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又一张帖子在北理工火了起来。发帖的人说的头头是道说傅阳如何跑到京大大献殷勤，还有九十九朵玫瑰为证，另外还附带一张傅阳的照片。照片背景是京大女生宿舍楼，灯光下傅阳那张脸显得格外帅气，可惜不知道被他献殷勤的女生究竟是谁。
尽管如此这个帖子还是引起了大家的关注。
卓凯平日没事挺喜欢逛贴吧，不然上次也不会发现顾程之跟程晗的合照，看到傅阳的照片时，卓凯的眼睛亮了亮，脸上满是发现八卦的兴奋。
傅阳跟卓凯一个宿舍，平日里他基本都回宿舍住，昨天含糊地说了句晚上不回来了，就离开了学校，卓凯还以为他有什么事，看到帖子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勾搭女生去了!
他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刚发现了八卦，不八卦一下简直坐立不安。他立马给林康黎打了个电话，神神秘秘道：“怪不得昨天阳子一晚上没回住的地方，原来跑去找程佑佑了。”
林康黎没住宿舍，他在学校附近有一套自己的公寓，离他们的工作室很近，昨天晚上他跟顾程之在工作室呆着，因为一个项目，熬到半夜才睡，这会儿还没睡醒，迷糊中听到了这个劲爆的消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瞬间清醒了，“我去!他们两个不是吧?这么快就搞到一起了?”
“阳子去他们学校的照片已经爆出来了，如果没在一起，阳子干嘛不回宿舍，还神神秘秘的，昨天我就觉得他很奇怪，早知道审问审问他了。”
“操，没想到程佑佑那妞也这么好追，前两天装的还挺像回事，结果这么快两人就睡一起了。”
顾程之推门进来时，恰好听到这句话。
“不一定睡了吧?阳子只是没回来而已。”卓凯挠了挠脑袋。
“操，不睡，难道还盖着被子纯聊天?鬼才信。阳子都单半年了，攒了这么多货，怎么可能不清一清?”都是男生，说起话来完全没有顾忌。
卓凯揉了揉发烫的耳朵，有点不好意思，谁让他至今初恋还没送出去呢，就连林康黎高中时都跟初恋女友睡过了，哪像他，至今还没个女朋友。好在还有顾程之陪着他，不然他真要着急了。
看到顾程之拎着早餐进来了，林康黎三两句结束了谈话，“行了，先不说，见了再聊。”
林康黎仍旧有些兴奋，觉得傅阳的行动真够快的，兴奋中还夹杂着一些不爽，扭头对顾程之道：“阳子提前告诉你没?这小子太不够意思了，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偷偷将程佑佑约了出去，难道还怕咱们跟他抢人不成?”
顾程之从容不迫地将手里的早餐放到了餐桌上，不紧不慢道：“有没有约出去还很难说。”
以阳子的作风真约出去了，不会这么不吭不响地。
“没约出去阳子能整夜不回宿舍?你是知道他的，没事时绝不回家住，昨天跑去找程佑佑的照片都被人扒了出来，难不成他又临时换了个目标?阳子虽然没什么节操，也不至于饥不择食吧?”
顾程之淡淡瞥了他一眼，“赶紧去洗漱，今天必须把策划整理出来。”
林康黎哀嚎一声，瘫在了沙发上，“你杀了我得了，就今天一天时间哪够!”
顾程之挑了下眉，放下早餐，站了起来。
林康黎以为他因为傅阳的事操心了，便又多了句嘴，“没啥好操心的，阳子都已经成年了，就算真跟程佑佑睡了，也肯定戴套了，哎，你要不放心，可以打电话问一下，别到时候整出个孩子出来，这就难看了。”
闻言，顾程之扭过头瞥了他一眼，眼底是明显的不赞成。
林康黎摸了摸鼻子，嘟囔道：“又不是我整出个孩子，看我干嘛?”
