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忍在浴室间逮住了人。

  纪玉霖伏在洗手台调了温水洗脸。

  他的脸和头发都带着东西,用水扑简单扑洗一遍还没完全干净。

  导致这个结果的原因,无非是他们两个人分开的时间太长了,六十多天对裴忍而言超出了身体的极限。

  纪玉霖不太在意的笑笑,眼神温柔,带着歉意把沾了水珠的脸贴在裴忍颈侧蹭了蹭:“好像让你等太久了。”

  清新的树莓香安抚身躯炽热的alpha,裴忍脸偏向纪玉霖额头,还能嗅到上面沾着的自己的味道。

  裴忍将纪玉霖抱起放在洗手台上,微躬下身躯捧起纪玉霖的脸和后颈细细地亲吻。

  纪玉霖脸红如抹了胭脂似的,一条胳膊松松地搭着裴忍的肩膀,另一边绕至对方脖后。

  他手指碰到裴忍颈后沁出的汗,潮湿中沾带了皮肤的热度。渐渐地,两条胳膊拢起环圈着男人的脖子,身体同时被对方掐着微微托高了抱起。

  纪玉霖脊背一凉,背贴在镜子前。

  他脸仰的更高,颈似天鹅,漂亮的喉结因为吮吻而有了好看的起伏,吞咽不及的水渍落在唇角,沿着肤色莹润的喉颈没进领口当中。

  裴忍一只粗粝温热的手掌轻轻松松地放在omega颈前轻抚,转了半圈,指腹摩擦纪玉霖颈后那块细软潮湿的嫩肉。

  “裴忍……”

  纪玉霖一声接一声轻唤,无论多少年,经历几次,他纯真而妩媚的反应总会让裴忍击溃隐忍。

  裴忍抬起手。

  镜面压出声响,纪玉霖扭头去看,自己的神情看起来陌生又熟悉,肌肤潮湿透着越来越艳丽的脂红。

  镜中圆润的脚趾也带了潮湿,骨踝生得细长匀称,和男人全身充斥着的力量相比,稍一用力就能折断。

  纪玉霖像颗汁水淋漓的熟果,又红又嫩。

  他的神情渐渐迷茫困惑,思绪完全被牵着走。

  过了片刻,纪玉霖忍不住蜷缩起脚趾头,碰到裴忍汗湿的短发。

  他呆呆望着沾了些湿气和水珠的天花板,没什么力气,腿软软的,足心裹着从男人肩膀滚落的汗珠,还被那头利落短发刺得又疼又痒,脚趾头都红了。

  裴忍垂眸,深黑的眼睛注视纤细踝边缘印出的指痕,没有就此松开。

  只是洗手台总归位置不太好。

  纪玉霖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场景变成了镶嵌在浴室间的落地全身镜。

  裴忍将他转了个方向,纪玉霖眉心轻蹙,气息乱了。

  他忽然回过神,眼睛不敢直视镜面。

  裴忍指腹粗粝潮热,不容拒绝地扭过他的脸,吻了吻,和他一起望着镜子里亲密的彼此。

  纪玉霖哑声恳求:“别看了。”

  他抬手想遮一遮眼睛,实在不明白裴忍是怎么长成这副样子的。

  话是这么说,他的额头被裴忍手掌保护,差点磕到镜面时,晃悠悠的目光像被撞落下去,仿佛受到蛊惑一样直勾勾盯着,身体猛地紧绷。

  裴忍僵硬,旋即带起纪玉霖,腾出的一只大掌压着他的手心按在水珠布满的镜面前,镜子的水珠急速震动地落下一大片。

  裴忍一直叫纪玉霖看,纪玉霖受了蛊惑的盯着。

  *

  花洒流下的温水冲走黏滞在地板的泡沫,纪玉霖彻底洗干净了被裴忍带出浴室间,指甲粉潮,颈边犹如印上了许多鲜艳的梅花刺纹。

  裴忍身上水珠还没擦拭,简单围着浴巾,弯腰检查纪玉霖的额头和膝盖。

  没有磕破的地方,就是红了一片。

  裴忍低头亲了亲:“头上疼不疼。”

  纪玉霖唇嗫嚅,嗓子里压的话最终吞咽回去。

  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裴忍一向就是野/兽侵略的作风,或许念及他在外工作两个月才回来,一次对他来说还在可以承受范围内。

