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男人被打得措手不及,眼睁睁地看着庄亦清带着‘美人’走了。

  不想只走了没几米,被他拽住的‘美人’突然将他往墙上一按,对他露出一抹笑:“哦?你愿意对我出卖身体吗?那么,现在先满足我吧。”

  说着,一张放大的俊脸顿时变得清晰起来,径直地朝他吻了下去。

  那熟悉的声音,那熟悉的俊脸,在此刻变成了闻越琛的脸。

  “!!!!”

  庄亦清瞪大眼,在对方的吻下,直接腿软了。

  仅接着,闻越琛直接把他扛了起来。

  庄亦清还在迷茫:“去、去哪儿?”

  闻越琛对他露出一抹意味深长地笑:“还能去哪儿,回床上继续呀。”

  “!!!!”

  庄亦清又是一惊,这次直接从梦里醒了过来。

  他看见熟悉的天花板,又看了看在自己的房间,悄悄地松了口气:“还好是梦……”

  但很快他就僵住了。

  他默默地掀开被子往自己下面看了看,又默默地盖上。

  一分钟后,他红着脸爬起来换裤子。

  他怎么就梦见这种事!

  庄亦清蹲在卫生间里,一边搓洗内裤,一边红着脸唾弃自己。

  然而心里是唾弃自己的,可大脑却又忍不住回想梦里的内容,想着想着,突然又觉得有些惊讶。

  梦里发生的事情,是在一条酒店长廊上,而那条长廊……莫名有些熟悉。

  庄亦清停下手里的动作,大脑一个激灵,仿佛是启动了一个开关,将曾经被醉酒而封闭的记忆打开。

  庄亦清恍恍惚惚往地上一坐,他好像、好像想起来一点了。

  当初他在发现曾老板的不怀好意后,曾老板再约他,他就没再出去了。

  之后那曾老板不甘心地又找了他几次,庄亦清都没再理会。

  直到一个月后的酒会上,那时候已经快过年了,宴会应酬也很多,张叔带着他参加了一个好不容易才拿到的邀请,然后好死不死又碰见了这个曾老板。

  庄亦清后面的确喝醉了,他知道自己酒量,给自己留了底,但没想到喝的酒被调换,换成了好几种混合酒,后劲很强,原本留了底的他失算了,喝醉了过去。

  他喝醉后,那曾老板就叫服务员将他带到楼上的客房休息,他自己也跟来了。

  庄亦清虽然偶尔会忘记自己喝醉后做过什么,但是他喝醉的期间,却也不是任人摆布的,并且也不少,有一种独属于醉鬼的判断。

  他判断出这曾老板是想带他去房间做什么,他便不愿意进房间,还打了曾老板几个耳光。

  曾老板怒了:“别给脸不要脸,老子钱都给你了,你以为便宜这么好占?”

  客房区还有其他参加宴会的人,见到他们也都暧昧地眨眼。

  有些人还认出了庄亦清。

  “这不是庄家那个?他们不是破产了么?”

  “是破产了,最近想东山再起呢,到处找投资,找渠道。”

  “啧,这是‘找’曾老板这里来了啊?曾老板有福气啊。”

  这所谓的福气谁能听不懂。

  曾老板是什么样的人,大部分人都懂,而庄亦清既然找上了曾老板要投资,自然也明白他自己要付什么代价。

  曾老板一边对他们笑,一边又将庄亦清往房间里推。

  庄亦清只是喝醉了,又不是喝傻了,他扒着大门:“你误会了,我没想、没想那样!”

  曾老板气笑了:“没想哪样?圈里谁不知道我要什么?你自己找上门来了,支票我也已经开给你了,现在临门一脚就说误会了?”

  庄亦清头很晕,几乎也要站不住脚,但立刻将支票拿出来丢地上:“我不知道!”

  可曾老板不吃他这一套,现在庄亦清喝得这么醉,本就长得好看的他,现在更是勾人,也正是把人办了的好时机。

  他不由分说的把人往房间里推。

  庄亦清胃里翻腾想吐,一是被恶心的,二也是喝了太多酒。

  他知道自己现在站不稳,手脚也没什么力气,真要进了房间,恐怕就真的要遭罪。

  他心里一个发狠,拎起走廊桌上摆饰专用的花瓶,狠狠地就往曾老板头上砸去。

  曾老板也吓了一跳,急忙躲开,但来不及躲太远,肩膀被砸重,整个人往地上一倒,痛得直叫。

  庄亦清把花瓶砸在地上,捡起花瓶碎片,努力稳住摇晃地身体,冷冷地说:“我、我警告你,我家已经破、破产,我不怕死,你要、要再敢,我就捅死你!”

