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灿看清他的脸, 只用了一秒,就把头迅速埋在他胸口,双手牢牢搂住他的腰。
靳朝安越推, 她便搂得越紧,死也不松手。
“惯犯也是因为你,除了你, 我没‘偷袭’过别人。”
靳朝安从鼻子里轻哼一声, 拍了下她的头, “起开。”
“不起, 就不起。”庄灿的头还在他怀里蹭,“我不是惯犯,你才是惯犯,被人又摸又蹭都没反应, 你是不是背着我经常出来寻欢作乐?”
想到这,庄灿抬起头,泪珠颤颤的, “你是不是要跟我分手?
靳朝安气笑了, 他用力一提,庄灿便坐在他的大腿上,他手卡住她下巴, 把她脸上的面纱一扯, “以为我不知道是你?”
他的目光落在她胸前, 领口太散了……真晃眼。
其实从一进来,他就有点上头。
刚刚她给他按摩的时候,差一点他就要忍不住了。
最后那一下, 不想被她摸到, 也是不想被他发现早早起了的反应。
庄灿眨眨眼睛。
所以从他一进来, 就发现了端倪?
那他这么半天不出声,合着逗她玩呢?
庄灿哼了声,但很快,她便意识到一个点。
他刚刚……居然对她笑了?而且他现在这个态度,明显没有前两天那么冷漠、那么强硬,所以他现在是打算原谅她了?
庄灿趁热打铁,一个霸道强势的吻落在他嘴角,随后,用最温柔的动作,慢慢厮磨他唇瓣。
他没有主动回应,任她放肆,但她能感觉出他逐渐急促的呼吸,和渐渐起伏的胸口。
趁着这时,她突然离了他的唇,低下头去,俯身在他伤口那里,闭眼吻了上去。
明明没有任何身体上的直接接触,可却刺激得他浑身一颤,他的手指插入她发间,一把薅住她的头发。
最是意乱情迷时。
庄灿抬起头,因着头发被他狠狠薅在掌中,故而疼痛使她声音有些轻微哽咽——
“在没回到北城前,我一直在找我妹,全国各地的找,后来有一天,我的朋友博威告诉我,他好像在云歌见过我妹,但是只见过一眼,再去,就找不到了。
我想找到她,但我知道云歌有背景,所以决定给自己找个靠山。偶然间发现你和沈夏的关系,联想到你在北城的地位,于是我便想,要是能让你做我的靠山,不仅可以帮我找妹妹,还能给沈家那些人添点堵,所以我才会接近你,勾引你……”
“可是进了云歌,我才发现,原来你的朋友就是云歌的老板,而云歌的幕后大佬一直未曾现身,那时我便开始怀疑,怀疑你就是云歌的幕后大佬。
所以我不敢把小芙的事情告诉你,我只能一个人默默地调查,在云歌那段时间,我发现很多姑娘总是莫名其妙地被带走,想到小芙很可能也在被带走的那些女孩里,我便让博威帮我调查。游乐园那天,博威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在码头发现了云歌失踪的女孩,我找妹心切,所以才瞒着你,偷偷地跑去码头——”
这故事庄灿改了好几个版本,最终确定了这一版,凭她的直觉,靳朝安相信它的概率为百分之五十。
她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想要把这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提高到百分之八十。
“因为你和秦戈的关系,所以我才想瞒着你。”
她没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码头,延悦说,是因为延良在酒店外发现她半夜上了别人的车,便一路跟踪她来到港口,听到枪声后,立刻联系了三哥,靳朝安才随后赶到。
可庄灿一个字都不信,在没确定他和他大姐不是一伙人之前,便全当一伙人处理。
庄灿贴贴他下巴,小声的,委屈地告诉他,“这次真的把底都交给你了。”
靳朝安扣着她的后颈,一点点将她拉近,最后拉至眼前,很近很近,他闭上眼,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一字一句地问,“心呢?”
“心早就交给你了呀。”
他喘息着一笑。
庄灿的呼吸喷洒在他鼻畔,“你不信?”
