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之前，她就患上了重疾，我寻遍了医师才吊住她的性命。
如今老婆子旧病复发，小人手里实在没有余钱了。”
“即便用你命来换，你也愿意？”
王顺毫不犹豫的应道：
“老婆子若是死了，我便也随她去了。
还有什么无法舍下？”
王顺这种贫民，在高贵的世家大族眼中就如蝼蚁一般。
然而他却愿意为自己的糟糠老妻献出性命，这让卫宁颇为感动。
“带路吧，让我去看看你的妻子。”
“好...使者大人请跟我来。”
王顺不理解卫宁为什么要看自己的老妻，可他现在有求于卫宁，只好应承着。
卫宁和冯方女随着王顺走入泥泞的小道，来到一处草屋前。
这草屋看上去破败不堪，似乎随时会倒塌。
王顺搓着手，略带歉意的对卫宁道：
“小人家里太过简陋，让使者大人见笑了。”
踏入屋内后，卫宁发现这小屋中除了一张破旧的矮床，就没有任何家具陈设了，可谓是家徒四壁。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披着发霉的被子躺在床榻上。
她瘦得看上去只剩一层皮，几乎不成人形。
看到王顺领着卫宁和冯方女进屋，老妪强撑着坐起身来，对王顺道：
“顺哥，家里来客人了？”
王顺连忙上前扶住老妪，温柔的对她说道：
“桂芳，这位公子可是大人物。
有他在，你的病就有救了。”
卫宁趁机催动寿运图册，探查老妪的状态。
‘赵桂芳。’
‘已享寿运：49年241天2小时53分钟。’
‘剩余寿运：2天。’
看到赵桂芳剩余寿命，卫宁摇头道：
“她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你就算有钱也没有用。”
“怎么会这样？
再寻医师来救治也不行吗？”
冯方女声音清脆的对王顺道：
“她体内的生命力接近枯竭，无法用药石医治。”
冯方女表情坦然，让人信服。
王顺不禁露出悲痛之色。
赵桂芳则释然的对王顺道：
“顺哥，生死有命，我能坚持到今日已经不易了。
若有来生，我还愿意做你的妻子。”
王顺捏着赵桂芳的手，眼中涌出热泪。
“你若去了，我也陪你一起去。
要不然我怕你来生寻不到我。”
看着眼前依偎在一处的两位老人，卫宁感叹道：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他思索片刻，对王顺和张桂芳道：
“王老先生，你要想救你的妻子，目前还有一个方法。”
“什么方法？”
王顺精神一振，暗淡下去的眼神又重新焕发出神采。
“用你的寿运，来换你妻子的寿运！”
卫宁说话间，强大的无常真气施展开来，诡异而又神秘的气场笼罩了整个小屋。
“王顺，吾乃冥府使者，专司在人间收售寿命。
汝寿运还剩二十一载，念汝夫妻感情深厚，本座就汝等一个机会。
汝可以选择将一半寿运分给妻子，尔等各享十年寿运。
剩余一年，作为本座出手的代价。
如何选择，皆在你一念之间。”
在王顺和赵桂芳眼中，卫宁强大如同神祇，他们丝毫不敢怀疑卫宁的话。
王顺眼中满是坚定，恭敬的对卫宁道：
“神使大人，我愿意把一半的寿命给我家老婆子。”
“顺哥，你...”
赵桂芳握着王顺的手稍微用上了几分力道，声音有些焦急。
王顺转头道：
“你要是去了，剩我一个人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卫宁伸出手，对王顺道：
“那么，开始吧...”
数个呼吸之后，卫宁将王顺剩余的寿命均分。
王顺变得更加苍老了几分，而张桂芳苍白的脸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红润。
她的行动也变得自如起来，感觉自己的身体重新焕发出生机。
二人对卫宁奉若神明，感激万分，同时对卫宁跪拜。
“两位无需谢我，这只是一桩交易罢了。”
冯方女，走了。”
“噢。”
冯方女亦步亦趋的跟着卫宁，走出了破败小屋。
在卫宁转身的一刹那，又生出了新的感悟。
生老病死皆由天定，王顺对他妻子用情至深，也禁不住时间的洗礼。
就算自己今日帮了他们，十年之后，这对深爱彼此的老夫妻依旧会化为尘土。
卫宁开口轻叹道：
“世间万物皆由因缘所生，渐而败坏，故曰无常...”
感悟一生，生死簿中的道运图册再次亮起，散发出耀眼的银色光芒。
卫宁的实力也水到渠成的从聚灵境突破到显法境。
冯方女惊讶的看着卫宁道：
“卫宁，你突破了！”
卫宁微笑点头道：
“偶有所悟，侥幸而已。”
“真羡慕你们这些能突破的人。
我天天练武，怎么就不突破呢？”
卫宁好奇的对冯方女问道：
“你现在是什么境界，他们所说的武宗？”
冯方女想了想，对卫宁道：
“武宗？
或许吧...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境界，我忘了。”
将冯方女送回小院之后，卫宁就回到了蔡府。
这几天卫宁收获颇丰，机缘巧合之下实力突破到显法境。
这等境界的法修，在很多州郡都算得上是一方高手了。
若再次让卫宁对上那蓝甲天卫，他至少有几分自保之力。
卫宁在房间内盘膝而坐，巩固着显法境的实力，也在熟悉这个境界的力量。
他神念一动，一身由真气显化的宽大白袍出现在卫宁身上。
“无常狩衣！”
这是卫宁修炼《万法无常真解》后领悟到的一个术法。
所谓显法境，就是能将术法显化，形成真正的战斗力。
实力比聚灵境的修士要强大十倍不止。
聚灵境之前，法修与武者相比显得十分孱弱。
而到了显法境之后，法修御敌的手段逐渐增多，再不会被同阶武者所碾压。
第二天，卫宁没有急着去收购寿命，只是如往常般前往文道酒楼。
按照生死簿的规律，下次更新术运图册大概率需要千载寿运。
这是个漫长的过程，急不得。
卫宁坐在二楼的露台，端起一杯香茗惬意的品着。
酒楼的管事突然上来禀报道：
“主人，楼下有两位客人来访，说要见您。”
“哦？
这回又是谁？”
上次是曹孟德来寻自己。
经过何府的事情之后，曹贼怕是不会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