  曾老板爱玩,但也怕死,想到庄亦清这发狠的模样,心里也有点怕了。

  可是被打得这么狠,他又咽不下这口气,当即就打算打回来。

  他强迫不了他上床,但难道还打不过一个醉鬼不成?!

  然而他还没动手,身后便传来一道淡漠地声音:“这是在做什么?”

  曾老板回过头去,见到是闻越琛,顿时一个激灵,赔笑说:“闻、闻总,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吗?”

  闻越琛不认识曾老板,没有回答,而是低头看了一眼已经坐在地上的庄亦清。

  因为都住在佘山园别墅区,闻越琛偶尔有几次和庄爸爸见过,庄爸爸逢人便夸自己儿子庄亦清有多好,炫照片炫奖杯炫得停不下来。

  这让闻越琛对庄亦清久仰大名,因此一见他,闻越琛便认出来了,庄父照片里抱着奖杯的少年。

  闻越琛无视曾老板,来到庄亦清面前,问:“能起来吗?”

  曾老板见闻越琛居然认识庄亦清,知晓这人打不了了,只能咬牙捂着肩膀走了。

  庄亦清却没有动,而是紧紧抓着碎片不放松,十分警惕。

  闻越琛身后的一位吊儿郎当地年轻人吹了吹口哨,说:“阿琛,干嘛多管闲事,这人我见过,他家不是破产了嘛,听说他这段时间为了找投资,一直跟在刚刚那个曾老板周围,这明显就是自愿的~”

  现在不愿意了,兴许就是钱没谈拢。

  好友的话让闻越琛顿了顿,眉梢微微蹙起,似乎也在想自己是不是多管闲事了。

  左右他和庄父也只有几面之缘,生意也没来往,庄亦清要做什么事,也是他自己的选择,他还能干预不成。

  这个念头还没转完,地上醉醺醺地少年突然朝他好友骂了一句:“你、你放屁!我绝不可能……”

  少年咬咬牙,努力从地上站起身来:“不可能为了钱,找、找这种老男人……”

  好友啧了一声,似乎觉得庄亦清有趣,打趣儿道:“哦哦,不找老男人,那年轻漂亮的小哥哥小姐姐呢?是不是就不亏了?”

  庄亦清没有理他,他丢下手里的碎瓷片,撑着身体就要走。

  只是刚刚砸曾老板那一下,已经耗费了他为数不多的力气,刚走了没两步,他就摇摇晃晃地要倒下。

  闻越琛下意识地伸手扶了一下,少年就直接跌入他怀里。

  不过庄亦清的警惕性还是很强,晕乎乎挣扎着要起来。

  闻越琛想到庄父当初不停夸赞自己儿子的模样,便按了按少年的身体,道:“别动,我送你回去。”

  庄亦清不听。

  闻越琛说:“我是你爸爸的……”

  他想说自己是庄父的朋友,但其实两人只见过几次,这几次都是庄父一边说着‘闻先生年纪轻轻就这么优秀,不过我儿子也很优秀,以后有机会介绍清清和你认识’之类的话。

  算不上朋友。

  彼此也没生意往来,甚至连邻居都算不上。

  两家别墅同在一个园,隔了却很远。

  因此,闻越琛这话硬生生地停住,不知怎么往下接。

  然而这一句未说完的话,似乎戳破了小醉鬼的心防,让他彻底破了防,当即不再挣扎,趴在闻越琛怀里小声地哭了起来。

  像小兽似呜呜呜地哭,一边哭一边用脑袋蹭他的胸口,委屈地不行。

  “爸爸……”他双眼无神地喊着:“爸爸你来接我吗?你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们……”

  被迫成为爸爸的闻越琛身体僵了僵,想到庄父不过才敢死两个多月,到底没有把人推开,而是面无表情地拍了拍对方的背。

  怀里的人仿佛得到了来自父亲的抚慰,彻底放下了警惕,牢牢地抱住男人,深怕失而复得的‘父亲’再度离开他。

  闻越琛发现怀里的少年哭到后面就哼哼唧唧了,像是在撒娇,没一会儿就没动静了。

  他以为少年睡着了,只好将人横抱起来,直接下来。

  好友被他喜当爹的样子逗乐了,不忘打趣说:“难得见你多管闲事,我说真的,一个多月前我还见他主动跟着曾老板面前转悠呢,兴许这小子醒了还怪我们把他金主赶跑了。”

