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追书网>耽美小说>我拐跑了冤种王爷的白月光【完结番外】>第五十五章 梦见你走了

  沉香里加了点安神的东西,温也一时半会儿醒不来,钟卿回头看了看温也熟睡的容颜,嘴角忍不住晕开一抹笑意,想了一下,他把腕间的绸带解下,给温也系上一头,又把手给他塞回被子里。

  钟卿走出去打开门。

  栖衡三人从暗处走来,轻声唤道:“主子。”

  *

  “如何?”慕桑问道。

  “主子这脉象比前几天更弱了,血气亏空,真气紊乱,”云越收回了诊脉的手,声音一沉,“那毒......已经往心脉上窜了。”

  闻言慕桑面上浮现出不安之色。

  连一向稳重的栖衡也暗自握了握拳。

  钟卿却是一脸平静,仿佛早有预料,“师父为我输送真气时我就感觉到了体内经脉有所滞阻,是以今日多好耗了些时辰。”

  然而他不敢让温也知道这些,若是他知道了自己因为救他惹得他病情加重,只怕会更加担心自责。

  “三年前云涯子前辈就曾说过,在主子痊愈之前万万不可过度动用内力,原本这些年一直好好的……”

  慕桑在桌上狠狠砸了一拳,少有的骂了一句糙话,“他娘的,这群孙子,再让我逮到,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主子这毒本就霸道无比,近年才好容易有了些起色,如今体内那股相互制衡之气被打乱,就连我和那秃驴也束手无策,”云越道,“为今之计,只怕是要再次请我爷爷下山了。”

  慕桑道:“那还等什么,咱们明日一早就动身。”

  栖衡到底还算沉得住气,“山下一堆事等着主子处理,且主子伤的这么重都没让公子知道,若是现在贸然离开,岂不是露馅了?”

  这也是钟卿所担忧的,即使伤成这样了,他都还要在温也面前隐藏,可是迟早有纸包不住火的一天,且他们在山上待这么久,宣王那边只怕也说不过去。

  慕桑着急地走来走去,“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主子的毒该怎么办?”

  “瞒不住也要瞒,”钟卿眸色渐沉,“留他一个人我也不放心,过两日我们就回去。”

  不光是温也,更是不能教其他人知道他的状况,不然只会让温也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屋子里烧了暖热的炉火,可即使坐在炉边,钟卿此刻也是手心盗汗,身上一阵冰凉。

  慕桑和栖衡去后厨把早早烧好的热水给倒进浴桶里,云越把备好的药加进去。

  钟卿这毒很是奇特,发作起来时内五脏像是要被烈火焚尽一般灼痛,体表却一直渗出冷汗,身子发寒,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

  钟卿泡着药浴,慕桑和栖衡在旁边不时给他换水添药,以保留他身体的热度。

  云越则给他施针,让身体更好地吸收进药效,驱除五脏的灼痛感。

  不一会儿,钟卿便鼻衄了,血液是浓黑的,几乎看不出本色,雪白的中衣被黑血浸透,又浸在药浴里。

  云越又探了探钟卿的脉息,额头出了一层汗。

  “慕桑哥哥,换水。”

  阳光透过几折棱窗,浅浅打在温也脸上。

  他缓缓睁开眼,只觉得这一觉睡得特别沉。

  往日里醒得比他早的钟卿,此刻正安安静静地拥着他,还没醒。

  温也紧紧靠着他,嗅到他身上的沉香味仿佛更浓了些。

  他没有多想,只以为是昨日熏香用得重了些。

  钟卿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搂在了他的腰间。

  温也伸出手,想探一下他手上的热度,却发现手上不知何时又被钟卿给系上了绸带,另一端同样系在了钟卿自己手上。

  他好像真如自己所说的那般,想把自己时时刻刻给紧紧套牢。

  只要自己手上有牵动,他马上就能感知到。

  温也顺势在他掌心轻轻划动,手上微微酥麻。

  他忍不住笑了笑,缓缓扣进钟卿的五指,却突然被一把扣紧。

  温也抬头,看到钟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温也有些心虚,自己这么幼稚的模样,都被钟卿看到了。

  不过他之前没发觉,现在仔细一看,却发现钟卿眼底有着淡淡青黑。

  温也问他:“昨夜没睡踏实?”

  钟卿搂紧了他,声音慵懒低哑,晨间的钟卿总是给人几分易碎的脆弱。

  “做了个噩梦,梦见你走了。”

  温也哭笑不得,所以手腕上又给他系那东西是因为半夜醒来怕他跑了吗?

  钟卿的语调气息都太过自然,以至于沉溺于温柔安心的怀抱中的温也,并没有察觉出丝毫不对劲。

  “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温也看着他说。

  钟卿翻了个身,覆在他身上,低头吻住了他的唇,“阿也,我们明日便下山吧。”

  温也被堵住唇,说不了话,直到钟卿稍稍离开他的唇瓣,他才微微喘息着说:“这么急?可是你的毒不是每日要靠了无前辈帮你运功压制么?”

