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珠驱使个马儿小跑过去。

  这边自己家长工们有动静,左边军队那边自然也有了动静。

  本来还在忙碌的士兵一大片人都抬起头来看这边!

  看见夏南珠一个十几岁,容貌还过于绝丽的小姑娘被一群人喊东家。

  惊艳之余,个个都很惊讶!

  “东家?这位姑娘应该是哪个没有儿子的大户人家的独生女吧?”

  “不然呢,这么年轻就当了东家,有儿子的哪里轮得上女儿!”

  “到底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买这么多不能耕种的荒地,招了那么多工人来盖房子,也不知开的什么荒……”

  夏南珠还没有过去,就听见好几个当兵在那里议论纷纷。

  说什么的都有,但说她人傻钱多的占据了多数。

  “都在这儿胡说八道什么呢?”这时,一道不满的女声传来。

  随后,一道红色身影甩着鞭子在一群护卫的簇拥下走到人潮中间。

  人潮一瞬间的安静!

  盛芳菲瞪着那几个刚才出言不逊的开口:“你们自己当了几年兵了?升职过一次,立功过一次了吗?怎么就有资本瞧不起女人了?

  夏姑娘凭一己之力手刃阎鬼门六十个杀手,领着高额赏金白手起家的时候,你们可能还没入伍呢!”

  盛芳菲大声说完这些,听见的人都惊住了。

  夏家长工们不知道,这些当兵的却是跟着上级到处打仗,自然听过阎鬼门的大名。

  而夏南珠,眼前娇滴滴,柔媚绝俪的少女,一个人杀了六十个阎鬼门的杀手?

  阎鬼门的杀手,可是一个就顶他们三个以上!

  一方面碍于盛芳菲的威名,一方面是真的被唬住,场面一度安静。

  盛芳菲这才漾起笑容,跑到夏南珠跟前:“珠儿,你过来了啊!甭理那些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我带你去见我父王。”

  说着就挽住夏南珠的胳膊,往营帐集中的方向而去。

  夏南珠看出来了,盛芳菲不仅刚才为她出头,这会儿还想为她撑腰。

  她也没拒绝,任由盛芳菲带着往里走。

  “珠儿,我真没想到,你武功了得,医术了得,居然在其他方面也了得!我听说,你划拉了几万亩不能种庄稼的荒地要开垦呢,你胆子可真大!这种千金散尽还复来的气魄,可是很少人能有呢!”盛芳菲热忱的很。

  只是前面的话听得是夸赞,后面一句听来也是夸赞,却好像有点奇奇怪怪了。

  夏南珠不禁微勾唇瓣,也没觉得被冒犯到了,而是觉得这位郡主还挺率真。

  她若是真的对自己有恶意,想来也会直来直去抖鞭子吓唬了。

  夏南珠随着盛芳菲一路往前,之前跟着盛芳菲一群八个护卫亦步亦趋跟在后头。

  估计就算公主出行,也没这排场,可怜摄政王对盛芳菲的宠溺程度。

  “父王!”走到一间帐篷前,盛芳菲就急急的喊道,并且毫无顾忌的掀开了帐篷的帘子。

  两边守着的士兵习以为常般,不动如山的立着。

  夏南珠被盛芳菲拖进帐篷的时候,一抬眼,就是一群五大三粗身着盔甲的将士。

  年龄二十到四十不等。

  而比较引人注意的,却是背对他们站着的黑氅男子身边的年轻冷峻的男子。

  那男子身着黑衣箭袖的劲装,站在一边,身后背了个半人高的木匣子,应该是剑匣之类的东西。若非这匣子,几乎没有存在感。

  背对他们的男子正面对一张舆图,用手里的炭笔在舆图上几个位置勾画几下,这才转过身来。

  夏南珠一眼看出那舆图是海市县周边海域的地图!

  这是在商量作战方案布防吧?

  几乎是那男人转过来的一瞬间,夏南珠就移开视线与他对上。

  那男人脸上还带着笑意,在看见她的瞬间,就是一愣。

  传闻中来看,这位摄政王今年应该至少有四十了。但是他面如冠玉,眉目如刀锋。

  整个人,犹如韵养在玉中的剑。虽并未出窍,但一个眼神仿佛都带了凌厉的剑气。

  他没有穿盔甲,身上披了黑色的大氅,唇瓣薄厚适中,微弯的弧度减少了几分他气势上的冷冽。

  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

  “父王,这就是珠儿,你要见得对面荒地的东家。她现在来了,你有什么要问她的吗?我可跟你说,我很喜欢珠儿,你可不许太大声,吓到她!”盛芳菲提前警告道。

  说着还把脑袋往夏南珠肩膀一靠,一副亲昵的样子。

  夏南珠就看见对面摄政王的眼神一眯,仿佛有一道冷芒朝自己射来!

  夏南珠知道,盛芳菲这举动有些弄巧成拙了,让这位慈父以为,自己故意在利用他的乖女儿。

  “民女见过摄政王殿下!”夏南珠识时务的朝摄政王行了一个拱手礼,而不是时下女子的福身礼。

  摄政王眸色这才缓和,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她一眼,才开口:“年龄看起来不大,你当和芳菲差不多大吧!”

  “她比我小一岁呢!”盛芳菲说。

  摄政王睨了盛芳菲一眼,眼底有无奈有宠溺,意思你把人家夸的那么厉害,人家居然比你还小一岁,你一点不脸红的吗?

  摄政王便又问:“你家中父母呢,怎么就让你出来顶事了?”

  “民女没有父母。”夏南珠淡淡的回道,语气里谦而不卑。

  摄政王也没有感觉她态度不恭顺,叹道:“是个可怜孩子。”

  夏南珠就不说话了。

  虽然不觉得自己可怜,但是不奉承恭维大人物也就罢了,犯不着跟大人物反驳较劲。

  人家现在招呼没打就占着自己的地,要是再占了另一边的地,她也别忙和了,只能浪费时间再另外找地方。

  夏南珠想,这就是权利面前的绝对弱势吧!

  而且,涉及到国家利益,她也不可能说为了自己挣钱,给保家卫国将要去撒热血的战士们使绊子。

  她还想他们早点打完仗,剿灭贼寇呢。只有还海市县海晏河清的政治,自己才能更安稳的发展。

  “本王听说,这附近几万亩的土地都被你划拉了下来,你如今让人开垦出来,是准备做什么?”摄政王此时问道。

  “打算种高粱和仙人掌!”夏南珠也没有隐瞒,对于这种大人物,知道也是隐瞒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