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京郊的西郊古寺？”
沈清拉住宝青，再次确认。
宝青一愣，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的。满京城都传遍了，西郊古寺的尼姑不检点，跟路过的香客有了骨肉。还说那香客每次路过还要去小住几日呢，说的这么仔细，应该不是假的。”
“洗漱更衣，我要去见父亲。”
宝青三人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变了脸色，不敢多问，连忙上前服侍。
沈清穿戴整齐，急急忙忙往书房走去。
“父亲，女儿来请安。”
“进来。”
沈清进了书房，见到父亲坐在桌案后，兄长则坐在一旁叙话。
“兄长，你也过来了。”
跟两人打过招呼后，沈清提起宝青说的事情。
“父亲，外面传言，西郊古寺着火，有尼姑怀孕的事儿，可是真的？”
沈国公府在宫中仍有眼线，其可信度，远比市井留言要的多。
沈长海点点头，“昨日夜里便有人来送消息。西郊古寺失火，程如玉险些流产，陛下秘密出宫召了随行太医，赶过去及时，太医帮着程如玉保住胎儿。”
“只是不知道是谁在幕后推波助澜，将她怀孕一事大肆宣扬，还说是什么香客的孩子。”
沈明翰今天也在外面听了一些消息。
“是，还有人传，是这女子未婚先孕不想打掉孩子，这才进了西郊古寺中藏身。”
当年程如玉为了彰显自己深情，出家西郊古寺一事明里暗里宣扬了一番，恨不能让所有人都同情她，感念她的真情。
如今流言四起，有心人只要想探查，都能知道这便是程家女。
沈清原以为父亲和兄长下的手，看来只可能是那一位了。
“如此一闹，也不算坏事。无论真相如何，程如玉的名声算是毁了。”
有了未婚先孕和无媒苟合的污点，程如玉若想做皇后，恐怕比登天还难。
摆在她面前的还有一道难题，若是在宫外生子，日后定少不了人议论，这孩子是否为皇家血统。
她原本的底牌，全都变成了不定时的危险。
沈长海叮嘱二人，“最近你们二人都少出门去，普通百姓不知其中究竟，但这些官宦人家早就猜到程如玉怀的是龙种！她有点什么风吹草动，首当其冲受影响的就是皇后和国公府。”
皇后如今正巧在宫外，保不齐有人趁机挑唆，说是皇后妒忌派人去火烧西郊古寺，目的就是杀了陛下的心上人。
而沈家如今唯一的依仗就是皇后之位，若是说沈家派人下黑手，也说得通。
沈明翰和沈清自然知晓其中利害。
“父亲放心，我们定会低调行事，不让人随意安插错处。”
听了沈明翰的话，沈长海心中安定些。
“昨日安王府也被大火侵袭，你们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沈长海猜测这两件事，是不是有什么关联，但无凭无据不好轻易断言。
“我是昨晚小厮来报才知晓，听说北城兵马司还去帮忙救火了，可惜火势太大，后院全都没有保下来。”
沈清看了看父亲和兄长，轻咬下唇决定还是告诉下父兄比较稳妥。
“昨日安王府大火，是摄政王殿下替我出气，所以才放的火。”
“什么！摄政王！”
沈明翰不可置信，可转念一想便想到缘由。
他也曾猜测，妹妹受伤与成乐有关，只是没有绝对的证据，他也不好替妹妹讨回公道。
却不曾想，摄政王如此果决，直接出手收拾了成乐。
“如此也好，想来日后成乐不再敢找你麻烦。”
沈长海眼神微眯，心中赞叹楚蔺寒的行事风格，对他和女儿的婚事，更加安心。
有这样一个强势强权的男人，为了女儿撑腰，想来她以后不会受人欺负。
沈清点头应下，勉强笑笑。可坐在凳子上心神不宁，莫名的有些担心楚蔺寒。
火烧安王府事情可大可小，没有任何人员损伤，就算最后知道是楚蔺寒所为，也没人敢对他说什么。
毕竟成乐做事过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就连安王妃自己都不敢去申辩。
暄耀帝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火烧了西郊古寺，让程如玉险些流产。
两处同时起火，只要稍微了解朝廷消息的，都能猜到是楚蔺寒为博未婚妻一笑，命人做的。
这事情暄耀帝定会一直记在心上，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发难。
楚蔺寒，会不会因为此事而身陷囹圄呢？
沈清摇了摇头，想起那人端坐高堂的身影，抬手间风云色变，雷霆手段，定不会因此，而让自己置身险境。
“父亲，兄长，那我先回院子了。”
沈清起身带人回了院子，跟来时不同，回去路上难免忧心忡忡。
皇寺内。
暄耀帝站在一处禅房外，冷冷吩咐暗卫。
“所有人听令，西郊古寺太过破败，程姑娘暂住皇寺，你们给朕看好了，她若少了一根寒毛。全都给朕提头来见！”
暗卫首领带着众人，“是，谨遵圣喻！”
禅房有人出来，暗卫立刻翻身出了院子，消失在阴暗角落中。
皇寺的主持在一旁站着，悄悄擦拭额头的汗水，这里可没有他说话的份儿，乖乖听话即可。
太医从禅房中出来，轻手轻脚将门关好，来到暄耀帝身前汇报。
“启禀陛下，程姑娘的情况已经稳定，胎儿暂时保住了，不过现在月份大了，不能再有什么跌撞，否则……”
太医焦急的不知道该怎么说，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暄耀帝不快。
暄耀帝神色阴翳，看太医吞吞吐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消息。
“说，恕你无罪。”
太医咽了咽口水，大着胆子说，“程姑娘需要静心调养，不可忧思过重，若再有碰撞，容易一尸两命。”
“滚！”
暄耀帝压着嗓子，怒喝一声，似乎在发泄心中的焦虑。
皇寺的环境清幽适合修养，可伺候的条件却比不了宫中，他怎么舍得委屈程如玉一直养在宫外。
他来时看到程如玉衣袍上满是血迹，哪怕是昏迷之际，她仍呢喃着陛下。
娇弱如一根羽毛，仿佛一阵风就要吹跑。
暄耀帝下定决心，如玉进宫的事情，要尽快办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