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他们真的是在比试吗?”

  “救命,这真的是我一个单身虫能看的吗?”

  第九军团的训练场上一改平日的分散,全部的军雌都聚集在一起,他们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在圆圈正中间是他们的长官西亚和宋琅空,两虫正在对练,一招一式没有丝毫放水,但看在眼里就是莫名其妙多了点黏糊的感觉。

  方才同宋琅空对打的雌虫揉着手臂,痛得嘴角有点歪,嘟囔道:“这咋跟打我们的时候不一样啊!”

  他身边的军雌立刻就接话了,“那能跟你一样吗,咱长官,那是明明白白结了婚的!”

  话是这样说,但宋琅空也太偏心了点,跟他们对打时手都不出,全程只用腿,将他们踢得全身上下没点好地方,但是跟少将打就开始动手了,结婚不结婚差别真这么大?

  军雌郁闷了。

  在他的正前方,高大俊美的雄虫闪身避开西亚的攻击,在对方的长腿横扫来、脚尖快要碰到面门时,伸手格挡了一下,但也就是格挡的这一下让西亚耳垂一红。

  雄虫的右手抓住了西亚的小腿,没用力抵抗,只是顺着力度的方向向前滑动了一下,小腿上的布料随着雄虫的手指发皱拉扯,轻轻摩挲之间感觉小腿上的皮肤一热,隔着衣物都能感觉到雄虫手心的温度。

  偏偏雄虫还不自知,勾起嘴角对他笑了一下。

  西亚收回腿,快速旋身出拳直冲雄虫的下巴,宋琅空眯了眯眼,电光火石之间抬手抓住了西亚的手腕,他用力不大,雌虫轻轻一拽便得以挣脱,但西亚正要发力冲开雄虫时,发现雄虫的手心一直没有远离他,顺着他的手臂弧度擒住了他的手肘,不知道扣到了哪里,西亚手臂一酸,下一刻就被雄虫拽地向前一步,肩膀最先碰到了雄虫的胸膛。

  宋琅空身上的军装衬衫湿漉漉的,西亚脸颊蹭上的一瞬就快速偏过头,但他的位置刚好在扣子旁边,这一蹭让本就摇摇欲开的衬衫松了一个扣子,西亚的耳垂直接碰到了雄虫的胸膛,白皮之上出现了一点点红痕。

  “长官大人,小心点。”

  宋琅空坏心地将雌虫扶正,在对方站稳的瞬间撒开手,似乎刚刚将西亚拽进怀里的不是他一样,盯着雄虫衬衫上打开的口子和对方若无其事的神情,西亚向他投去一眼,却不想这一眼却让宋琅空拉开了一个笑容,里面是西亚熟悉的情绪。

  西亚抿了下唇,冷声道:“再来。”

  话音落,便快速向雄虫冲过来,殊不知他方才遥遥投过来的一眼,配上被欺负狠了的神情让宋琅空在一瞬间兴奋了,用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再来。”

  这一场对练持续了有半个小时,从一开始的试探到最后打出了真火,饶是冰美人西亚的额头都微微出了汗,漂亮的脸上蒙着一层湿漉漉的汗,冷清的眸子里冰雪消融,轻飘飘一眼都让虫忍不住吞口水。

  “少将平时有这么勾虫吗,”围观的军雌拍了拍同伴的手臂,抬头间一掀眼皮对上了宋琅空的视线,整只虫都不好了,这也太凶了吧。

  宋琅空收回视线,侧头躲过西亚的拳头,对上雌虫的视线微微一凌,真是有点不爽,太漂亮的宝贝果然要藏好,宋琅空的思路歪了一瞬,脚下被雌虫的进攻搞得连连后退,但面上的神情还是游刃有余。

  西亚轻轻皱了下眉,拳脚动作不断,注意到雄虫的走神有些不满,如果是他手下的军雌在对练更或者战场之上出现这种情况一定会被狠狠教育,但是雄虫,西亚沉思一秒,但也就是这一秒,宋琅空想到了什么,神情微微一变,露出了西亚熟悉的危险表情,本来的保守的动作突然凌厉,带着不可抵挡的攻势冲向西亚。

  认真起来了。

  西亚敏锐察觉到雄虫的意图,你攻我躲之间彻底将这场对练推上了白热化,不过几秒,包围圈中便能看到随着脚步快速移动扬起的飞沙,宋琅空和西亚之间的速度已经快到了一个让虫大声叫好的地步,本来团团围坐在地上的军雌站起身,他们屏住呼吸,双目直勾勾地看着场地中间。

  直到西亚打出决定性的一拳,所有军雌放开了声音欢呼,胜利近在眼前,只要长官的拳头将体力已经耗尽、呼吸已经开始不稳的雄虫打倒在地,那么这场比赛就赢了,军雌们握紧拳,却不知在关键时刻后方的谁叫了一声,所有虫下意识回头去看,与此同时,西亚的拳头终于到了宋琅空面前,这是一个躲无可躲的姿势,眼看胜利就在眼前,西亚突然想收回手,他最初的想法只是试炼而已,绝非将雄虫逼到死处。

