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偶眼中带着垂涎欲滴的渴望，在他眼里沈柠就是最好的补品。
从执念一步步爬上来，它还从来没尝过修炼之人身体的滋味，师父曾说过对于他们这种恶灵鬼怪来说，玄学修炼之人是最好的提升鬼力的补品，其次是同类相食，最后才是人类的灵魂。
后两个他都体会过，就是没尝过修炼之人是什么滋味。
小木偶舔了舔舌头，尖锐的利爪正要刺入沈柠的脑袋时，忽然觉得脚下一紧。
“什么？！”
他低头一看，那把伞竟成了骨鞭，鞭子宛若灵蛇紧紧缠绕住他的脚踝，而再抬头的瞬间，就对上了一双宛若寒潭般冷到极致的眸子。
“真不好意思，你没这个机会了。”
刚刚的一切都是沈柠装的，虽然那气体吸入口中确实不舒服，但也不至于丧失战斗力，开玩笑，她走过南闯过北，忘川河边讨过水，什么样的招式没见过，还能被这种幽魂级的恶灵打倒？
呵呵，做梦呢吧。
小木偶也是反应很快，见状直接把腿舍了，但沈柠怎么可能就此放过他。
只见那骨鞭嗖嗖的转了两圈，竟直接把他重新捆了回来，因为鞭身极长，竟是把他整个身体都裹住了，像个木乃伊似的，只露出个头。
“你放开我！”
妈的，他这辈子还没受过这种屈辱！
“放开你？”沈柠朝他幽幽一笑，“放你接着出去害人吗？不好意思，我虽然不是什么拯救苍生的道士，但作为一名修炼玄学的人，这点情怀还是有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木偶一边厉声质问一边使劲挣脱，但这骨鞭真是邪了门，不光捆得极严实，而且还会吸他身上的鬼气，以至于他越是想用力挣脱，鞭子就缠得越紧！
“这很重要吗？”沈柠晃着手指，“一点也不重要，重要是你现在已经沦为我俎上鱼肉，任由我宰割了。”
“你！”小木偶气得眉头紧皱，“真不要脸。”
“不过不是现在。”沈柠拿出之前装莫晓慧灵魂的瓶子，把木偶收了进去，然后把血魔千机伞变会原样。
“开！”
声音刚落，结界消失，头顶的白炽灯啪啦啪啦响了两下，重新亮起，病房内一片明亮，压抑窒息的气氛一扫而空。
张笛买完饮料回来，就见母亲病房的灯是亮着的，心头一喜，赶紧推门进去。
病床上，李秀禾已经醒了，沈柠正扶着她起来。
“妈，你醒了！”张笛激动的跑上前，看着母亲转好的脸色，高兴的眼泪都流出来。
“妈你，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有多吓人，急死我了！”
张笛得原生家庭并不完美，她有记忆起父亲就整日酗酒赌博，殴打母亲和她，好不容易把父亲熬走了，她自己也大学毕业能赚钱了，母亲又得了这种病。
张笛一度以为自己可能永远要活在黑暗中，可当看到母亲转好，朝她笑的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生活要变好了！
“小笛不哭，哭什么，妈这不是好了吗，都过去了，啊！”李秀禾笑得亲切慈祥，温柔的摸着女儿的手。
李秀禾看了沈柠一眼，笑道：“多亏了柠柠，现在我觉得都好了。”
张笛看了沈柠一眼，眼神中充满感激，她觉得再多感谢地话都不能表达她的心情，从今往后沈柠就是她永远的朋友，不管沈柠遇到什么困难，她都会不遗余力的帮忙。
张笛擦了擦眼泪，问道：“妈，到底怎么回事？”
提起这个李秀禾仍心有余悸，她脸色一白，回忆道：“小笛，这话妈妈说出来你也别不相信，妈妈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精神病，前几天我是真的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李秀禾顿了下，表情痛苦道：“自从给你爸爸上完坟后，我这心里总觉得发慌，好像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我似的，当时我想可能是刚给你爸上完坟的缘故，就没多想。”
“直到那天晚上，我听见有人敲门，我就趴到猫眼上看，这一看不要紧，门外的台阶上竟然站了一个浑身是血的木偶！”
“那木偶眼神空洞的看着我，还冲我笑，真是恐怖极了，我害怕就赶紧把猫眼堵上，可自从那天起，每天晚上都会有人敲门，等我回过神来时，人已经趴在猫眼上了。”
“那个浑身是血的木偶每天都往上爬一个台阶，眼看着离门越来越近！”
当李秀禾说到这儿时，张笛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如果不是这次亲生经历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她还是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人看不见的东西。
“妈妈……”张笛紧握着李秀禾的手，无助的低头，“对不起，妈妈真的对不起，当时没选择相信你。”
李秀禾看着她，笑得宠爱，“没事的小笛，都过去了。”
后来的事情都知道了，李秀禾被送进精神病院，木偶寄居身体，侵占灵魂，所以这么多天李秀禾都是没有意识的，连自杀都是不想让自己活在痛苦和恐惧里。
看着抱头痛哭的母女俩，沈柠很知趣的出了病房。
走在安静的医院长廊，她能看到许多茫然无措的灵魂，这是医院独有的特色。
前世今生，沈柠都没体会过什么是母爱，什么是父爱，所以看见李秀禾用那种眼神看着张笛时，她觉得很陌生。
她知道，那是一种毫无顾忌，毫无保留的爱，是世间最纯粹的爱，可这种爱真的存在吗？
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恋人，她好像一直都那么孤独，即便拥有玄冥一族，内门弟子上千，外山玄学同行无数，但能敞开心扉倾诉的，好像从无一人。
重生后也是一样。
亲生母亲孟希姌巴不得她去死，沈兴文只能看到她身上的利益，而领养她的沈家就更不用说了，她不过是帮沈家渡劫罢了，十五年一过，就能轻易逐出门外。
原主又有什么呢？
午夜梦醒时分，能说得上话的，好像也是一个没有。
沈柠轻笑一声，想想真可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