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青瞥了他一眼,正了正神色,肃容道:“我们没你想得那么黏糊,对我们来说,工作永远都排在第一位,启之理解我,正如我也理解他一般,没什么可心疼的。”

  周岩“噢?”了一声,明显不信地看向他,“可我怎么觉得,你就是个恋爱脑,对你来说,商总才是最重要的?”

  袁青轻哼了一声,特别淡定特别从容地回道:“那是你的错觉,事业是安身立世之本,业立不起来,其他都是空谈。”

  “这是你的真心话?”

  “不然呢?我……”

  剩下的话戛然而止,袁青猛地顿住脚步,满脸惊悚地望向不知什么时候跟在身后的盛奕宸。

  盛奕宸晃了晃手里开着录音功能的手机,故作苦恼地问道:“怎么办?我不小心录到你们刚刚的对话了,要不要发给启之呢?”

  袁青顿时傻了眼,等反应过来,当即怒气冲冲地瞪向周岩,眼神如刀似刃,恨不得直接将周岩千刀万剐了!

  对此,周岩只能无辜地耸了耸肩,表示这是意外,跟他完全没关系。

  他刚刚只是随口那么一调侃,哪个知道盛总神出鬼没,走路都没个声响的。

  袁青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短暂的惊慌错愕后,迅速镇定下来,冷静道:“条件。”

  “我要放假一周,期间公司的事由你全权接管,只要不倒闭,随你运作。”

  一周!!!

  被逮个正着,证据确凿,袁青知道眼下绝不是反抗的好时候,暗暗磨了磨牙,堪堪地挤出一丝僵硬的微笑,“一周啊,行啊,您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好好地帮您看着公司!”

  盛奕宸想了一想,摇头道:“我觉得不行,一周没法体现你的能力,还是再添一周吧。”

  袁青脸上的笑容差点挂不住,谦虚道:“您说哪的话,一周已是我的极限,再添一周,我怕是要鞠躬尽瘁死在岗位上,您也不想我英年早逝吧?”

  “没事,我相信你。”盛奕宸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道:“如果你真不幸壮烈殉职,我定然会为你举办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告别仪式,让你风光下葬!”

  神特么的风光下葬!

  他刚结婚,完全不想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好吗?!

  袁青憋着一口气,敢怒不敢言地瞪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等人进了会议厅,他马上掏出手机,噼里啪啦地跟他家男神大吐苦水,【启之!少爷他怕是不想让我活了,居然要我顶半个月的班!怎么办啊,呜呜呜呜……我肯定会累死的!┭┮﹏┭┮】

  发完文字信息,他还发了好几条哭泣的表情包,以示他现在的心情有多震惊多无语以及多悲愤。

  周眼还杵在旁边看热闹,眼瞅着他行云流水般地告完状,不由噗嗤笑出了声。

  袁青这会正恨得牙痒,神经脆弱敏感到极点,一听到他的笑声,瞬间跟炸毛的猫似的抬起头,凶巴巴地瞪向他,“你笑什么?!”

  周岩很辛苦地憋住笑,问道:“袁青,你知道你刚刚那样像什么吗?”

  袁青可疑地打量他几秒,勉强回了一句,“像啥?”

  “小媳妇。”

  周岩无视他瞬间黑了大半的脸,一本正经地展开论述自己的观点,“真的,你刚刚那急不可耐的架势,就跟在外边受了委屈,赶着地跟丈夫诉苦的小娇妻一模一样。”

  袁青顿觉五雷轰顶,大受刺激,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只是习惯了只要一遇到事,就爱巨细无遗地跟商启之分享而已,哪有他说得这么娘气!

  周岩怜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其实这也没什么,商总英俊潇洒又多金,一看就是可靠沉稳的,让你产生依赖症也属实正常。换成是我,指不定比你还小媳妇呢!”

  说完这话,他也不等袁青反应,哼着歌大摇大摆地进了会议厅。

  袁青愣愣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泛白,只反反复复地飘过小媳妇三个字。

  少爷这么说也就算了,现在连周岩也这么认为,难不成,他真的只能当小媳妇?

  怀着这股子复杂矛盾的情绪,袁青艰难地熬过了会议,总算加完班得以回家。

  刚进屋还没站稳,商启之就闻声从里面迎出来,望着他问道:“回来了?饿了吧,要不要吃点夜宵?或者是先洗澡?”

  男人充满关心的询问,袁青心里宽慰了不少,只觉得满身的疲惫都得到了治愈,笑着摇了摇头,“不饿,我想坐一会再洗澡。”

  商启之嗯了声,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放到一旁的玄关柜上,又拉开旁边的鞋柜,从里面取出袁青平日穿的拖鞋,弯下腰亲自放到了他脚下。

  袁青看着他低头的模样,眼睛一热,一些暖暖涨涨的情绪在胸口蔓延开来,烘得他整颗心都慰贴极了。

  算了算了,小媳妇就小媳妇吧。

  做人不能太贪心,他已经有了这么一个完美无缺的对象,要是还计较着那点小疙瘩过不去,肯定会被老天爷惩罚的。

  而且,他家男神这么会疼人,当他的小媳妇也没什么不好的,严格论起来,反而是他这个万事不用操心,也不用怎么出力的人占尽便宜了。

  商启之站起身,正好撞见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傻笑,疑惑之余,不免有些好笑,“怎么了?”

  袁青摇了摇头,走过来抱住他结实的腰,喜滋滋地撒娇道:“没什么,就是忽然觉得,能遇到你真好!”

  商启之莞尔一笑,低下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亲。

  两人在门口黏黏糊糊了一会,公文包的里手机骤然响起,突兀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以为是是公司打来的工作电话,袁青心累地叹了声,认命地松开手,慢吞吞地从兜里掏出了犹在铃声大作的手机。

  他瞥了眼来电显示,看到上面频频跳动着“徐叔”两个字,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忙按下通话键,问道:“徐叔,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徐父那边正慌得六神无主,一听到他的声音,紧绷许久的神经瞬间松下来,几乎是抖着声道:“阿青,颖颖她、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