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追书网>现代言情>春前雪【完结】>第22章 云歌篇

  看见菲姐的时候, 庄灿才知道靳朝安算是同意了。

  同意她暂时留在云歌。

  靳朝安的身份,自ᴶˢᴳᴮᴮ然是不能透露,所以他的意思, 应该是通过秦戈传达的。

  当然,就算菲姐知道神秘客人的真实身份,也绝对会守口如瓶。

  庄灿不觉得菲姐不知道。

  就是不知道秦戈具体怎么跟她说的, 导致庄灿一下来, 就被叫去了菲姐的房间。

  舞团里的妹子全都住在云歌, 是另外单独的一栋小楼, 不仅有宿舍,还有专门的练功房和舞蹈室,应有尽有。

  挺像那么回事儿。

  跟练习生似的。

  菲姐在房间里卸妆,看她进来, 也没说什么,就是不紧不慢地问了句,“和秦老板是什么关系?”

  好像昨晚的爆灯, 天价炸场子, 在她眼里不值一提。

  不过后来庄灿才知道,那6000w,最后到她手里只有一巴掌都不到。

  真黑。

  不过庄灿也无所谓, 反正她不亏, 她本来就是要睡他的, 谁亏谁知道。

  这里面,大概只有秦戈一个人偷着乐。

  庄灿对秦戈有点印象,上次在沈夏的生日宴上见过, 还打过招呼, 但也是到了云歌后才知道他秦老板的身份, “在我姐姐的生日宴上见过一面,不过不是很熟。”

  “你姐姐?”

  “是,同父异母的姐姐,不过我命不好,亲爹和后妈都不喜欢我,很小我就被赶出家门,不然也不会沦落至此呀。”

  “你最好不要撒谎。”庄灿的背景,菲姐自然调查过,见她说得有七八分真,倒也不再深究。

  她嘴角噙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来,“既然如此,你就先住在这里,稍后我会叫汀兰带你去看一下你的房间。”

  “好的,菲姐费心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菲姐把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取下,拉开抽屉,庄灿差点被那一抽屉金光闪闪的珠宝闪瞎了眼,“你的客人专门对你提了要求,每周五晚,需要你单独为他表演一支舞蹈,另外,客人并不满意你现在的专业水平。”

  还说她四肢不协调,不过这句话被菲姐省了。

  靳朝安的原话是,“下一次,必须要让我看到自己的钱,花得物有所值。”

  庄灿就知道这个狗男人不会这么容易答应她。

  这就是要变着法子地整她,折磨她。

  “客人的要求就是圣旨,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会专门安排一名舞蹈老师指导你训练。”

  当天下午,庄灿就进了舞蹈室。

  舞蹈老师姓朱,是个不苟言笑的女人,身材自不必说,庄灿看她那张脸,就知道自己日后绝对没好果子吃。

  果不其然!

  往后一周,庄灿都在饱受舞蹈基本功的折磨。

  早上五点起,晚上十点回,在训练室里一练便是一整天,除了压腿就是压肩,不然就是各种劈腿跳,MRS朱就在旁边站着,手里拿着根戒尺,活活一教官,发现庄灿有一点偷懒或者哪个动作不规范的时候,便毫不犹豫地抽上去。

  庄灿还只能敢怒不敢言。

  她也不傻,知道老师的权力是谁给的,也不费劲给自己找不痛快。

  但这,还不是她最不能忍的,关键是,庄灿的手机还给没收了。

  别人都在大训练室里一起练,只有她被单独关在小黑屋里“开小灶”。

  庄灿每天汗流浃背,累得像狗,不到一周,活脱脱瘦了五斤。

  五斤啊!

  而且她还发现,她练功的时候,MRS朱还总会时不时地拿出手机对着她拍段小视频。

  不知道给谁发过去。

  “老师,你拍我之前是不是得经过我同意?你虐待我就算了,谁让我现在是你学生,但是学生也有肖像权啊,国家法律可明文规定,肖像权是受法律保护的。”

  MRS朱面无表情地收起手机,“我只是按着客人的吩咐办事。”

  “哦,那这位客人还有没有别的吩咐,比如吃喝拉撒都给他直播一下?你告诉他我不介意——”

  话还没说完,朱老师就出声打断了她,“今晚加练一小时。”

  庄灿差点把自己的大腿给撅了。

  晚上,庄灿拿回手机,像条咸鱼一样躺在床上,给靳朝安发了条微信,“请问,您是魔鬼吗?”

