡的重量越来越轻,让我总怀疑自己是不是半路把他弄丢了,“缎君衡你知道吗?有一种鬣狗,为了活下去连自己孩子的尸体都会吃下去,你不如他们凶狠啊。”

  “哈,姑娘小看缎某了。缎某的狠辣姑娘还未曾领教过。”

  “哟~可以啊,待你康复,姑娘我就等着请教高招了。”

  “呵……咳咳,一言为定。”

  “……”

  “姑娘不必顾虑缎某,专心眼前便是,缎某会活着,必不会不告而别。”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佛乡追兵紧追不舍,我也一路狂奔,突然眼前路上出现一人身影。此人身披棕色斗篷,一手持水晶手杖,脚步微跛,却迅如雷霆。我见过他——在佛乡。

  完了,遇到高人了,我和缎先生怕是要凉。

  “姑娘请便。”那人三两步来到我身旁,话语中隐隐透着善意,“佛乡交给在下处理。”

  呃,虽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发展,但是……

  “多谢先生!先生自己小心。”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修罗鬼阙遥遥在望,我气沉丹田,大吼一声:“开门啊!救命啊!”

  鬼阙外魔能激荡,大门瞬间洞开,魔皇身形一闪,一把将我俩扔进冥池。浓郁到液化的能量在周身流淌,我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可算是活过来了!

  我回头看缎君衡。

  太好了,还活着!

  我又细细查看一番,转向一旁的魔皇。

  “魔皇……”

  “吾准你称吾质辛。”魔皇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冷。

  “我的荣幸。”愣了片刻,我立刻意识到我已经抱住了一个总裁的大腿,当然,这个时候还不是上演玛丽苏倾城之恋的时候,我随后便将我与缎先生的经历与质辛简述一遍。

  “佛乡!不可原谅!”质辛魔威暴动,修罗鬼阙一阵激荡。

  “现在先不管佛乡的事。”我见这马上就要上演一次萨拉热窝事件,连忙转了话题,“缎先生是怎么回事?我沉睡前,他之状况并未如此严重。”

  “……是我连累他了。”质辛脸色十分不好,“天外突来一股强大厉元,使吾体内三元失衡,缎……父亲替我封印厉元,灵能枯竭。”

  哈???天外突来的厉元?这是什么操作?简直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一家子也太倒霉了吧……这是上辈子打了编剧还是怎么的?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先给你看看?”习武之人的脉门就像是大姑娘的手,不是随便就能摸的。

  质辛比我想的干脆,直接伸手给我。然而,我总觉得他是在鄙夷我的武力值……

  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我仔细探查一番,道:“还好,不是什么棘手的问题,只要重铸平衡即可。缎先生帮你封印了多余的厉元,在平衡重铸前,你不可动武。

  质辛体内是原本是佛魔厉三元平衡,唔,现在厉元强势,修罗鬼阙内魔能也算充沛,自行修补便是,唯一孱弱的便是佛元,目前最好的选择便是请天佛前辈出手。”

  “你要我再在佛的怜悯下求活吗?”我话音刚落,质辛就炸了。

  “不是佛,是楼至韦驮。”我立马解释道,这求生欲也是十分强烈了。妈耶,缎君衡你快来救我出修罗场啊!

  “……”

  “唉,我去找楼至前辈。”我叹了口气道,“你放心,我不会说什么让人可怜的话。你们这些家伙的傲气,即便我这种野草也是明白的。若他无意,我也不会强求。但是我想你知道,楼至前辈曾经和我说过,他这辈子,是欠了你的。

  我希望你能给他一个弥补你的机会。”

  “……他真如此说?”

  “嗯,说过。”我麻利地点头,“他说你的一切遭遇都是他的错,这一生是他欠了你的。”

  好吧,原文其实没这么肉麻,但是,复述嘛,有点偏差正常!咦?你俩一起追查红潮,都没有说过这些吗?那你俩在说啥?不要告诉我在讲佛……

  魔皇依旧犹豫不决,我决定加把火:“你放心吧,绝对不会有损你魔的尊严。你也不想让缎先生担心吧?”

  “……哼,这次便准你放肆一回。”质辛说完,便回了冥池。

  我:……怎么说到后面反而好像是我在占便宜???

  亏了亏了!