  但也正是这一刻,宋琅空的嘴角拉开一个笑容,他不偏不倚地挨下了这一拳,因为出力让雌虫的身体不稳,万一他躲过,下一刻摔倒在地的就是西亚,漂亮的雌虫怎么能被训练场的灰尘沾染呢。

  宋琅空在雌虫诧异的目光中接下了这一拳,顺着力道,体力耗空的身体向后倾倒,西亚下意识去拽,接着就被雄虫捏住了腰。

  等军雌们扭过头时,看到的就是让虫面红耳赤的一幕,平日像雪山一样冷冰冰的少将伏/在雄虫身上,淡粉色的唇因为急促的呼吸微微张开,脸颊湿漉漉的,看到军雌们的神情挣扎地撑起身子,但是直到坐起身,才发现双手是放在雄虫胸膛之上。

  从未有这么羞耻的时刻,西亚敛起眸子向下方的宋琅空投去一眼,殊不知眸里波光涟涟的模样像是被玩坏了,宋琅空忍不住勾起笑容,但还是在雌虫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双手投降低声道:“长官大人,要起来吗?”

  毕竟所有虫都看还在看着,西亚抿了抿唇,快速起身留下一句“我去换衣服”离开了,但微微加快的步伐怎么看都有点落荒而逃。

  围观的军雌没眼看,偏过头去小声讨论,只有一开始有疑问的雌虫恍然大悟,“看来确实只有结婚了才会这样。”

  与此同时,已经走到第九军团办公楼的西亚脚步一顿,脸上的绯红淡了许多,只有耳垂还在微微发烫。

  宋琅空真的是坏虫,大庭广众之下怎么能,西亚想好好同雄虫讲讲对练的基本规则,但眼下绝不是一个好机会,而且在刚刚西亚注意到了之前从未注意到的问题,宋琅空对自己的身体或者说对受伤毫不在意。

  这次对练出现了这种情况,主动替雌虫承担伤害,之前也是,比如走进爆炸的热浪之中,以堪比自/杀的方式反击等等,很疯也很不怕疼,这让西亚眉头一皱,因为一个虫不在意疼痛和生命的话,那他的死期就不远了。

  而西亚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宋琅空身上。

  但当他真正同雄虫提及这个事情时,刚刚沐浴完身上还带着水汽的雄虫从身后将他揽进怀中,体温隔着布料若隐若现地传来,声音里的情绪是一如既往的纯粹,“长官在担心我吗?”

  西亚拨开宋琅空的手臂,对上了他的视线,坚定道:“对。”

  他是在担心他,因为西亚见过了宋琅空濒临死亡的样子,所以不再想看到雄虫浑身是血的胜利,所以他抿了抿唇,用不同以往的温柔口吻说道,“我很担心你。”

  啊。

  宋琅空的眸色深了一下,用一种温柔克制的目光看着西亚,里面的滚烫让西亚的心尖一烫但还是坚定地看着雄虫。

  见雌虫这副模样,宋琅空低声道:“我知道了。”

  他会努力去怕疼,哪怕他早就习惯了疼痛流血的感觉,因为他自己从不会担心自己,以往支撑他活下去的目标只有报仇,后来那些人都死了,他来到了这里,他活着就只为了能保护好自己的雌虫,没想到今天又多了一个小小的目标,居然是学会怕疼。

  这对于一个疯狗来说真的是不可思议,甚至从未想过,但宋琅空愿意去试试,因为这不仅仅是西亚提出的,对于他来说更是一个新奇的体验,被关心被担心被雌虫放在心上,他感觉自己会乖乖听话,毕竟疯狗也是狗,都一样喜欢主/人。

  宋琅空的呼吸下移,轻轻碰了碰西亚的唇,声音是得寸进尺的乖顺,“可以从现在开始吗?”

  西亚不明所以,只是垂在腿侧的手指紧了紧,“可以。”

  “那长官,”宋琅空伸长手臂关了西亚身后的灯,房间之内陷入只剩心跳的黑暗,他轻声道,“亲亲。”

  小狗需要提前讨一个奖励才是。

  漂亮的雌虫抿了抿唇,摸索之中,手心抵住了宋琅空胸膛,微微踮起脚凑到了雄虫的唇边,下一刻,就被按住腰压进怀里,尚未发出的惊呼尽数被滚烫的舌尖覆灭。

  宋琅空带着他摔进羽毛床之中。

  深夜。

  第九军团的上方多了几道暗色的影子,它们以训练有素的阵势将第九军团的驻地包围,分散在荧蓝色防护罩的上方,随着耳麦之内的一声令下,数不清的橘红色出现在炮孔之中,以火光拉开了刺杀候选虫宋琅空的序幕。

  但殊不知,寂静黑夜之中,一直注视着这里的副官激动起身,大声道,“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