  闻越琛淡淡地说:“那与我无关。”

  庄亦清其实没睡着,他似乎想反驳,可在爸爸怀里太有安全感了,眼皮都撑不起来,他心里恨恨地想,算了,不管了,反正爸爸已经回来了,他不管别人怎么说,只要他自己知道自己不是就行了。

  闻越琛就这么抱着人下楼,刚好遇上急忙来找人的张叔。

  闻越琛把人还给张叔,张叔询问发生什么事情时,闻越琛想到少年不管是不是自愿的,应该也不愿意被人知道,便淡淡地说一句:“喝醉了,睡在走廊上。”

  张叔心疼地想接过,无奈庄亦清抱闻越琛抱得太紧,别人一想分开他和他‘爸爸’,他就哼哼唧唧地往闻越琛怀里钻。

  张叔又担心又着急,看着少年哼唧的样儿:“这孩子,怎么……怎么……”

  闻越琛也有点无奈了,忍不住就接过了话:“嗯,怎么跟小猪似的。”

  ……

  ……

  后面庄亦清就彻底睡死过去了,因此后面他是怎么回去的,他就彻底想不起来了。

  只是光想起前面这些,就足够让他社死现场。

  啊,抱着闻越琛撒娇,把他当爸爸什么的……为什么要让他想起来!!

  庄亦清捂着自己的脑袋哀嚎一声,内裤都不想洗了,现在只想把脑袋塞进地洞里……

  因为这事儿太过刺激他神经,导致今天一天庄亦清上班都没什么精神。

  看见闻越琛发来的消息,就跟看见催命符似的,也不敢回。

  以至于一整天没回微信后,闻越琛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庄亦清一看未接来电就脸红,他心底挣扎,等到铃声快停止,才磨磨蹭蹭接起了电话。

  闻越琛:“还在忙?”

  庄亦清含含糊糊:“准备睡了……”

  闻越琛当然知道他在家了,保镖已经跟他报备过了。

  就是这样他才觉得奇怪,清清下班了却不回他微信。

  不等他多说什么,庄亦清就直接说:“那、那个,我好困,我睡了啊……晚安!”

  说完便挂了。

  闻越琛挑了挑眉,明显地察觉到了小朋友在躲着他了。

  闻越琛不明所以,只当他昨天刚表白,小朋友还害羞,表让他躲一两天。

  然而一两天过去了,庄亦清还在躲。

  闻越琛合上文件,若有所思,随后起身,亲自去找人。

  他允许小朋友考虑时间久一点,允许他骄纵一点,哪怕他作也没关系。

  但不能不见。

  一个星期没见就无比想念的闻越琛大摇大摆地来到了发现新世界公司。

  庄亦清今天没出外勤,因为陈影后的爆点他前两天已经拍到了,也已经上交给了部长,于是今天到点就下班。

  只是还没刚公司大门,就见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朝他走来。

  正是闻越琛!

  庄亦清错愣,甚至在没弄清楚闻越琛为什么会来他们公司的情况下,下意识地转身就跑回办公室。

  可惜,办公室门挡不住大总裁。

  大总裁就这么推门而入了。

  庄亦清心里都想跳窗了,干巴巴地打招呼:“闻、闻先生好。”

  闻越琛挑眉看他:“看到我就躲?”

  庄亦清尴尬地说:“没有没有,我就是、就是想起来有东西忘带……”

  闻越琛说:“就是在躲我。”

  庄亦清窘迫地不知道说什么。

  闻越琛又道:“你知道,你刚刚看起来像什么吗?”

  庄亦清心里着实很紧张,看见闻越琛,免不了想起自己做的春1梦,以及当初喝醉的事情,脑子也跟着乱了起来。

  闻越琛慢条斯理地说:“像一种动物。”

  庄亦清一个激灵,就跟应激反应一样,急急反驳:“我不是小猪!”

  话说完,闻越琛很难得地愣了一下。

  庄亦清自己都懵了,随后捂住脸。

  草草,特么的,他到底在说什么!

  闻越琛却笑了起来,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此刻浓浓的全是笑意。

  “我刚想说的是,像看见猫就躲起来的老鼠。”他说,随后又笑着问:“你想起来了。”

  后面这句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了。

  庄亦清把脑袋一起捂住。

  靠,别说了,我装傻难道没用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PS——

  错别字等等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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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