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笙诧异转头, 轻挑眉头示意黛玉往下说。

  原著中有没有这段楠笙不知道,但不得不说黛玉纠结为难的样子, 叫楠笙对贾母这个老太太又多了几分提防。

  “外祖母说了我和宝玉的亲事, 还说,眼瞧着就是端午了,叫我上些心呢。”

  “你和宝玉的亲事怎么了?”楠笙歪头,满脸疑惑, “这跟端午又有什么关系?上哪门子的心?”

  朝楠笙俏皮的眨眨眼,黛玉‘噗嗤’一声又笑了,“还不是你闹出来的。”

  原来是贾母看着楠笙失忆了, 又想着楠笙手里掌握的那点人脉, 便叫黛玉接手过来。

  人脉有时比银子还重要, 荣国府的人脉不少, 但真正用得上的,却没几个。发展新人脉势在必行。

  只是写实画派虽然是林如海创立的, 但如今立在台面上的传承人却只有楠笙一个能拿的出手。

  黛玉从未在旁人面前动过画,至今也无人知晓她画技如何。和楠笙一比,她倒经常被人忽略。

  林如海当初挑选弟子的时候, 一看资质,二看的便是这个弟子的综合能力。

  如今他的那些弟子里, 也有几个‘大出息了’的外放地方了。

  这些都是人脉, 好好经营一番, 未尝不是助力。以贾母的眼界和身份, 按常理来说自然看不上这些,但谁叫荣国府就没个有出息的男丁叫贾母安心养老呢。

  再一个,就像炒股,总要买进一些绩优股,低走高开,低价买进,高价卖出,操作好了,也是一本万利,又如何叫人不上心呢。

  贾母惦记上这些人脉,自然是想要名正言顺的帮衬一二。如何名正言顺,那就只有叫上宝玉一块上了。

  哦,这里只是提了宝玉的名字,并没叫宝玉也知道他和黛玉有婚约的事。

  黛玉早就知道自己和宝玉的亲事,之前也接受过楠笙的测谎训练。所以当贾母初初提起她与宝玉的亲事时,还按着楠笙叫的方法,憋红了脸,摆出一副懵懂不知的样子。

  嘴里还说着她只将宝玉当哥哥一类的话。

  黛玉的演技一般,好在这也不是贾母叫她来的主要目的。一语带过后,贾母便替楠笙愁了一回。

  这忘得这么干净纯粹,怕是也不记得如何应酬往来了吧。

  必然的呀。

  楠笙连大面上的规矩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又怎么可能记得那引起细枝末节的琐事。

  再说了,当初林如海和她是为了她和黛玉寄人离下不至于孤立无援,这才扩展了这条人脉,如今她和黛玉注定早夭了,那些人脉,谁爱要谁要去。最好

  楠笙心下转了一圈,笑眯眯的点头,“这有何难,我是忘了,可石玖夫妇和石莳却没失忆不是。你这样,拿出几两银子给我的人打赏一番。这事半点不难。”

  想要马儿跑,必得给马儿喂草。

  正好端午将近,帮她打赏一回下人,也是荣国府体恤怜下的体现。

  “可是”黛玉闻言,眉头微蹙,不大乐意想父亲为她们做的谋算拱手相让。

  “别可是了,就这样定了吧。也省得你为难,不知道如何应对老太太。咱们也正好看看这些师兄弟姐妹患难时能不能见真情。”但愿世间就只有一个刘泰。

  呃刘泰又不是个例,这种想法太理想化了,她还不如期待别叫她们姐俩再碰到这类人才是。

  若林如海留下的弟子里还有刘泰这样的那楠笙明年清明的时候得着重给林如海上一炷香,问问他那双眼睛到底是怎么长的。

  这看人的眼光啧啧啧,跟好莱坞的灾难片似的。

  一直以来都是她跟这些同门联系,如今换成荣国府的人,就不相信林如海挑出来的人尖子们看不出端疑来。

  若是看出来了,还将计就计,莫不言语,那以后她还真不跟那些人费心思了。

  若表面迎合,一边不得罪荣国府,一边背地里派人联系她或是黛玉,那这人到是可以再看看,看好了再说以后是不是可以托付重事。

  若是直接打脸荣国府,追问黛玉和楠笙境遇的,那倒是可以真心相交。毕竟荣国府此时也算是鲜花着锦了,在此时得罪荣国府,那真真是顶着巨大压力才能做到这一步了。

  将荣国府的贪婪到成一块试金石,对楠笙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如果真找到可以全心信赖的人,那她将来和黛玉诈死离开后,未必不能再跟他们联系。

  一来两个孤女总不能真的离群所居到久不见世人,二来便是她怕她哪天离开了,留下黛玉一个也无人帮衬照顾。

  楠笙能想到的问题,黛玉那么聪慧,转眼间自然也想到了。轻轻叹了口气,黛玉真有些想不明白人活着为什么要想那么多。

  简简单单的不好吗?

