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荣记会议室里, 一边是叶昭和甘小凤两个弱女子,另外一边则是阿华、付经理和曾经的蔡经理蔡明志。

  一直没说话的蔡明志,微微扬起眉头, 满脸小人得志的洋洋得意。看到昭华倒霉,就是他最高兴的事。

  阿华面对叶昭的疑问,明确道:“我们确定要跟贵司解约,我们希望是和平解约, 好聚好散。”

  甘小凤气得拳头都要握起来了,单方面不守信用耍无赖怎么可能好聚好散?

  叶昭合上自己的本子, 语气平静地问:“怎么和平解约呢?”

  阿华:“我知道你们会觉得委屈,所以我司愿意赠送1万元作为解约的……补偿安慰……”

  赠送不是赔偿!

  这可是每年几十万的生意, 甘小凤不甘心道:“区区一万块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唉!打发叫花子!这可是你们自己说的。”跳梁小丑蔡明志幸灾乐祸道。

  甘小凤不理会蔡明志,只低声说:“不知道哪里有狗吠!”

  蔡明志现在不是蔡经理了, 本来就没他说话的地方, 付经理瞪了他一眼,他马上识趣不敢再插嘴。

  叶昭无视跳梁小丑, 道:“按照我们的合同, 违约赔偿金是100万,如果你们愿意赔100万,那我当然乐意跟你们和平解约。否则, 那就只能法庭上见。”

  付经理低着头不说话,阿华冷笑一声:“你们有付出什么吗?你们有投资了什么吗?既然都没有,凭什么索赔100万?”

  “就凭我手上的小黄姜救了你们宋荣记!”

  显然,阿华是有备而来的, 他道:“所以, 你就是利用了手上的小黄姜, 逼我们签下这不平等的条约。上了法庭, 法官也不会判你们赢。就算让你们赢了,法官也不可能判赔100万。你知道在内地,100万是什么概念?你们这叫做贪心不足蛇吞象!”

  叶昭微微摇了摇头,哑然一笑:“贪心不足蛇吞象?我看真正的蛇是你们宋荣记,被农夫救活之后就反咬一口的毒蛇。我去年就应该高价把小黄姜卖给钟氏,让你们彻底败落。今年就不应该研究反季节种植,帮你们渡过难关。因为你们不值得。”

  好一个农夫与蛇!

  阿华被噎了,他无奈讪笑了一声:“农夫与蛇?你们卖小黄姜是收钱的,还是高价的钱,别把自己说得多么高尚。”

  “怎么才算高尚?不收钱吗?你们的姜糖怎么不1块钱卖给消费者呢?”

  歪理!阿华面对这歪理,竟然一时无法反驳,他顺着叶昭的意思道:“那你就放过我们这条毒蛇吧,农夫女士。”

  叶昭耸耸肩:“凭什么?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剥蛇皮取蛇胆吃蛇羹吗?过了河就拆桥,事成了就想一脚把我们踢开?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甘小凤附和道:“吃蛇羹我都嫌腥,适合喂狗。”

  叶昭听乐了,“这里不就有一条么。”

  刚刚被骂是狗的蔡明志气得瞪大了眼,他又不敢插话,骂了就白白被骂了。

  阿华早听说这姓叶的不好搞,果然!

  他只怪自己普通话不好,限制了他的发挥,他闭嘴。

  付经理见场面陷入了僵局,她内心虽然知道公司做法不厚道,但在其位谋其职,她不得不站出来调解道:“其实最好的解决方案,就是能好聚好散。”

  甘小凤道:“付经理,我们不是不能好聚好散,前提是请你们履行合约,不合作可以,请付违约金100万。”

  赔一百万是不可能的,阿华道:“那就法庭上见吧。不过,我还是要奉劝你们一句,我们有最专业的律师团队,打官司,你们打不赢我们。”

  叶昭道:“我很想知道,华总,你们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呢?”

  “你们公司现在跟我们是竞争对手,显然已经不合适做我们的独家供应商。”

  叶昭反驳道:“第一,合同里没有限制我们不能涉足下游的蔬菜行业。第二,昭华是昭华,盛和记是盛和记,这是两家独立的公司,宋荣记和食九楼也是两家独立的公司,就算盛和记和食九楼是竞争对手,也不应该影响昭华和宋荣记的合作。”

  叶昭说得在理,但阿华并不觉得,律师总是能找到突破点的,“你们觉得不影响,我们觉得影响。各持己见,只能等法官判了。”

  叶昭站起来,准备走人,“这么怕我们,真够虚的。不过也对,我预感宋荣记可能是做不长了,各位还是尽快找好下家吧。”

  阿华:“!!”