然而,不等他回答,庄灿便一把将他推开,她直起身来,手绕到背后,将绑在腰上的丝带轻轻一抽,纱裙轻飘飘落地,无声无息。
陶瓷一般的庄灿,解除胸前的累赘,朝他妩媚一笑。
不管他信不信,她今天必须让他信!
庄灿俯身上前,双手捧住他的脸,一字一句地对他说,“信我就c'我。”
……
靳朝安把她扔到床上。
“等等,”庄灿抬手轻抵在他胸口,“所以,我们和好啦?”
她在笑,笑得有些邪魅。
今晚她真像个妖精。
靳朝安不禁想,她本来就是个妖精吧,幻成人形来蛊惑他,玩弄他,逼疯他。
口口声声说他爱。
可却一次次地欺骗他。
想及此,他握住她的手腕,拉到嘴边,在细嫩的软肉上泄愤似地咬了一口。
“疼。”她喊。
看吧,她一喊疼,他的心就化了。
又在那个深深的牙印上,更深地吻了一口。
他自嘲地笑了,“我还有不和好的选择么?”
事到如今,他还能逃吗?逃得掉吗?
就刚刚那五个字,除了缴械投降,他还有其它选择的余地么?
她好厉害啊。
谁说一直是他掌控全局,他和她之间,明明是她在拿捏着他。
靳朝安小心握着她的手腕,举到头顶,埋头亲吻她的脖子。
庄灿被他舔得直痒痒,她抱着只枕头,咯咯地笑。
“等等……”她又等等。
这次是笑着说,“……你新宠物还在衣柜里呢,都被我打成猪头了。”
靳朝安看着她,脸上除了对她的欲,完全没有丝毫其它的表情。
“你不心疼啊?”
靳朝安挥开床单,扣在她头上。
随后他下床,拿起手机打给秦戈。
不一会儿便来人把那女人从衣柜里拖了出去。
等门一关,靳朝安便往回走。
刚走到卧室门口,庄灿便哗啦一声掀开床单,“出水芙蓉”一般,灿着一张嫣红的小脸,出现在了他眼前。
怎么还能忍的住。
他快走几步来到床前,捞起她的细腰便吻上她的唇。
这一夜,两人都极尽全力想要“讨好”对方。
结束时,庄灿拢着他粉色的耳朵,贴他很近很近,她小声喘着气,急切地对他说,“我们结婚吧。”
“我不要再回沈家了,我要和你在一起,每天睡觉在一起,吃饭在一起,洗澡在一起,怎样都在一起。
总之,就是要在一起。
到现在,我忽然发现,什么都没有你重要了。”
她爬起来,拢了拢他湿答答的头发,那里面都是汗。
她用滑腻的手,捧起他的脸。
再一次,认认真真地重复,“什么都没有你重要。”
“婚期提前吧,好不好?”
靳朝安将她抱在怀里,双手搂紧她的背,他嗓子有点哑,是事后不正常的嘶哑,听起来倒是蛮性感的。
他说好,“我们结婚。”
然后又把大手放在她头顶,温柔地摸了摸。
庄灿之前还怕他不同意,现在听他亲口答应,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进了肚子里。
愿意结婚,就证明还愿意让她留在身边。
“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庄灿小脸贴在他胸口,眼神盯着他肩膀的纱布,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
由于刚刚运动的太过剧烈,那里已经有血迹渗了出来。
庄灿的指尖在那纱布四周一圈一圈地打着转儿。
靳朝安握住她手指,不让她乱动,很痒,“我跟云歌没有关系,秦戈也没有,他只是代理,类似于家族企业的职业经理人。”
庄灿立刻抬头看向他。
“你信么。”他垂下目光,与她视线交汇。
庄灿笑着亲了他一口,“我也信你。”
靳朝安轻微挑了下眉。
呵呵,多了一个“也”字,妙,真妙。
后半夜,他们拥抱在一起,直到天亮都没有分开。
……
两天后,靳朝安让延良来云歌接庄灿。
庄灿红光满面、神清气爽地钻进车里,还朝延良比画了个鬼脸。
但好奇怪,延良这次不仅没有被气到,反而还对着后视镜扯了扯嘴角。
什么鬼?庄灿抖了抖肩上的鸡皮疙瘩,延良竟然对她笑了?她没看错吧?