  自然没等到回复。

  她和汀兰住一间,汀兰回来得比她早,见她如此,也并不意外,或者说,她很懂得界限,明明知道庄灿的身份必不一般,却也不八卦,不好奇,既让庄灿感觉不出距离感,也让她察觉不到别人在窥探自己的隐私。

  其实接触下来,庄灿发现这里的妹子好像基本上都这样。

  统一培训过?

  “汀兰。”

  “嗯?”

  “你来云歌多久啦?”

  “三年。”

  庄灿坐起来,锤了锤小腿,“那不短了,攒了不少钱了吧?”

  汀兰笑了笑,没说话。

  她在做护肤,满满一桌子化妆品,庄灿都没怎么见过。

  看着就不低档。

  庄灿直觉从她嘴里套不出什么话,再加上今天累得够呛,也不再说什么,拿上睡衣去了洗手间。

  ……

  靳朝安刚一上车,就看到秦戈发来的视频。

  视频里,气呼呼的一张小脸瞪着镜头,小脸上面全是汗,脖子上面也都是。

  穿着紧身的练功服,下身是条白色的连裤袜,上面穿了个浅蓝色的运动吊带,头发扎了起来,像个丸子。

  身材挺好。

  直角肩,背也薄,该有的地方一样也不少。

  就是好像瘦了些。

  靳朝安捏着手机的手指有些发紧。

  他想起了昨天庄灿给他发的那条微信。

  魔鬼?

  他是她爹。

  延良见三哥半天没吩咐,想主动问三哥去哪儿,又想到最近几天,三哥这心情明显阴晴不定的,就不太敢开口。

  靳朝安:“碧水村那边准备得怎样?”

  延良立刻回:“没问题三哥,全都安排好了,随时可以行动。”

  靳朝安没再说话。

  黑色的迈巴赫就在路边停着,停了大概有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过后,靳朝安抬手看了看腕表,声音格外阴冷,“再有下次,我就把你丢到T国去挖石油。”

  延良吓得一个激灵,冷汗都下来了。

  他不敢回头,透过中央后视镜,可怜巴巴地看了三哥一眼。

  靳朝安淡淡提醒,“沈夏,项链。”

  延良的脸,一下子就垮了。

  “对不起三哥,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靳朝安确实亲自设计过项链,但却并不是给沈夏的那条。

  更别提亲自打磨。

  延良当时也是脑子一热,主要是不想三哥被那不三不四的女人迷花了眼,怕那女人影响到三哥和沈夏小姐之间的关系,所以才自作主张,对沈夏小姐说了那么一段话。

  目的还是为了稳固三哥和沈夏小姐的感情。

  “只此一次。”

  “是。”

  “去沈家。”

  ……

  沈夏这一周,因为庄灿的事儿,吃不下也睡不着,操心操的,整个人看着都憔悴了不少。

  外加上次庄灿不告而别,沈父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是以现在家中气氛空前沉闷。

  她自然没有把在云歌见到灿灿的事情说出来。

  可是纸毕竟包不住火,云歌那种地方,去的几乎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虽然他父亲不至于去,但是保不齐他父亲的朋友,或者那天来参加她生日宴的少爷公子们会去,庄灿又那么出挑,传到父亲耳朵里只是早晚的事。

  沈夏越想越是担忧,所以这才给朝安打了个电话。

  靳朝安来了以后,先是和沈兴德和孙幼蓉在客厅里寒暄了两句。

  孙幼蓉笑道:“夏夏最近也不知怎了,总是心不在焉,这不,现在就一人在后院花园里发呆呢,本来我还在担心,以为你们小两口闹别扭了,见到你来我就放心了。”

  靳朝安放下茶盏,起身:“我去看看她。”