  都说叶姑娘的嘴是开过光的,宋太要是听见了,又该焦虑了。

  收拾好东西,叶昭和甘小凤下楼坐车回公司,付经理偷偷追上来跟她们道歉,叶昭并不怪她,这事跟她没关系。

  大热的天,楼下有卖烤红薯的,香味浓郁,把叶昭都馋饿了,她们买了两根红薯,边走边吃。

  甘小凤:“我担心就算官司打赢了,法官也不可能判他们赔100万。”

  叶昭吹着滚烫的红薯,“总比1万强吧。再说了,打官司就是打个气势,能判多少先不管,打赢了再说。”

  回到公司,阿琴说黄栋梁打电话来了,好像有急事,让叶昭给他回电话。

  叶昭拨通黄栋梁家电话,黄栋梁正在嗦面条,他道:“有一件很奇怪的事,宋荣记在西山镇有新动向。”

  叶昭料到了,宋荣记敢直接跟昭华摊牌,是早有准备的,她道:“什么情况。”

  “他们一口气买下了好几个村的小黄姜,不是订购,是直接先付全款,买下来了。我们公司不是宋荣记的独家供应商吗?他们为什么要自己买小黄姜?是不是有什么变化?”黄栋梁已经预感到了苗头。

  叶昭如实道:“宋荣记要跟我们解约。”

  黄栋梁一听,这是断他的财路啊,他差点被面呛着了,咳嗽了好几声,才大骂:“这么无耻!简直是过河拆桥啊,太没良心了。难怪我昨天打电话给西山镇政府的刘主任谈后续合作的事,他以前那个热情的,结果昨天支支吾吾,没说两句就把我电话挂了。”

  本来叶昭想在西山镇建一个小黄姜种植基地,专门种植反季节小黄姜的,看来宋荣记已经插手进来,西山镇政府肯定会选择更大的树,背靠大树好乘凉啊,她这边要没戏了。

  黄栋梁又问:“我们跟宋荣记不可能合作了?彻底闹掰了?”

  叶昭道:“他们不想再受制于我们。”

  其实如果换做叶昭是宋荣记老板,她肯定也会想办法摆脱供应商的钳制,只是她不会把事情做得这么难看,起码不会过河拆桥。

  黄栋梁担忧道:“那我们之前订购的小黄姜怎么办?”

  “之前订下的照收,我们后期可以去港城市场上卖掉。”但港城市场消耗量有限,她道:“后面就不要再加订了。”

  黄栋梁重重叹了一声:“那我们就不做小黄姜生意了?”

  叶昭拉开椅子坐下,“做,东山镇向西村的土质也适合种植西山小黄姜,我们不跟西山镇政府合作了,我们直接跟东山镇合作在向西村建蔬菜基地,这个基地一部分种植蔬菜,一部分种植小黄姜。”

  向西村是黄栋梁老婆娘家,上次错过蔬菜基地的事本来就很遗憾,叶昭的这个决定,他拍大腿叫好,刚刚的阴霾一扫而空。

  “我全力支持!向西村蔬菜基地如果能顺利建起来的话,两边都可以兼顾。而且东山镇政府配合度比西山镇高多了。我倒是要看看,最后谁能做得更好。”

  讲完电话,叶昭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食九楼和宋荣记,她现在拳头还不够硬,对付不了宋荣记,但她可以对付食九楼。

  宋荣记的官司需要慢慢打,但食九楼煽风点火让司机罢工的仇,她要马上报。

  不然她咽不下这口气。

  她拿起电话打给闵春来,吩咐道:“你们花点精力收集食九楼的资料,查清楚他们现在对接的所有客户。”

  刚刚拼出点成绩的闵春来马上兴致勃勃地问:“老板,你要怎么对付他们?”

  “你先收集好资料,然后我们想办法把他们的客户都挖过来。明天你带着资料来开会。”

  闵春来不知道哪里听来的段子,他学内地人说话:“保证完成组织安排的任务。”

  叶昭正犯愁,而盛和记刚签了几个大客户,闵春来心情好着呢,此刻,人间的悲喜并不相通。

  跟闵春来商量完之后,叶昭让系统把原著翻出来,她要把所有涉及食九楼的内容都挑出来看一遍,俗称找茬,只要给她找到个口子,她就要把食九楼的皮肉给撕开。

  原著的食九楼是宋家失去宋荣记后的重要产业支柱,后来也慢慢没落最终倒闭,起因是被查出对水果使用违禁保鲜剂,当时宋家是墙倒众人推,客户一个个都取消合作……

  食九楼使用违禁保鲜剂的事,不就是口子吗?