  与楠笙说完这些事,转天黛玉就找了个借口将石莳借到潇湘馆用了几天。这几天,黛玉还在石玖家的进园子请安时,单独找她聊了聊。

  这些事情都是明面上发生的,因黛玉和楠笙的关系,也无人当回事。但在有心人眼里,就是另一个意思了。

  一边在心里腹诽黛玉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一边又擎等着黛玉将人脉奉上来。

  楠笙是不是真的失忆了,她的心腹自然心里门清。此时又见黛玉这般,便知道这是姐俩商量好的。

  转天石玖夫妇分明见了荣国府的某位管事夫妇后,这二人便分开忙碌起来。

  这是第一次送节礼,自然是要这夫妇二人跟着一道去。等中秋的时候,便再也不需要石玖夫妇了。

  所以这一次的节礼,石玖夫妇还像以前那样忙,不过却是只忙而不用多操心的那种。

  拿着荣国府给的好处,石玖巴巴的藏了二两银子做私房,准备节下打两壶好酒。石玖家的见此,也只做不知。

  他家姑娘说的对,男人有的时候是不能管的太严。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石玖家的,又开始给楠笙腌制咸鸭蛋。

  楠笙喜欢吃那种出油的咸鸭蛋,石玖家腌制的咸鸭蛋,出油率最高,也最好吃。楠笙就着这样的咸鸭蛋一口气能喝两碗粥。

  不过这一年,楠笙不光自己吃,还和黛玉两个像小松鼠一样,这个东藏一些,那个西藏一点的,将好多的吃食用品都收到了各自的空间里。

  闲来无事的时候,黛玉还拉着楠笙一道系统的学厨艺,学裁剪。

  收的东西再多,也总得自己会做饭不是。再一个,离开这里后,衣衫裙袜也要重新裁制一番。

  她又穿不惯外面做的衣裙,那就只有自己做的。

  知道黛玉对诈死离开很是积极,楠笙被囧死之前,到也配合黛玉的‘胡闹’。其他姑娘家常闲来无事,也会陪着黛玉学学这些。最后在黛玉连如何种地都要学的时候,都纷纷找了借口不跟黛玉玩了。

  黛玉制定了一个学习计划,她将所有需要学的东西都列了一个单子,按部就班的学习着。

  生活充实而忙碌的同时,还不忘督促楠笙不要偷懒。

  “姐,咱们要不要养几只鸡?”趁‘活着’的时候,多练习练习,‘死了’以后也方便省事。

  楠笙闻言抽了抽嘴角,妹纸,你要不要这么积极呀?

  话到嘴边的反对之词在看到黛玉亮晶晶的双眼时,咽了回去。想养就养吧,不过,“只在你的潇湘馆的后院养几只吧。我这里没地方养。”

  顿了顿,楠笙又提醒黛玉,公鸡只要养一只就好了。毕竟一只公鸡打鸣和一群公鸡打鸣那是两个效果。

  黛玉哪还不知道楠笙的想法,笑着对楠笙吐了吐舌头,顽劣的说“就不,就要养一群。”

  楠笙隔空伸指点了点黛玉的额头,半点不生气。

  反正她离的远,再吵也有限。真正受罪的是谁,她不信这妮子不知道。

  黛玉手里有银子,又有可以使唤的林家下人。跟楠笙提完这话,当天下晌就叫人送了一笼子小鸡崽子到潇湘馆。

  小鸡崽普一送来,黛玉这骨子里就有些诗情画意的姑娘,还特特下了帖子请了所有的姑娘过来观鸡做诗。

  玩的那叫大俗大雅,真真应了贾政骂宝玉的那句——精致的淘气。

  潇湘馆的后院不算小,养上一笼子鸡崽绰绰有余。不过叫人觉得无奈的是这些鸡崽开始是养在笼子里,后来就散养在后院里。

  一来二去的,本来挺清幽的后院,到处都是鸡粪。夏日里真真是好气味。

  因给打扫的粗使丫头增添了不少工作量,黛玉还特意给那些粗使丫头多加了一份月钱。

  园子里的丫头,哪怕是粗使丫头都养的娇气。就算黛玉多加了一份月钱,这活也未必干得心甘情愿。

  黛玉那性子也被楠笙养成了小公主,再不是原著中那个寄人离下,敏感多忧的小姑娘了。

  见那些丫头明面上应得好好的,背地里指桑骂槐,还拿扫把打鸡崽,当下就气着了。

  她也不跟那些人废话,直接叫了紫鹃,让她找管事的,将她院子里的粗使丫头都唤了。

  就不信多给银子还都是给自己气受的。

  楠笙知道后,什么也没说,只叫人做了一把极精致的扫打送到黛玉那里。

  妹纸,鸡是你养的。打扫这活,怎么也应该亲自上吧。

  再说了,你真以为出去自己单过了。想吃鱼的时候,鱼都是杀好去鳞放到盘子里等你用呢?

  想啥美事呢。

  二十一世纪的小城市都没这待遇嘞!

  ╮(╯▽╰)╭

  贾母等人一直在外面伤心着太上皇死了小老婆,京城里但凡有些底蕴的人家,当家人都不在家。上面没了亲长管束,小一辈的人自然都开始敞开的撒欢。于是哪怕是国孝期,整个京城竟比以前还要热闹。

  虽然大家明面上都在守国孝,其他私下里,那些暗门子都开张营业到全天无休。

  不过这些都跟薛蟠没关系,他有时去茶楼时,还会与出宫闲逛的越岩闲聊几句。

  他说他一直弄不明白这个太妃,那个皇妃是什么位份和标准才能叫全国人民给她守孝。又问越岩他和他老子的后宫有多少女人需要守孝的。

  “要是多的话,那我就叫人别将今年做的素服丢掉,好好收了,以后还能用。”素服都是守孝守制时穿的,因不吉利,讲究一点的人家,年年都会丢掉旧的,再新做一身。

  越岩:“”话说这个问题,他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