  行至花园,就见沈夏一个人坐在秋千上愣神儿。

  坐姿倒是规矩,并着双腿,双手扶着绳子,背挺得笔直。

  初秋的夜晚,有点冷。

  靳朝安的脚步声惊醒了她,沈夏回过神来,正好靳朝安把刚刚脱掉的西服外套披在她身上。

  “别冻着。”

  沈夏微微笑下,也没推拒,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担忧,“你的身子比我重要。”

  “不碍事儿。”

  她叹了口气。

  “朝安,我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让灿灿留在云歌。”

  上次回来后,秦戈转天就给她来了电话,把庄灿的事情和她好好讲了一遍。

  大概是,庄灿已经签了合同,云歌的合同非常严格,所以想要反悔,非常麻烦。

  其中的利害关系,秦戈也稍微提了两句。

  沈夏知道,他说的已是含蓄,若是对别人解释,大概只是一句话——云歌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秦戈自己也说,他并不是真正的老板,云歌里的姑娘,实际并不归他管理。

  话里的意思也很明白,希望沈夏小姐不要为难他。

  但是他也可以保证,在云歌,他会全方位保护庄灿的安全,这个她可以完全放心。

  但是沈夏哪里放得了心。

  尤其那天,她还目睹了有人为她争风吃醋,怎么可能有男人肯花6000w只为了看她跳一支舞呢?

  她又不会跳。

  沈夏叹了口气,对ᴶˢᴳᴮᴮ靳朝安道,“我听秦戈说了,但我还是放不下心,灿灿毕竟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我不想她在那种地方浸染自己,听爸爸说,她高中念完就不念了,她应该去继续读书,她还年轻,不能就这么放弃了自己的人生。”

  “何况,在那种地方,爸爸早晚有一天是会知道的,爸爸知道的话,也一定不会让她继续留在那里。”

  靳朝安并没有听她后面说些什么,当他听到“清清白白”这四个字的时候,脑子里就已经黄了。

  院子里起了阵风。

  但他觉得有点燥。

  沈夏还在问。

  “什么?”靳朝安轻轻咳了声,收回思绪。

  他站在沈夏身侧,推着她的秋千。

  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

  沈夏坐在木板上,身子轻轻摇晃,“我是说……连你的面子也不行吗?”

  靳朝安面无表情地晃着绳子,声音不疾不徐,“我与云歌的老板并无交情,所以,恐怕不行。”

  说完,他又淡淡补了两字,“抱歉。”

  沈夏的眼神没有掩盖住那点失望,她摇了摇头说,“是我强人所难了,你没有错,不用说抱歉的。”

  “我会让秦戈给她安排一些干净的工作。”

  沈夏突然握住他的手,秋千慢慢停下。

  “谢谢你。”她说。

  靳朝安用一只手扣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而后,默不作声抽回了自己的手。

  沈夏:“我可以去看看她吗?”

  靳朝安将双手抄回自己的口袋里:“现在?”

  沈夏点了点头,“嗯,我一天不见她,心里就会很担心,我想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想法。”她还有幻想,觉得庄灿有不得已的苦衷,而不是真的甘愿堕落至此。

  靳朝安扶她起来,“好,你想去,我这就安排。”

  ……

  此刻,庄灿正结束一天的魔鬼训练。

  今晚十楼有演出,她还要过来帮忙。

  菲姐安排的,也是让她熟悉熟悉演出流程。

  这段日子,庄灿和舞团里的妹子倒是打得火热。

  她本来就是自来熟,还是个颜控,这么多的漂亮妹子围在她身边,她哪里还把持得住自己呢?

  她一过来,后台就变得热闹不少,尤其她这张没个把门的嘴,说出来的话,有时候比男人还流氓。

  常常调戏的话还没说完,就把人家姑娘闹了个大红脸。

  这些妹子,在外也算个个身经百战了,可若真是纯情起来,那是比真的还真。

  庄灿觉得有意思得很。

  等演出开始,她也累的够呛,但是菲姐让她把衣架上的衣服收拾了,她也不好偷懒。

  正收拾着,沈夏就来了。

  身后还跟着个靳朝安。

  “灿灿。”沈夏在门口止步,眼神略微打量了一下后台的布置,微微蹙起了眉头。

  满屋子的风尘,她不喜欢。

  庄灿倒是不意外,潦草看了沈夏一眼,手里还拎着件性感抹胸,“二姐怎么找到这里来啦?”