  宋家因她的小黄姜而保全,也可以因她的助推而败落,她足够的有耐心跟他们慢慢磨。

  食九楼就是第一个要下刀的对象。

  刚刚出差回来的苏应民,爬了七层楼回到家,他胖,这大热的天,一身都是汗,他跟何慧琼抱怨要换个矮点的楼层。

  洗了个澡,何慧琼上班去了,他一个人吃了午饭,在书房看资料。

  电话铃响起,他漫不经心地接起电话:“喂!”

  “是我。”电话那头传来郭许言的声音。

  苏应民忙一个激灵,坐直了,这么多年了,郭许言主动给他打过的电话,一只手都数的多来。

  他问:“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郭许言最近已经打了几次,不过前几次都是何慧琼接的,每次听到她的声音,郭许言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苏应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打来好几次了?慧琼跟我说,最近有人奇奇怪怪老往家里打电话,一接电话就挂断,她以为是恶作剧呢。”

  郭许言道:“我和她没什么要说的。”

  苏应民知道郭许言这人记仇,他问:“你最近身体还好吧?”

  郭许言没有回答,直接道:“叶昭住在曾二巧家里,你知道吧?”

  苏应民早有心理准备,郭许言迟早是要知道的,他道:“这事我知道。”

  “你知道怎么不告诉我呢?”

  “我告诉你做什么?给你添堵是不是?”

  电话那头的郭许言重重叹了一声:“苏应民,你想办法让叶昭离骆申远一点。”

  苏应民:“我试过了,没用。我让小昭住我家,她不愿意啊。”

  郭许言:“叶定国呢?叶定国就不管她了?”

  苏应民:“她爸不是不管,是管不了。小昭很聪明能干,自己有自己的主意,我们做不了她的主,你明白吗?这一点她跟你很像……”

  郭许言略一静默,声音低了低:“你别拿她跟我比。”

  苏应民微微摇了摇头:“我不是要拿她跟你比,她拿了高考状元,你知道吧?这孩子太优秀了,叶定国现在被这个女儿治得服服帖帖的。许言,你现在也是孤身一人,你有没有想过,你老了,该怎么办?要不要认真考虑,认回女儿?”

  郭许言一口拒绝:“不可能。看到她我就会想起叶定国,想起那些丑陋肮脏的过去……”

  苏应民早料到没那么容易说服她,但还是劝了一句:“孩子是无辜的。”

  郭许言很偏执:“没有人是无辜的。她身上流着叶定国的血,她就不无辜。”

  苏应民试图站在中立的立场说事:“当年的事,你不能全怪叶定国,这件事你也有错。”

  “好了好了,苏应民,我们不要再去争论以前的事了。我今天打电话,就是希望你能让叶昭远离骆申。”

  苏应民无奈道:“我怎么让她远离?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小昭是个很有想法的孩子,我指挥不动她的。再说了,叶昭马上就要去上大学,那个曾祥又是长年在港城,两个孩子过了这段懵懂期,他们自然而然就分开了,不需要外力去阻挠。你相信我。”

  郭许言声音满满都是疲惫:“我这几天睡不着觉,我一闭上眼,她的模样就在我眼前晃,我总觉得她会来找我。”

  苏应民叹了一声,他也觉得,以叶昭的韧性和坚持,她迟早会找到郭许言,他劝道:“在亲情方面,叶昭是个普通孩子,她想要找回自己妈妈,那是天生的本能,如果哪天她真的找到了你,你不要伤害她,好吗?她从小没妈,叶定国又是个不负责任的爸爸,已经很可怜了。她能成长得那么优秀,没有长歪,简直就是个奇迹。”

  郭许言有些焦躁:“我就怕……我控制不住自己。苏应民,算我求你,你不要让她找到我,让她离骆申远一点。她现在离骆申那么近,我身边就像放了个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炸的。”

  苏应民:“许言,听天安排吧,你越去阻挠,越可能适得其反。平常心对待,无论怎样,那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肉。”