  缎君衡的伤势十分棘手,我虽然有办法,但那方案对我自己的损失就太大,是最后没得选的选择,目前我们尚未到如此地步。我打算先处理质辛的情况,反正只要缎君衡听话,一时半会儿的也死不了,让他老实躺一段时间也好。

  “在下齐烟九点·天踦爵,拜见魔皇。”

  我准备开溜去找天之佛,就看到一个熟悉的家伙走了进来。

  “啊,原来您叫天踦爵吗?刚才真是谢谢了。”我打发紫述儿的族人去通知质辛,自己招呼天踦爵坐下,“快请坐。”

  “多谢。”天踦爵款款坐下,风度翩翩,“在下久仰逐月流萤大名,此番得见,倍感荣幸。”

  “我???”

  “姑娘不辞辛劳,为红潮之事奔波,为百姓求一线生机,不顾虚名,实有古之侠者之风。”天踦爵正色道,满满都是真诚,完全看不出一点勉强。

  我觉得他在给我喂糖衣炮弹……不过我喜欢!o(*////▽////*)o

  “咳咳,过奖了。”作为第一个这么夸我的人,我觉得应该给他些优待,“您找质辛有什么事吗?”

  “天踦此来,是为与魔皇交易。”天踦爵爽快地说了出来,“天踦以至宝长生珠为缎君衡延命,换取魔皇出手,一举消灭所有红潮。”

  这……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他的意思不只是要除去在外游荡的所用红潮,还包括魔皇炼化控制的那部分红潮。但那是质辛的一大杀手锏,就这么交出,无疑是交出了保命符。这种事,我是不可能替质辛答应下来的。

  但是质辛会答应,能救缎君衡,他什么都会答应。

  这一家子,心眼都长到爹身上去了!两个孩子真是难以言喻的耿直。

  “可以,但魔皇炼化的红潮必须保留。”我决定给质辛宝宝争取点福利。

  “不行,所有红潮必须全部消除。”

  和谐的气氛转眼烟消云散,我和天踦爵毫无风度地掐了起来……呃,就我一个人丢了风度这种事我会说出来吗?

  “长生珠未必是唯一方法,我目前就有一套方案可助缎君衡脱险,不过是麻烦了些。先生,您的砝码不够。”

  “姑娘此前一直为红潮之事奔波,此时又为何从中阻挠?”

  “人有亲疏远近,我这人一向重情义。”

  “魔皇可以保留部分红潮,但数目必须限制。”

  “可以,我们保留一万只。”

  “一百只,不能多了。”

  “一千只,不能少了!”

  “一百只。”

  “五百!”

  “一百!”

  “三百!”

  ……

  最后,我和天踦爵以魔皇保留两百只红潮,但只能在防御的情况下使用为条件,达成交易。此时此刻,我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我不是正主,正主正站在我身后……

  这就很尴尬了。

  哈哈哈哈……笑不出来,好尴尬啊。

  “天踦爵,交易既已达成,长生珠在何处?”当着外人的面,质辛还是很给面子的。

  “此乃长生珠。”天踦爵将一个金色的珠子递给质辛,“红潮之事,待天踦准备就绪后,便来与魔皇详谈。

  天踦此次前来,尚有一事要寻羽衣姑娘。”

  “找我?”我懵逼,随即了然,道,“哎,说吧,谁受伤了?”

  “尘外孤标·意琦行。事情是这样的……”

  “哎?!这么说来,那个叫天之厉的,还挺厉害的……居然把大剑宿给打残了?”我以为一个刚出来就被天之佛和百世经纶一顿暴揍的家伙也就是个酱油反派,没想到居然还能把剑宿打残。不过仔细想想,能抗住两个佛门高僧,这人也是不得了了。

  “那事不宜迟,咱们走吧。”我爽快地答应了天踦爵。

  “在下观姑娘面色疲惫,气血有亏,不如稍作休整,再行出发。”天踦爵建议道。

  “哟~天踦先生还真是十分体贴的人呢~”我揉揉脸,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好一点。医生的形象也很重要的,要是自己都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病人又怎么放心让你治?

  “没关系的啦,这是我的常态了~”这话说的我自己都觉得万分凄凉,“还是先看看剑宿好了,伤病不能拖,拖的久了,容易出变故。我身体很好的,什么时候休息都可以的啦~”

  你们不懂一个大奶对自己血量的自信~╭(╯^╰)╮

  “如此,那就多劳烦姑娘了。”

  “不必客气,当年剑宿结了善因,今日便该有他的善果。”我回头看看质辛,接着道:“质辛,看着你爹,让他好好休养,不可乱来。我此次出去也会顺道拜会天佛前辈,你们不用担心。”

  “哼,管好你自己便是。”质辛索性一撩衣袍,走掉了。

  “我们也走吧。请。”

  “姑娘请。”

  --------------------

  作者有话要说:

  璧羽衣:你们为啥都看着他?看我啊!我也很帅的!

  吃瓜的缎君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