  说完又看了沈夏身后的靳朝安一眼,他个子高,庄灿看他,都得扬一下头。

  庄灿一看见他,就想起自己这一周受的罪,恨不得当场给他按地上来两拳。

  靳朝安看出她眼里的小刀,直接无视,他俯身在沈夏耳边,贴心温柔道,“进去说吧。”

  “好。”沈夏抬脚进来。

  庄灿:?后台是你家?

  沈夏进来以后,靳朝安也非常主动地跟了进来,还顺手把门关了,好像一点也没意识到这里是女更衣室?

  庄灿:heitui!真不要脸

  靳朝安淡定自若地走到椅子旁,把挂在扶手上的一件文胸用一根手指挑了起来,随即丢到对面的化妆桌上。

  还从桌子上顺手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指。

  沈夏回头看了他一眼,靳朝安翘起二郎腿,“你聊你的,不用管我。”

  沈夏点了点头。

  又回过头来看庄灿。

  “灿灿,你和我说实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若是缺钱你可以和我说,如果你不想告诉爸爸,我可以帮你一起想办法。”

  庄灿倒是没回复她的问题,她上下扫了她一眼,笑了笑,声音朗朗的,“二姐是怎么找到我的呀?按说这种不入流的地方,像姐姐这样的大家闺秀,名媛千金,应该是绝对不会来的吧?”

  沈夏听言,竟然有些羞愧,想到上次,确实是她主动要求过来放松的,她也确实没有守好作为名门淑女的本分。

  沈夏眼神躲闪,声音也有些发虚,“这个,你这个你不必知道,是我一个朋友——”

  “哦我知道啦,”庄灿笑着打断,“一定是姐夫带二姐来的吧?不然姐夫怎么进出后台如此轻车熟路?想来姐夫一定是云歌的熟客吧?”

  靳朝安看着手里的杂志,架在鼻梁上的镜片稍微反了点光,他随手翻过一页,气定神闲,像是根本没在听她说话。

  “就是不知道姐夫这身子,总来云歌是否能吃得消。”

  沈夏皱了皱眉,“灿灿。”语气像个家长,带了几分制止和责怪。

  “二姐,你也是心大,纵容姐夫经常来这种地方消遣,虽然我们是卖艺不卖身,但是架不住姐夫既多金又颜值高呀,保不齐就把哪个小姑娘的魂儿给勾了去,到时候裤腰带一松,二姐你想哭都没地哭去。”

  靳朝安把杂志扔回桌上,起身,对沈夏说,“你们聊,我出去等你。”

  一眼也没看庄灿。

  但是那脸色,足够说明了一切。

  庄灿就很愉快,“姐夫再见。”

  沈夏有些自责,但她也不好怪庄灿,她知道庄灿说这些就是为了气她,把她气走,她不能上她的当,“好了,说说你吧,你还没回答我呢,到底为什么非要在这里工作?你若不想,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救出来的。”

  靳朝安不在,庄灿也不跟她墨迹了,“我喜欢这份工作,我愿意,我开心,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可是你想过爸爸知道会怎么样吗?他会难过,甚至会——”

  “会什么?会拿棍子抽我?会扒了我的皮?”

  庄灿看着镜子里的沈夏,虽然是同父异母,但是那张脸,竟然和她也有五六分相似,沈兴德的基因真是太强大了,她觉得好笑,“你怕不是忘了,我现在姓庄,他姓沈,他想打我,他凭什么?凭他当年对我和我妈的冷血无情?还是凭他如今的脸大如盆?”

  “还有,你也姓沈,你同样也没资格管我,我之所以愿意同你说两句话,叫你一声二姐,不过是看在小时候的情分。”

  沈夏忍着心中悲痛,“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为什么啊?”庄灿耸了耸肩,手一摊,“你不是看到了?”

