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早就看你们父子不顺眼，今天正好收拾你们。”高个子说：“你肚子饿，大家肚子也饿，你不是喜欢吃人肉吗，断一条腿死不了，是你的，还是你儿子的？”
赵文亮瞳孔一震。
赵光轩激动摇头：“爸，我才20岁，我要是没了腿，我以后怎么活？”
赵文亮看着年轻瘦弱的儿子，这几个月，缺吃少喝，饿脱了相，即使这样，也是他赵文亮的儿子。
矮个子举着菜刀，问：“选一个，水都烧好了，大家就等着下肉。”
赵文亮回头，看向其他人，个个露出贪婪饥饿的神色，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赵文亮，他们吞了吞口水：“对啊，大家都饿了！”
“我们村里的老人，小孩可以，现在吃你一条腿怎么了？”
“少一条腿死不了，大家多吃一顿，就能活下来。”
“快动手，你要是不动手，就别怪我们两条腿都吃了。”
他们磨牙，露出凶残报复的笑：“就像你对待我们村的老人一样，先从腿开始，再手臂，再......”
“别说了，求你们放过我，我......我外甥女有物资，你们再忍忍，明天就能到基地，相信我，我知道路，就在前面不远。”
“我以前开车来过，我要是没了腿怎么带路？”
“到时去了基地，我外甥女看见你们吃了我的腿，肯定会生气，对，她会很生气。”
高个子皱眉思考两秒：“行，既然你做出了选择，那就剁你儿子的。”
他话音刚落，村里的杀猪人矮子立马扒拉赵光轩的腿，赵光轩绝望崩溃，求救：“爸救我，爸我可是你的儿子，我是你亲儿子啊！”
“爸我不要断腿，爸爸求你了，断你的腿吧！”
面对儿子的哀求，赵文亮别开脸不看他，从他决定牺牲妻子那一刻起，也做好了牺牲儿子的打算。
末世中，只有自己活着才有希望。
若是断了腿，得不到好的治疗，他只会流血而亡。
赵文亮只想活到基地，他不想死。
只能牺牲儿子。
其他人瞧着默认的赵文亮，鄙视了一眼，压着乱动的赵光轩，免得矮子不好下刀。
有吃的，他们都愿意出力。
雪水已经煮热，就等着肉下锅。
这个大厦，没有物资，没有吃的，他们能捡到一些燃烧物就算不错。
大家都饿了，只想吃东西。
冰天雪地，要么冻死，要么饿死。
他们还不想死，只能努力让自己活下去。
在赵光轩绝望瞪大眼，惊恐爬上面容的时候，手起刀落，被死死的压制着的赵光轩随着一抹锥心的钝痛，凄厉惨叫：“啊啊啊啊......”
舒梨皱了皱眉，啃着鸭脖子看好戏。
啧！
赵文亮真的够狠够自私。
原来，面对危险选择的时候，只要不伤他，伤谁都可以。
上辈子是不顾自己的哀求，送给那些食人魔。
今天不顾亲生儿子的哀求，送一条腿给其他人吃。
看着得了一条腿，剁吧剁吧扔水里炖的画面，舒梨没眼看，太惨了，不知道这锅儿子肉，赵文亮能不能吃下去。
赵光轩直接痛昏过去，赵文亮后悔，看着儿子的断腿，就要找他们拼命。
一看矮子举着菜刀，赵文亮秒怂。
只能摘了围巾，裹着赵光轩的伤口。
他们太狠了，为了多吃一块肉，差点从大腿根剁了。
赵文亮看着昏死的儿子，再看看整齐的伤口，以及地上鲜红的血，咬了咬牙，抱着赵光轩解释：“爸不是故意的，爸也不想这样。”
“等到了基地就好，你再忍一忍，我们明天就去基地。”
“你表妹在基地，她肯定会帮我们，她要是不帮忙，我杀了她那个白眼狼，让她给你的腿赔罪。”
舒梨：“......”
我可真是纯纯大冤种无疑！
“爸知道你受委屈，爸都知道......”看着那群围着火炉，等着吃肉的恶魔，赵文亮暗暗咬牙，他会报仇，会一个一个杀了他们，吃了他们的肉。
就在这时，肉熟了，高个子用一个缺口碗装了一块肉和汤过来：“吃一点，晚上很冷，你给了你儿子命，吃他一块肉不过分。”
赵文亮看着碗里的一块肉，别开眼不想看见。
高个子知道他的心思，放在他脚边。
有些人就是虚伪，明明是披着羊皮的狼，还装善良。
不知道楼上下来对今天的表演满不满意，比起无色无味还恶心人的这锅肉，他们还是愿意吃红烧肉，烧鸡，白米饭。
那才是人吃的。
赵文亮之前还撑着，随着气温越来越低，眼看着一块肉冷了就不好吃，再看看昏死过去的儿子，赵文亮试探的伸出手......
挣扎半秒，端着破碗，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哭，吃完不够，去锅里抢着吃。
舒梨抱着一个暖手宝暖手，躲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看着这一幕，扯了扯嘴角。
赵文亮真是畜生不如。
她有理由怀疑，当初自己被大卸八块，怕是她的肉，赵文亮也没少吃。
恶心！
舒梨朝那个高个子丢了一块石头，高个子会意，上了楼。
舒梨给了他一块压缩饼干：“还不够惨，你自己看着办，比如说，割肉啥的......”
“我知道了，你看着吧，一定让你满意，到时我们在场的人，一人一块，不，五块压缩饼干如何？”
高个子秒懂，收了压缩饼干，这可是好东西，一块能吃两三天，热量足足的，他能有一块，就能多活两三天。
舒梨笑着点头：“好，成交！”
高个子闻言，眯了眯眼。
来肥羊了！
等收拾了赵家父子，再把眼前这个人给杀了，他这么爽快的答应，怕是身上还有不少物资。br>
有东西就好，他们就却吃得。
舒梨没忽视高个子看她的眼神，她勾了一下唇角，打我的主意，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命。
人啊，最忌讳不知足。
五块压缩饼干已经不少，偏偏还想更多，想杀鸡取卵，且等着吧！
舒梨找了一个视野绝佳的位置，裹在睡袋中，只露出一双眼睛，等着看好戏。
高个子和矮个子说了几句，看着早已空了的锅，道：“这点肉不够吃啊，大家都还饿着，你儿子贡献了一条腿，你是不是也得表示一下？”
赵文亮脸色大变：“你们够了！”
“不够，就算把你吃了也不够，这不，还等着你带我们去基地，所以，我们也不会要你的命，不如割几块肉给我们尝尝味如何？”
“你们......”赵文亮没想到，他们如此贪心，他抓着一把水果刀，指向他们：“你们别过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赵文亮，别不知好歹，我们下手割肉还能小心点，避开要害，只割腿上，屁股上的肉。”
矮个子警告：“你要是反抗，就不是割几片肉那么简单。”
见他们目光狠厉，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赵文亮知道，今晚不喂饱他们，怕是不会罢休。
看着昏死的儿子，赵文亮摇摇头：“我儿子失血过多怕是活不了，你们要是想吃，我愿意牺牲他，让你们吃一顿饱.......”
恰好醒来听见这句话的赵光轩惊恐绝望的瞪大眼：“爸.....我是你......儿子啊......我还活着，我能活下去......”
高矮个子对视一眼，脚步动了。
赵文亮内心挣扎，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活下去。
赵光轩看着朝他走来的他们，绝望的闭上眼：“爸，你可真畜生，牺牲我妈不算，还要牺牲我，你活该断子绝孙！”
赵文亮咬着手背，假惺惺道：“光轩，是爸对不起你，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