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瑞看到这封家书的时候差点被气笑了。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好不容易自己工作上的事情,一件件的快收拾妥当了,没想到又出了这种事。

  但是信里说的陈珑失踪这事,让陈瑞极为担心。

  古代不比现代去哪里都方便的很,现在一个人到了陌生的地方,很容易就被找到的。看書喇

  陈珑失踪,陈才夫妻俩肯定会去他常去的地方打听消息,但是都求到自己头上了,陈瑞就知道陈珑是真的没找到。

  头疼的很,陈瑞揉了揉额角,对着面前的辽梗问说道:“夫人派你来的时候,有没有说二老太爷在老家那边怎么寻你珑老爷的情况。”

  陈瑞已经打算好了,找哪些个稳妥的朋友们去打听这事,总归还是能打听到一点消息的。

  而且陈瑞心中想起了一个人,忍不住心里狠狠骂了一句,这事儿就是没你在其中搞鬼,我就不信珑哥儿真有那么大能耐。

  但现在还有一件要紧的事儿压在陈瑞心里,那就是陈珑的名声。

  陈珑是要科举的人,这种顶撞父母,离家出走的不孝又放纵的事情,后面若是有心人闹上一闹,陈珑这科举路就断了。

  陈瑞想着陈珑从丁点大的孩子,苦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考中了秀才,怎么舍得他前程有损。

  “老爷,夫人之前问了,珑老爷这事,外人不太清楚的,二老太爷说是四老太爷提醒了这事丢人的很,不让乱传。”

  陈瑞听了,更加确定心中的想法。若不是他现在在任上,无诏不能离,恨不得现在就回老家,好好去把陈怀收拾一顿。看書溂

  恨恨的咬着牙,陈瑞对着辽梗勉强露出笑,说道:“你先在这休息两日,我去写几封信,然后你回去交给夫人,让夫人见信安排。

  南梗,你去后边收拾间屋子,让他好好睡一觉,奔波来此,也真是辛苦了。”

  辽梗看一向温和待人的老爷都变了脸色,就知道他气得不轻,加上南梗给他使了个眼色,他就不敢多说什么,只唯唯应了。

  南梗领着童年好友走在县衙后院的路上,因着路上也是有人来往的,两个梗愣是不作声的一直静默到了屋里。

  辽梗坐在床上,四处望了望这屋子,对着他们几个梗中的老大说道:“南梗,我今日就睡在这边嘛?真就跟京城咱们住的完全不同,好大的一间屋子,一定睡的很舒服。”

  南梗背对着他,倒了一杯水,没好气的递了回去:“你也说了是京城了,这屋子原是我住的,这两天你也睡这儿吧,咱们兄弟两个也好久没有说说话了。”

  辽梗一口气全喝了下去,把碗递回去,又锤了他一拳头:“咱们这几个里头,就属你最出息,现在竟然还能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屋子。

  老爷去哪儿都带着你,但也离着家里远了些,发生了好些热闹事儿呢。等你晚上回来,咱们再说,我赶了好几天的路,实在困的很,先睡了。”

  说罢就脱了脚下的脏鞋,直接滚进了南梗刚刚给他铺好的被子里。

  南梗看他这副秒睡的样子,就知道他这几天的赶路真的是累着了,摇摇头,轻声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那边陈瑞还在想着托着哪几家帮忙找人。

  权源的舅家封家,因为陈瑞当年的“慷慨之举”,现在肥皂生意开遍了大江南北。

  陈瑞之前能寻得那么多种子,大多也是靠着他家遍布五湖四海的铺子。

  但是现在这事牵扯到陈珑的名声,陈瑞若是想借助封家,一定要想个好由头。

  越想心中越烦,陈瑞这等高深的修身养性的功夫,也因为出事的是看着长大的亲弟弟,差点破功。

  纵使陈瑞大概猜出了陈珑现在能去的地方,但现在人不在自己眼前,心中总是不踏实的。

  陈瑞还在写着家书时,忽然想到了自己之前遗忘的一点。

  不,不对,陈珑的孩子呢!白筠的信中写的是陈珑和刚出生还没有满月的孩子一同失踪了的。

  若是陈珑一人,他和陈怀关系好,陈怀妻子娘家在本地也是大商户,藏个人也是十分便宜的。

  但是陈珑是带着婴孩一起走的,现在的路可不像现代那边宽敞平整,大人可以颠簸外出,但孩子绝对受不起这种。

  就算是为了亡妻留下的唯一子嗣,陈珑绝无可能跑到太远的地方,最远也只能在府城内。

  但是陈才和李氏绝对去省城找过人,也是没找到。阮氏娘家原就在府城,但阮家已经败落,也没那个本事。

  想到这儿,手中的笔不由得顿了下来,陈瑞叹了口气,将笔搁在一旁的笔架上,抽出自己刚刚写的那一张纸,就着烛火烧了。

  站起身来,看着窗外自己种的竹子,听着风吹过竹子的潇潇声,陈瑞默默发了一会儿呆。

  陈珑这个弟弟是陈瑞花了心思最多的,因为陈珑天生有一股韧劲,对着科举有拼搏的心思的。

  从小陈珑就能看出读书天赋,而且肯下心思,炎热苦寒,几乎都不抱怨。

  而且面对陈才和李氏给他的莫名期望,也总是理解着,体谅着,也不会对父母有任何顶撞,极其孝顺。

  这么一个从小乖巧懂事的弟弟,最后因为妻子的离世,竟然顶撞陈才李氏,后面更是搞了一出离家出走。

  陈瑞不能想象陈珑当时的心情是怎么样的。

  等听着南梗敲门的声音,陈瑞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