  沈夏终于恍然大悟,她眼中的悲痛更甚,“原来,原来你是为了报复沈家,你来云歌工作,也是为了报复沈家,对吗?”

  “下一步呢,你还有什么什么打算?你特地挑在我生日那天回来,就是为了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爸爸还有你这样一个女儿,对吗?”

  “等你的身份在圈内传开后,你又来到云歌工作,特地登台表演,为了就是要爸爸丢人,要沈家丢人,是这样么?”

  庄灿真是佩服她的逻辑,不愧是高材生姐姐,她直接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可是灿灿,你以为你真的伤害了爸爸伤害了沈家吗?其实到头来,伤害的只有你自己,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沈夏激动的眼泪都掉了出来,她抓着庄灿的胳膊,祈求她,“跟我回去吧,好吗?其实这些年,爸爸一直都很想你们的,虽然他不说,但是我都知道,我看——”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庄灿好烦,她一点也不想听这些家长里短,沈兴德想不想她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庄灿看了看表,准备轰人,“演出快结束了,你赶紧走吧,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了,其实你压根不用担心,你总用你自己的想法来感受我,我达不到你的高度和境界,所以在你的眼中,我的生活必然是悲惨的,其实真没有。”

  “我在这里,过得挺开心的,你也别用你的道德准绳来要求我,人和人的道德标准千差万别,而我就是一个没有底线的人,你知道我十八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吗?说出来,我怕你对人性幻灭,所以我就不说了,总之,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纯洁,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

  “我也不是三岁,今天我做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就算有后果,也是我自己承担,所以呀,二姐你就别再为我操这份心了,多余,当然,你的好意我心领。另外我知道姐夫有点本事,不然这后台外面都是云歌的保镖,一般人肯定进不来,所以你也别总麻烦姐夫了,有时间你们就去约个会,看个电影什么的,也比浪费在我身上强呀。”

  沈夏擦了擦眼泪,看她如此坚决,知道自己多说无益,也就不再坚持。

  庄灿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啦好啦,哭什么呀?我又没死,来,我们加个微信ᴶˢᴳᴮᴮ,我可是经常发朋友圈的,你想我了可以随时微我。”

  沈夏拿出手机和她加了微信,心里好受了一点点。

  庄灿忽然想到一件事,沈夏和靳朝安是好友。

  虽说靳朝安从没给她在朋友圈里留言或者点过赞,但是万一呢?

  她反正不怕,而且她早晚是要舞上位的,只是时间问题,就是现在还不行。

  她点开靳朝安的头像,把朋友圈对他屏蔽了。

  庄灿又给沈夏另外建了一个分组。

  她的头像是自拍,很温婉的一张照片,背景是海边。

  庄灿突然想到在汤加岛的那一夜,她在靳朝安手机里看到的那个紫粉色头像。

  那时他演了一出“诈死”骗了所有人,所以一旦给别人发信息,必然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庄灿当时,看到他犹豫了好久,才把手机收起来。

  她本来以为那个头像是沈夏,不过这么看来,也许不是?所以还能是谁,让他冒着计划失败,暴露身份的危险,也想要和她说一句话?或许就是为了让她放心?

  庄灿送沈夏出来的时候,靳朝安就站在门旁,一只手弯曲,搭着外套,另一只手垂在身下,指间夹着烟。

  他哪也没去,里面的谈话,大概也听了七八成。

  他把烟掐灭,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随后朝沈夏递过手去。

  靳朝安看了沈夏脸上的泪痕,紧接着就越过她的身子,朝她身后一脸吊儿郎当的庄灿剐了一眼。

  那眼神,像是要把她狠狠暴打一顿!

  沈夏这样,确实像被庄灿欺负了。

  沈夏看不到庄灿的表情,庄灿同款刮了靳朝安一眼,比他还狠。

  沈夏转过身来还想说什么,庄灿一句也不想听了,“就这样吧,累死了!今天还是周五,我那奇葩客人指定我每周五晚上给他表演一套少林拳,他说他这人从小到大就缺揍,我得赶紧去准备了!”