“怎么,不问问我这只狐狸精怎么又把你三哥降服了?”
“三哥开心就好。”延良也没再多言,“去哪儿?”
庄灿想了想,她要结婚,怎么也得要沈兴德出一半嫁妆,把孙幼蓉气ᴶˢᴳᴮᴮ吐血才好,“回沈家。”
……
庄灿回沈家,靳朝安则去了云舒茶馆。
其实这几日,靳舒宁一直提心吊胆,老三受伤了,没有人比她更担忧。
外加逃跑的那俩女孩依旧没有找到,这段时间她忧思过虑,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憔悴不少。
“怎么了?”
“失眠。”
“为什么失眠?”
“也许是,总想起小时候的事情吧。”
靳舒宁把沏好的茶,端给他。
靳朝安用左手接过。
靳舒宁端坐在他对面,眼神若有似无地落在他的左肩,“怎么用左手喝茶了?”
“右胳膊落枕了。”靳朝安很随意地回了句,他放下杯子,目光重新放回她脸上,“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
“知道,你不放心我。”
“知道就好。”
靳朝安盯着她的眼睛,几秒后,喊了声“姐”。
“嗯?”
“我会保护你,相信我么。”
靳舒宁笑了,“你是我弟弟,我怎会不信?只是,我有什么好保护的?”
“没什么。”他淡淡笑,指尖若有所思地轻点着茶面,“只想告诉你,有我在,任何人都不会对你造成威胁。”
他紧着又道,“姐,你能让我放心么?”
靳舒宁:“当然,我每天除了家就是茶馆,以前还会和二哥约个饭,现在听你的,连他也不见了,我还有什么不让你放心的。”
“那就好。”
“喝茶吧。”靳舒宁又给他添了热茶。
“对了,”靳朝安拿起杯子,浅浅饮了两口,“下个月,我要结婚了。”
靳舒宁看向他,“这么突然,婚期不是还有半年?”
“等不了,提前了。”
“这么心急?还怕媳妇儿跑了?”
靳朝安悠悠放下杯子,自顾一笑,“怕。”
靳舒宁观察他的反应,觉出了他的认真。
“好,具体日子定了没?我好提前准备。”
“大姐不是会算么?你给算算吧。”
“我哪里会呀?上次你和夏夏的,还是我找大师算的。”靳舒宁笑笑,“不过你若信任我这个大姐,日子就由我来定,保证给你们选个黄道吉日。”
“辛苦姐了。”
“不辛苦,是咱们家娶媳妇儿,有什么辛苦的呀?”靳舒宁抿了口茶,“对了,婚礼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么?你们两个是喜欢中式还是西式……”
靳朝安看了眼手机,“你和灿灿商量吧,她想要什么就定什么,都依她。”
“放心好了,委屈不了灿灿。”
靳舒宁很快走到日历前翻了翻,“对了,彩礼呢?要不我和妈商量商量?你也先别忙着拒绝,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打算,但是新娘子的行头、五金,这些都得是婆家准备的,你一个可弄不来这些。”
靳朝安懒懒道,“你们看着安排吧。”
“好。”靳舒宁叹声笑道,“终于看到你成家了,我这颗心可算踏实下来。”
过了一会儿,靳朝安把手里的茶喝完,看了眼表,起身,“还有事儿,走了。”
“那好,我一会儿也还有客,就不送你了。”
靳朝安往楼下走着,朝身后挥了下手。
等门口车子传来发动的声音,靳舒宁独自站在窗前,唇边始终挂着的笑容才逐渐变浅、变淡,直到生出隐隐寒意。
身后休息室的门被推开,随后脚步声响起,一个清薄虚弱的声音从她背后传了过来——
“所以,要和我合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