  啪,郭许言把他电话挂掉了。

  苏应民无奈叹了口气,他能怎么办呢?除了劝和,他什么都做不了。但让他去伤害叶昭,他办不到,他们几个都亏欠这个孩子。

  叶昭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巧姨不在,估计是打麻将去了。

  换了拖鞋回房,她发现祥哥的房间门敞开着,趴在门边往里一看,果然,他坐在椅子上玩游戏。

  叶昭惊喜道:“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曾祥看她回来,收起了游戏机,一眼看到了她眼底的疲惫,不由关心道:“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何止是昨晚,最近这一个星期,忙得透透的,赚钱真不容易啊。”她拉开椅子坐下,整个人自在地摊在椅背上。

  曾祥劝她:“钱够花就行了,不要那么辛苦。”

  叶昭笑起来:“你这叫做什么,饱汉不知饿汉饥。你家里有矿,我家里没有。你不懂这种需要时时刻刻未雨绸缪的焦虑。我现在辛苦点,等我赚够了,我就躺平。”

  他大方道:“我的钱以后都可以给你用。”

  叶昭笑了:“我怎么可以花你的钱呢。再说了,用别人的钱,没有用自己的舒服。”

  祥哥听了有些许不舒服,他是别人吗?认真想想,他马上认清现实,他目前确实只是她的别人。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她,“盛和记的资料,还有你身份证、私章和护照。”

  叶昭接过来,道:“首付那五十万元给你现金,还是直接给你存银行?存银行吧?”

  曾祥像极了想放高利贷放不出去的大佬:“你不需要用吗?你可以晚点还我。”

  叶昭摇头:“我怕现在不还你,晚点又被我花出去了。早点还了,我安心。”

  “你怎么方便,怎么安排吧。”说着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纸袋,假装漫不经心地递给她:“送你的。”

  “什么?”

  叶昭接过来一看,是百达翡丽最新款女士手表,这手表一看就价值不菲。

  “你怎么送那么贵重的礼物给我?我不要。”

  祥哥怕她真不收,胡乱找了个借口:“别人送我的,女款我戴不了,我妈说她不喜欢,你戴应该合适。这种礼物,我有一堆。送都送不出去。”

  叶昭将信将疑地打开了表盒,表盘是翡翠绿的颜色,很时尚,她喜欢。

  他说:“我帮你戴。”

  又不是项链,戴个手表,哪里需要别人帮戴,但她还是乖巧地伸出手,让他帮忙戴上。

  她问:“你是怎么跟盛和记老板把价格压到99万的?”

  曾祥臭屁道:“凭个人魅力谈下来的。”

  叶昭笑了,她显然不信,“你不会自己补了差价吧?”

  “我怎么可能给他补差价。我就跟他说,这个公司我已经圈下来了,除了我,不会有第二家敢来买!他着急回加拿大,知道跟我耗不起,最后不得不妥协99万达成交易。”

  手表戴好了,曾祥提醒她看,谁知她心思还在刚才的话题里,她笑道:“你这是要挟!耍流氓!你们骆家生意能做那么大,就是这么来的吗?”

  曾祥再次提醒她:“手表你戴着好看。”

  叶昭这才低下头认真欣赏起来,是好看。

  她开玩笑道:“祥哥,下次别人再送你那么贵重的礼物,凡是你不喜欢的,我都可以帮你收留,保管。”

  曾祥也笑:“你是不是还要收保管费?”

  叶昭沉下脸来,“丢了我可不赔。”

  “送你的,不需要你赔。”

  叶昭想起另外一事:“有盛和记帮我做担保,我可以申请双程证去港城了,之前承诺你的海洋公园可以安排起来。祥哥,开学之前,我们去玩一趟吧。”

  “你去申请,去了港城,行程我来安排。”

  叶昭把手表盒子放回袋子里,“去了港城,我还想找我妈,不过有点无从下手,我想找个报社登寻人启事。”

  曾祥不解:“她都抛弃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找她?”

  “我得找到她,看看她活得有多惨。”

  叶昭说完,突然回过味来,她从来没跟祥哥说过她妈妈抛弃她的话,就连巧姨,也只是知道她妈妈失踪了。

  她谁都没说过,唯一的例外,是她曾经在给骆申的信里,写过自己从苏叔叔那里得知被妈妈抛弃的真相之后,曾经有过那么一点点的伤感。

  “祥哥。”

  “嗯?”

  叶昭咬了咬唇:“我写给骆申的信,你是不是都收到了?”

  曾祥:“……”

  他马上回想,自己是哪里露馅了?

  叶昭盯着他看,他不会以为她是个贪慕虚荣的女孩,故意给有钱大少爷写信吧?