  “林子大了,什么奇葩都有,有钱人的癖好真是千奇百怪……”庄灿说着就把门摔上了。

  靳朝安送沈夏回了家,又简单安慰了她两句。

  已夜深,沈夏留他在客房留宿,他拒绝了。

  上车后,让延良原路返回。

  “三哥,都这么晚了……”

  靳朝安笑了下,“可以,连我的话都敢不听了?”

  吓得延良立刻马上猛踩油门。

  ……

  庄灿没想到靳朝安今晚真的会过来,毕竟沈夏哭成那样,他不得好好抚慰抚慰的么?

  何况她这一天也是真累,打打嘴炮还行,真要动真格的,她也没那个体力。

  依然是23楼的水榭楼阁。

  庄灿琢磨,这一层八成被靳朝安长期包下来了。

  呵,有钱人。

  她好困,没什么精神地盘腿坐在茶台前,打了几个呵欠。

  这次倒是好好地泡了壶茶。

  靳朝安进来的时候,庄灿正用茶夹烫着杯子,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她也没回头。

  洗好杯子,倒上热茶,直接推到了对面。

  靳朝安越过她,在对面坐下。

  他拿起茶盏品了品,“进步了。”

  “那是。”庄灿身子往前凑了凑,一手撑着下巴,弯弯着眼睛,看着他,“我每天在干什么,你不是知道么?”

  除了舞蹈课,茶艺课、礼仪课等等一些乱七八糟的课程她样样不落,有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这个所谓的舞团实际上是为了培养未来的高官情'妇的。

  “那我进步这么大,有没有奖励?”

  “有。”

  庄灿眼睛亮了亮,“什么?”

  靳朝安放下茶盏,把外套脱了,叠了叠,就直接放在一边。

  他一边解着领带,一边盯着她,“先去给我跳支舞。”不知怎么,庄灿觉得他今天的眼神好像带了点温柔,幻觉?

  “我不会。”庄灿也不是故意吊着她,而是她真的不会,“我这周练的都是基本功,光下腰跟劈叉了,还没学舞蹈呢。”

  “劈叉晚点再看,”靳朝安的声音似乎带了点诱哄的意思,又说了一遍,“先去给我跳支舞,随便跳一只都行。”

  听完第一句话,庄灿心里刚“呸”了一声,紧接着就听到了下一句。

  靳朝安还是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对庄灿说话,她不禁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两眼。

  靳朝安把领带缠了缠,放在一旁的衣服上。

  “我不知道跳什么。”

  “什么都行,不是会打拳?表演套少林拳也行。”

  庄灿:我特么那是打你的。

  他看着庄灿,眼睛里是星光点点,“快,乖一点。”

  庄灿确定了,这人今天一定不正常。

  刚刚还在十楼瞪着她恨不得剐了她呢?这么一会儿就转性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庄灿起身,去身后的小舞台那,也没开灯光设备,就是简单抻了抻胳膊踢了踢腿。

  有点像小学生的广播体操。

  敷衍又滑稽。

  靳朝安竟然笑了。

  庄灿吓得直接罢工。

  她跳下舞台,甩了甩头发,“不跳了不跳了。”

  靳朝安的笑依然浅浅挂在唇角,他朝庄灿张开双臂。

  “你开心了?”庄灿坐进他怀里,仰头搂着他的脖子。

  她刚刚也有故意逗他的成分,所以,虽然看着敷衍笨拙,但实际是她的有心为之,就像小丑演员故意扮丑一样,还是挺累的。

  鼻尖上都冒了细细的汗珠儿。

  靳朝安低头舔了舔,“嗯。”随即又吻上她的唇。

  有点咸咸的,庄灿回应。

  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温柔的接吻。

  “那我大不大方?你特地带着二姐来气我,我还这么乖。”

  “嗯。”说完,他又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所以奖励呢?”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靳朝安亲了亲她的眼,直接把她抱进了房间。

  这一晚,靳朝安留下过夜。

  靳朝安的奖励直接让庄灿魂都没了,是以这一晚,她睡得昏昏沉沉,连靳朝安半夜走了都没有发现。

  ……

  作者有话说:

  话筒:难得温柔的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