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野慢慢清醒，他抬眼看见担忧他的秦时闻，温柔笑了一下，“我没事，别担心。”
秦时闻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
温野将目光投到那具干尸上，干尸被抽干了血，四肢还在，温野走过去，刚想上手摸摸，秦时闻从身后揽住他的腰把他往后一带阻止了他。
“别摸他。”
温野被拽的后退一步，伸出的手一顿，缩了回来，转头疑惑道：“为什么？”
“他的身上，有你无法抵抗的危险。”
温野彻底缩回手，是他的感觉还不够灵敏吗？竟然丝毫察觉不到这具干尸有危险，一丝一毫都没有。
心里有一丝奇怪萦绕，他走过去继续观察起尸体，看了一会，温野作出推断，“他应该是死后被人抽干了血。”
徐一有些奇怪，“温小哥，他应该是玩家，只是，他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会一直存在这里，不腐烂，不消失？”
温野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他是玩家？”
徐一手指向一处，“这里有一道纹身，这个世界的人，应该不存在纹身吧？”
温野眨了眨眼，刚想过去看看，身后的秦时闻再次低吼：“别去！”
温野脚步顿住，“这也有危险？”
秦时闻无奈地走过来，“这个副本每一处都有曾经的回忆，我当时想让你想起来，但根本不知道你回忆起曾经要遭受这么大的痛苦，现在知道了，我，不想让你受一点伤害。”
温野默了默，突然笑了，“好，那你去看，看完告诉我。”
秦时闻对他的听话有些意外，“你别想背着我干什么，温野，我们之间的位置，可不是你哥我弟了。”
温野失笑，“是吗？你真没把我当哥，怎么还这么害怕我呢？暗戳戳的提醒？时闻哥，我没想干什么，你去吧。”
秦时闻先是被他的话一激，后面又被那句略显亲昵的时闻哥给迷的找不着北。
他愣了好一会才缓过神，饱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去看纹身。
那是一个交缠在在一起比翼天使，两人共享一对翅膀，这对翅膀让她们紧紧挨在一起，无法分离。
徐一也是因为这个特殊的纹身才感到奇怪，“这个纹身好诡异，明明是两个人，却硬生生挤在一起，宽度是一个人，但细看又的确是两个人。”
秦时闻凑近了去看，纹身上的天使没有面孔，只有个大概轮廓，又看了看那根本看不出轮廓的干尸，无奈叹了口气。
“想要得到这个地下室的线索，恐怕还是要先完成那些孩子们的愿望触发新的关键词。”
徐一认同的点点头，他向四周看了看，“那我们……先出去？”
秦时闻点了点头，“嗯。”
“好”徐一发现温野有话要和秦时闻说，他会意地转头先走，把空间留给他们。
温野的确有话要和秦时闻说，他靠近秦时闻，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冲淡了一些房间里涌进鼻腔的臭味。
“这个副本和我们的曾经，有关系吗？”
秦时闻眼眸一深，“百分之九十相似，但有百分之十不是，我们想要离开，就要搞清楚那百分之十。”
温野若有所思，“那些孩子，我们以前见过？”
秦时闻眼神更加深邃，这次，他的语气中带上一丝沉重，“他们……都是伙伴，失败品……”
温野瞳孔一缩，心脏猛然抽动一下，疼的他浑身痉挛一瞬，“什么……”
秦时闻侧头看他，“不是同一批，他们比我们小，关于曾经，除非你自己想起来，否则这些记忆也只是短暂停留，明天就会忘记。”
温野眼眸一动，他沉默一会，哑声，“让我去看那个纹身吧，回忆痛苦，是为了更好的明天。”
秦时闻固执地拽着他，“没有意义，你能想起多少？温野，我说过，如果让我知道你会承受这么大的痛苦，我不会让你知道一切。”
温野抬眼看他，“当年有多少人是成功品？”
秦时闻定定看着他，声音低沉，“两个。”
温野眼皮一颤，两个，也就是说，那两个，是他和秦时闻。
温野深吸一口气，“那我更要知道为什么他们明明成功了，却要把我的记忆封存，让我回归普通人的生活，秦哥，人可以浑浑噩噩，但不能一辈子浑浑噩噩。”
秦时闻看着他，敛下眼皮，“你会后悔的。”
“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会！”秦时闻毫不犹豫，极为笃定，那是一种，来自生命深处的信念。
温野坦然一笑，“那我永远不会后悔。”
秦时闻愣住。
温野也趁机挣开他，他走向那具干尸，看见那纹身的瞬间，缝起来的记忆再次硬生生的撕开一道缝隙。
“齐院长，这个实验很适合多多和命命来做，您为什么不同意？”
“比起他们，我更看好美美和丽丽，她们是双胞胎，比多多命命更适合。”
“可……”
“够了，不要质疑我的决定……谁！？谁在那偷听！？”
“臭小子，你想死，我成全你！”
记忆中，一个小孩子被固定在四脚架上，呈大字张开，头顶戴上连着无数电线的头盔，下一秒，“滋滋”电流闪过……
那清晰残忍的画面加剧了温野的痛苦，他整个人的大脑仿佛被人硬生生撕开一半，痛的他浑身失力，双腿一软，倒在赶过来的秦时闻怀里。
温野硬逼着自己清醒，他双眼赤红，死死握拳放在嘴边咬住，想以痛抵痛，脑中的记忆开始如同电影那般一幕幕闪片。
“实验成功了吗？”
“术后状态良好，这次很有希望！”
“太好了！如果她们能活下来，那其他孩子就没必要存在了！咱们也就成功了！”
“嗯，如果这次成功了，留下几个做其他实验，剩下的就处理掉吧。”
……
“齐院长不好了！丽丽突然发狂，误伤了美美，两人现在生命体征都在消失！”
“快！想尽一切办法去抢救！”
……
“妈的，又失败了，明明已经无限逼近成功了，他妈的，到底哪里有问题！？”
“院长，我怀疑，有人给丽丽喂了癫狂剂！”
“查！”
……
画面突然中断，温野太痛，画面闪了闪，最后只隐约出现一个片段，温野模糊中听见一个气到变音的声音。
“又是你！命命，你太不听话了，既然训不好，那就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