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太医带着方神医出宫去了，宝青借口去拿些茶点，顺便检查周围有没有人偷听。
沈秋在床上昏睡着，发出多大的声音都叫不醒。
可沈清依旧坐在远一些的桌子旁，跟宝兰问话。
“慧美人宫中现在什么情况？可有消息？”
宝兰神色担忧，用力点头，“慧美人是真的流产了，听说太医在她房中忙了两个时辰才出来，今早起来后，又在房里砸东西叫骂。一直闹腾。”
沈清指尖摩挲着杯子，淡淡的问道，“陛下那面呢？”
“陛下从娘娘宫中走后，都不曾去慧美人宫中瞧过，甚至都没让太监去问话。”
沈清好看的眉头蹙起，这个反应太奇怪了。
昨日暄耀帝明明对慧美人的孩子十分上心，不然也不会到皇后宫中对峙。
可既然关心，又怎么会不闻不问呢。
再退一步讲，慧美人可是顶着程如玉的七分皮囊，背后又是有程家撑腰，于情于理都该去探望一二。
暄耀帝不曾去，是因为什么呢？
见沈清喃喃自语，宝兰靠近沈清半步，小声说道，“据说，流出来的是个女孩。”
“女孩？”
沈清注视宝兰再次确定，宝兰点点头。
难道慧美人早知道是个女孩，但是有意用弄掉孩子做陷阱，故意来陷害皇后？
之前只是猜测，可如果明知是女孩的话，可能性占七成。
那慧美人也太心狠了些，在后宫若有一个女儿也是一份依仗啊。
想在皇后宫中动手下毒，会从什么地方入手呢？
“宝兰，那天的茶水是怎么回事？详细说给我听。”
见沈清脸色严肃，宝兰细细回想说道。
“茶水历来都是在小厨房的宫女烹煮，那日也不例外。由烹茶的宫女端茶上来，先奉一杯给皇后娘娘，然后再一杯给到慧美人。”
“慧美人身旁的宫女艾冬还指责她，说她笨手笨脚离美人远些。随后亲自接过茶盏伺候慧美人喝茶。”
沈清计算着，要是这么说来，能经手的只有烹茶的宫女，和慧美人身边的艾冬了。
“负责烹茶的是谁？哪儿来的？”
宝兰凑到沈清身侧小声说道，“那是早些时候，国公爷亲自指点安插进来的，是府里的家生子，在家中养了十多年，背叛府里的可能性非常小。”
沈清隐约有印象，那时候国公府实力强胜，在宫里关键位置安插人手。如果是那时候进宫的人，忠心不成问题。
“现在人呢？”
宝兰低声说道，“已经被陛下带走问话了，恐怕凶多吉少。”
被带走审问的人，不死也要脱层皮，少有能安然无恙回去的。
沈清略一沉吟，既然不是自己人，那只可能是慧美人的宫女了。
像是他们这样的世家，能作为宫妃近身侍奉的人，一般都是从家里带的，世代家生子才能得主子完全信任。
艾冬恐怕也是一样，只是她的主子不是程慧娴，而是程如玉！
只怕慧美人也是被人算计了，若阿姐不是受刺激昏迷不醒，现在已经是废后了。看書溂
而皇后被废，陛下定会迎程如玉进宫。
好一个一箭双雕！
废掉皇后，又毁掉慧美人的依仗，宫里最有权和最得宠的女人，都被她扳倒，只要她进宫，她就是独一份的恩宠。
沈清看着眼前已经冷掉的茶水，这般可怕的心机，慧美人能知道几分呢？
看着床上昏睡的沈秋，沈清收敛心神，如今最大的事情就是姐姐身体康复，其他的先往后放。
“贱人！你再说一次！”
慧美人面色惨白，坐在床上怒不可遏，怒指着跪在地上的艾冬，恨不能食肉寝皮。
“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程府养的白眼狼！你就该给我的孩儿陪葬！”
艾冬跪在地上，头压得很低，感受到慧美人的杀意，心一横抬头说道。
“我说，宸妃娘娘命我换了堕胎药，让你真的流产！谁让你平时嚣张跋扈，孩子流产是你的报应。”
说完，不管不顾的朝着宸妃宫里方向跪下磕头。
高声喊道，“宸妃娘娘，奴婢答应您的事情做到了。”
猛地起身撞向一旁的柱子，鲜血横流，直接死在了慧美人的寝殿中。
慧美人才经历丧子之痛，身体仍然虚弱，被这丫鬟刺激得，差点昏过去。
愤恨的锤着床头，“该死的宸妃，我定不会轻饶你！”
旁边宫女忙上前安慰，“美人息怒，您还是保重身体要紧啊，奴婢这就叫人把艾冬悄悄扔出去。”
慧美人摇摇头，叹了口气，“不可，她刚才大声叫嚷，恐怕谁都知道，此次本宫流产是宸妃陷害，与皇后无关，若是人忽然没了，反倒惹人起疑，将人放到院子里去，这么大的事情一定会有人来过问的。”
宫女艾梅着手让人去安排。
暄耀帝进了慧美人宫里时，就看到一个尸体盖着白布，停放在院子中央。
皱着眉头进了寝殿，还没等暄耀帝说话，慧美人已经悲戚的哭起来。
“陛下，臣妾委屈，还请陛下为臣妾做主，为我肚子里可怜的孩子做主。”
暄耀帝不喜欢这样的哭闹，眼神中闪过不悦。
“慧美人，到底怎么回事，好好地宫女为什么会触柱而亡。”
慧美人没有说话，只是在哭着，靠在床边楚楚可怜。
艾梅上前一步跪在地上，谨慎的说道，“陛下，是宫女艾冬亲口承认，她受宸妃娘娘指使，要在皇后娘娘宫中，给慧美人下药。她自知罪孽深重，怕到牢房受刑，所以为求速死触柱而亡。”
暄耀帝看向其余宫女太监，“可是真的？”
众人哪敢撒谎，纷纷跪下说道，“是真的，我们都听到了，艾冬自己承认的。”
暄耀帝恼怒，“去查她房间。”
侍卫们到房间搜查，很快回来复命，托盘呈上来两个物证。
“启禀陛下，在她房间中找到一张五千两的银票，还有一瓶多带药。”
暄耀帝强忍怒意，拿起银票细看，果然看到银票上宸妃的私章！
“来人，传宸妃过来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