  钟卿的吻逐渐向下,抵在他颈侧,热气洋洋洒洒,“已经能压制下来了,不过动用内力难免有所损耗,云越会提前下山,去找他爷爷讨来新的药。”

  谎言里一旦掺了三分真,听起来便格外让人信服,更何况钟卿为了不让温也担心,说话自然滴水不漏。

  温也涨红了脸,下意识扬了扬脖子,呼吸愈发急促,想着钟卿作出此番决定应当是体内的毒确实得到了控制,只是心中隐隐还是有些不安。

  但他没来得及细想,腰便被一只手给箍住,钟卿分开了他的腿。

  “哼嗯……”

  温也身子发软,眼波潋潋,逐渐丧失思索的能力,“景迁……”

  十指交握间,绸带缠绕,男人嗓音哑了些许,“阿也,给我。”

  今日院外很安静,连尺玉也未曾过来打扰。

  临近午时,钟卿唤来慕桑去烧热水,温也克制不住双腿打颤,他倒在钟卿怀里,连一声怨怼的话都说不出,更是没心思注意其他细节。

  事后,温也向云越询问过一番钟卿的情况,得到与钟卿所说差不多的回答后,这才放心下来。

  既然是决定请爷爷出山,云越自然是要亲自跑一趟。

  随着雪渐渐化开,云越的小兔子也塌了大半,他对慕桑说:“等我回来,你可要给我雕个更好看的。”

  慕桑笑了笑,替他把行囊收拾好,“知道了,路上小心,等你回来。”

  云越突然想起了什么,小声嘀咕道:“我把爷爷带回来就成了,自个儿回来还要领三十鞭罚呢。”

  慕桑道:“主子说了,你早点把你爷爷请下山,就算将功补过了,不罚你。”

  云越惊喜道:“真的吗?”

  “真的,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云越下山后第二天,宣王就亲自带着人来接钟卿和温也回府。

  马上将会迎来更加严寒的时候,钟卿这身子本就受不了寒,因此山道上雪稍稍化开,宣王便着人扫雪上山。

  看到钟卿越发消瘦和虚弱的身子,宣王便心疼了,此外,还夹杂着几分心虚,一路上便对钟卿愈发殷勤了。

  钟卿自然没有错过他异样的神色,心中有些纳罕。

  直到在府门前下了轿,钟卿看到门内站立着一个身姿妖娆,媚眼如飞的男子,心中便了然了。

  自宣王下山陪同太子调查贩卖私盐一事,确实查落了许多官员的乌纱帽,但这些官员明里暗里和宣王都没有什么干系,再有五皇子在暗中清扫尾巴,朝中风向渐渐开始变了。

  许多人开始觉得,自己或许的确是搞错了,贩盐和谋害太子的或许另有其人。

  甚至有心人暗中引导猜测,当初在太子的接风宴上接二连三发生这么多事,看起来都跟宣王脱不了干系,可是仔细一想,郭宥被陷害、温家被下毒、周之雍谋逆,这一桩桩一件件,单看并没有什么联系,可偏偏都凑到了一起,幕后主使的目的未必就不是想把祸水引到宣王身上。

  而且郭严信可是太子的人,当时说有人威胁他谋害太子的人是他自己,就凭着那些看不出来源的字条,此外再无旁的佐证,就算是他以死进谏,也难保不是另有目的。

  因此有些人心中已经有了动摇,这一切,许是太子傅君识自导自演也说不定。

  由于太子一直未能找出宣王的错处,加上朝中风向转变,其生母舒贵妃也在靖文帝身边吹了不少枕边风,因此靖文帝近来对宣王的态度也和缓了许多,前些日子还赐了他好些赏玩,算是略表这些日子的安抚。

  宣王本就不是个目光长远之人,一旦脱离了困境,便容易懈怠。

  他不免想起了之前了无大师的话,自己前脚才安抚了人,派人往北荒去多加照看其家人,随后便得到了父皇的赏赐,宣王更加觉得,温也就是自己命中的贵人。

  正所谓保暖思淫欲,盘踞在宣王心头的大石落地,他便又开始忍不住想起钟卿来。

  宣王是个世俗人,觉得好容易娶了自己一心想娶的人,却一直没能好好亲热一番,自己堂堂一个王爷,未免过得太憋屈了些。

  恰逢此时夏文光在象姑馆里寻了一位姿色上乘的小倌送给宣王,以便借机为自己女儿求情,希望能将夏绮瑶放出来。

  阮七的模样与钟卿有相似之处,都是五官秾丽勾人的长相,且那种地方带出来的人,体态纤柔,烟视媚行,举止皆是按着如何能将恩客魂勾走的模子训练出来的。

  宣王对于美色本就无从抗拒,更何况是与钟卿同样颇具风情的长相,御塌侍君的本事更是叫宣王欲罢不能,当即便将夏绮瑶放了出来,却是夜夜在阮七的房中留宿。

  阮七一见宣王下了轿子,就赶紧踏着碎步跑过来,纤弱美人肤色白皙,跑两步便有些轻喘,他未曾在意钟卿,对着宣王便是一声嘤咛,好不委屈,“王爷,你可算回来了,让奴家好等。”

  因着宣王府中已有两位男妃,若是再纳男子,只怕是会引起靖文帝不满,况且兔儿爷本就轻贱,宣王便未曾给予其名分,只将他做男宠在府中养着。

  阮七这些日子在府中一直被娇宠着,不免骄纵了些。

  若是平日里,宣王定然会搂着美人好好逗哄一番,可眼下在病重的钟卿面前,他却有些悻悻。

  “阮儿别闹,快来见过王妃。”

  阮七好奇转过头,“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