顾程之淡淡道：“闲着无聊时多读点书，不要总看肥皂剧。”
林康黎瞬间有些炸毛，气哼哼道：“我说真的呢，不要鄙视我的智商。”
虽然他确实不如顾程之优秀，好歹也是一枚学霸呢，不然也不会凭自己的实力考上北理工，不过他这枚学霸，跟顾程之确实没法比就是了。他家跟顾家是世交，小时候，他是听着顾程之的优秀史长大的。
在他还玩泥巴时，顾程之已经能出口成章了，他好不容易识字时，人家已经能抱着机械原理读的津津有味了，想当初这四个字他一个不认识。林老爷子天天念叨着让他跟顾程之好好学习，刚开始他还挺不屑，不就爱学了点，整个一小书呆子，有啥了不起。
他在幼儿园呼朋唤友好不风光，身边的小孩全都听他指挥，那个时候的林康黎笃定顾程之也就读书比他厉害，其他的根本没法跟他比。结果有关顾程之的事迹却一个又一个传入了他的耳朵里。
他还不会写自己的名字，顾程之已经能看懂初中的课本了，他那个漂亮的妈妈还将他带去了测智商，IQ直追爱因斯坦，小小年龄就名震京城，国家天才班不止一次地向他发出邀请，后来他就被他妈送到了天才班。
人就是这样，别人比你优秀一点时你不服气，别人甩出你十万八千里时，他连跟他攀比的心态都没有了，事实证明，顾程之就是那个将他甩出十万八千里的人，再想起顾程之他连冒酸气的心情都没有了。
他八岁时林老爷子还将他拎到了顾程之跟前，想让他瞻仰一下顾小神童的风采。这个时候的顾程之已经在天才班快呆了两年，林康黎见到顾程之时别的没学会，看到顾小神童亲手制作的东西，却心动无比，最后还顺走了一个电动小风扇，一打开还会背诗。
之所以顺走这个，是因为它小能塞兜里不被人发现，想当年林康黎还拿着小风扇到学校炫耀了一番，厚颜无耻地说是自己发明的，可惜别人都把他当成神经病，没人相信八岁的孩子可以做的出这个。那个时候他觉得顾程之是个神经病，谁让他能做得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有些崇拜顾程之。
那个时候的顾程之智商高，又天生爱学，对知识的渴求完全不像个孩子，短短几年学到的东西比二十多岁的成年人还要多，他身边的同学至少比他大十岁。
不知道是看书过多的缘故，还是身边的同学年龄都比较大，他整个人也成熟的可怕。十二岁时，家里的人才发现他跟同年龄的孩子完全不一样，沉默，冷淡，不会哭，也不会笑，总是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中，除了看书，喜欢搞一些小发明以外，竟然完全不知道如何跟人打交道，或者说也不愿意跟人交往，那个时候的顾程之连思维方式都脱离了正常人，任何想法都让人匪夷所思。
天才班成就了他同时也毁了他，尽管他已经拿了不少奖项，顾老爷子看到这个样子的他骄傲的同时却又无比心疼，后来愣是让他退出了天才班，让他跟着林康黎去学校读初一，顾程之他妈还为此闹了很久，有一个天才儿子，始终是她的骄傲，真从初一，按部就班地读，不仅是浪费他的天资，也是一种半途而废，这等于之前几年的东西白学了。
然而顾老爷子看到顾程之小小年龄沉默的样子，却说什么也不愿意让他去所谓的天才班，后来就有了初中的顾程之，背着个小书包，开始了初中生涯。尽管这个时候的顾程之性格已经有些定型了，看到他身边逐渐有了朋友，顾老爷子心中多少有了一丝慰藉。
转眼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林康黎感慨不已。不过比起之前，顾程之确实有了一丝人气，见他知道关心傅阳，林康黎还挺开心。
“哎，你还真应该打个电话，顾家还有傅家都是有头有脸的家族，阳子又是在国外长大的。思想一直比较开放，万一真弄出个孩子，啧啧，到时候顾老爷子那关他可不好过，你姑姑也免不了被敲打。”整个京城谁不知道顾老爷子是出了名的老顽固，不仅自己严于律己，对子孙的要求也出奇的高。
这语气就跟程佑佑已经怀上，要生了似的。
顾程之眉心跳了跳，用一种看待奇葩的目光盯着林康黎。
林康黎摸了摸鼻子，嘟囔道：“我这可不是神展开，别鄙视我，现在这社会，多少初中的小妹妹都因为不懂避孕或避孕不当，怀孕生子了，程佑佑都大三了，怀孕不很正常吗?除非她不能生。”
越说越不靠谱。
顾程之的眉头紧蹙了起来，脑海中却莫名浮现出在医院时医生的话，“怎么当男朋友的?这都不清楚!她宫寒很厉害，这样下去受孕都难，平日里必须好好调理才行。”
顾程之摸了摸鼻尖，莫名有些尴尬。
他抿了抿唇，瞥了林康黎一眼，“赶紧起来吃你的饭。”说完顾程之走出了房间，只留给林康黎一个从容不迫的背影。
不知道怎么回事，林康黎竟从他加快的步伐体会出一股狼狈离去的感觉。
林康黎伸了伸懒腰，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顺手给傅阳发了个短信，“行啊你，这么快就将人泡到手了，昨晚销魂吗?”
傅阳刚在家吃了阿姨的爱心早餐，看到短信，眯了眯眼，随手回了一条，“净胡说，还没追上呢，我哥呢?”
“操，竟然没到手，不早说。我刚刚还跟你哥说让他问问你避孕没，别没毕业就整出个孩子。到时候顾老爷子准发飙，这下丢脸丢大发了。”
傅阳忍不住乐了，敲了几个字按了发送，“他知道我昨晚去找程佑佑了?什么反应?”
“能不知道吗，卓凯那小子告诉我你夜不归宿时，他也听到了。哎，我发现你追个妞还挺在意你哥的看法啊。他能什么反应，跟平时一样呗，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
傅阳笑了笑，心想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