  在她的精心栽培之下,她祥哥语文理解能力应该不会这么差吧?

  她问:“你不好奇,我为什么给骆申写信吗?”

  曾祥盯着她乌黑的眸子,道:“你是为了拯救骆申。”

  哈?这理解确实……满分。

  曾祥:“我猜,你是看了杂志上的报道,你觉得骆申跟你一样,都是被家庭抛弃的人,所以你想给他打气,希望他坚持住,不要气馁。你很善良,我一直都知道的。”

  “祥哥,你对我滤镜也太厚了吧?”叶昭发出真心的感叹。

  曾祥没听懂,“啊?不是吗?”

  “当然是!就是这样的呀。那你不会觉得我是贪慕虚荣,特意跟你这个有钱少爷写信的吗?”

  “你如果贪慕虚荣,你应该留下地址和你的名字。你什么都没留下,只写信鼓励我,有这么笨的贪慕虚荣的人吗?”曾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宠溺地笑了。

  叶昭小声嘟囔道:“我要是知道骆申是你,我就不写了,太尴尬了。”

  曾祥故意道:“不尴尬,我的朋友,小刀。”

  叶昭尴尬地脚趾扣地,她把耳朵捂起来,“停!你别说了。”

  行,他暂时不说,“你为什么取名叫小刀?”

  “随便取的,从‘昭’字里选了个偏旁。”

  他明白了,看着她眼底的疲惫,他催她:“快去休息吧,我亲爱的朋友小刀……”

  “救命!”叶昭捂着耳朵,“祥哥,你再叫亲爱的朋友,我要跟你绝交!”

  大佬忍不住大笑,最后妥协:“快去睡觉。”

  盛和记深城办事处,与一周前相比,此刻的盛和记二楼可谓窗明几净,看着顺眼舒服多了。

  叶昭刚到,叶经理就缠着问,他什么时候可以调回港城去。

  叶昭:“你回去可以,不过回去是要负责业务,只能拿业务员的工资和提成,你能接受吗?”

  叶经理心底有些抵触:“业务员底薪太低,公司就2个业务员,有一个昨天还辞职了,我上有老小有小,撑不住啊,老板。”

  叶昭:“不止你,在这里的另外两人,都得调回港城去跑业务,而且底薪还得降。”

  “什么?别的部门涨工资,凭什么业务员还要降低工资?”

  “我会调高提成的比例。以后盛和记的业务员,低底薪高提成,只要你能拿到单,赚的肯定比以前多。”

  也就是说,能拉到业务就会有相应的高额回报,这种激励薪酬制度,有利于拓展业务量。

  “叶哥,我觉得你可能不太适合做这种日常管理,但跑业务,你是完全没问题的。港城豪门徐家,现在那么有钱,徐老板只是个普通业务员出身,不是吗?”

  叶经理被叶昭忽悠地有些心动了,“我回去管理业务?那我和闵春来是平级,还是他管我?”

  叶昭不想内耗,她干脆利落地道:“他管你。”

  叶经理难免又有些失望,但这也是预料中的,这次闵春来确实表现得比他优秀。

  楼下有人说话,“建平,你站楼梯口做什么呢。”

  叶经理回头,发现闵春来带着财务来开会了。

  开会之前,叶昭和闵春来单独聊了会儿,叶昭问他:“食九楼的客户资料,你整理地怎么样了?”

  闵春来:“按照你吩咐,都整理好带来了,我明后天就可以安排人去跑市场。”

  叶昭道:“先不着急,我们要打一个配合战。”

  闵春来没想到老板真的有计划,这可比之前只负责打麻将定价的前老板负责任多了,他忙问:“怎么配合?”

  “上次罢工不是有个司机最后妥协,回来正常上班了吗?我听你们对他的评价好像还挺高。”

  “是的,小褚人不错。”

  “他跟跳槽去食九楼的那几个司机关系怎样?”

  “应该都挺好的。小褚老实,就是家里比较困难,但脑子聪明,跟大家都处得来。”

  “那非常合适。我给你个相机,你给他安排一个活儿。”

  “什么活?”

  叶昭把自己的计划跟闵春来说了后,闵春来恍然大悟,“我看可以。”

  三天后的早晨,宋太晨跑回来,宋孝平气呼呼单手叉腰在大门口站着,她一进门,就甩给她一份报纸!

  “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干什么?”宋太白了宋孝平一眼,拿起报纸看了一眼,被大标题给镇住了,《食九楼食人水果大揭秘》,“谁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