  他伸出腿往无力地往裴忍身上踢了一下:“把镜子洗干净。”

  裴忍:“嗯。”

  他喂纪玉霖喝了兑蜂蜜的温水,还有忠伯送上来的清甜可口的枣粥,等纪玉霖喝完半碗,才把人塞进舒适的床里,去收拾卫浴室。

  卫浴室内混乱的气味还没排抽干净,裴忍打开净化程序,又拧出花洒的水流,冲洗落地全身镜上的渍痕,顺便换走已经空瓶的膏脂,替换上新的一瓶置放。

  第一天似乎只是一道开胃小菜,纪玉霖休息了几天,那几天有段时间总让他脸热。

  他后知后觉地想,这几天没走出过楼上半步,实在太没有节制了。

  不过想归想,纪玉霖只有象征性地反抗一下,最后还是乖乖地接受了。

  有时他练完琴就被抱走,或者在影音室,连阳台上他最喜欢的躺椅都无一幸免,还好那张美人靠勉强保住。

  纪玉霖眉眼的脂红没有完全褪过,然而也只有裴忍能看到。

  甚至纪玉霖觉得衣服穿上等同于无,所以等裴忍中午回来时,卧在房间睡觉的人就像一块羊脂白玉,每一次掀开被毯都忍不住让裴忍以吻膜拜。

  *****

  事情的变化发生在纪玉霖回来的半个月后。

  那天他终于走出楼上的范围,去了一趟琴行取和老板提前几个月预定购买的配件。

  从车上下来时纪玉霖差点没站稳,看着岳铭伸出的手,他摇头一笑,进店里取配件去了。

  夏日衣衫薄,老板看到纪玉霖颈边隐隐露出来遮不住的痕迹笑着祝福,不仅带他拿了这次的新货,还附赠几件精致用心的小礼物,当做送给老顾客迟了半年的新婚贺礼。

  纪玉霖没有扭捏,含笑收下。他在琴行店内跟老板寒暄一会儿,忽然有些不舒服,去了趟洗手间出来后脸色泛白。

  琴行老板关心询问,纪玉霖皱眉:“可能是上午吃多了,吐出来就舒服一点,没那么反胃。”

  老板:“注意身体。”

  纪玉霖赞同。

  他没在琴行停留太长时间,坐车途中和林向阳在群里闲聊几句。

  林向阳孕后被陆谨适当禁足,不能出门的他只好把精力都发挥在群里,纪玉霖听他念念叨叨了一阵孕期的不适,忽然有些迟疑地摸了摸肚子。

  一个不敢相信的念头在脑海游离。

  他……难道也有了?

  跟裴忍在一起后他们从来不用那些安/全措施,多年下来自然就很少去想其他方面,况且,只要他们在一起,总会很频繁。

  医生只说过他大概率不能怀孕,没说他一辈子绝对怀不上。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这个念头影响的因素,纪玉霖捂唇,胃里的反酸又上来了,一阵一阵的,越猜似乎越吻合林向阳在群里抱怨的孕期过程才出现的症状。

  抱着疑惑,纪玉霖到家后总有些心神不宁。

  傍晚前裴忍回来,没在客厅见到人,琴房和卧室也没了纪玉霖的身影。他皱眉,去了书房才在角落里找见埋头翻书的纪玉霖。

  “霖霖。”

  纪玉霖受惊一样抬起头:“裴忍。”

  他神色严肃,透着紧张:“我有话要跟你说。”

  裴忍余光落在纪玉霖手里捧的书籍,英俊的浓眉一挑:“怎么了。”

  纪玉霖斟酌着开口:“我可能怀孕了。”

  裴忍:“……”

  纪玉霖低头,颈后的腺体透出过度亲吻的红:“我这两天总想吐,胃口一般,要不是你让我吃太多,我都吃不下的,今天去琴行拿配件还吐过一次,然后——”

  他整个人都被裴忍抱起,双腿离地。

  裴忍看他一眼,没浪费时间:“先去医院。”

  不管有没有怀孕,纪玉霖身体不舒服只有去医院做了检查才让人安心。

  医院,流程走得快速,四十分钟左右结果就都出来了。

  纪玉霖没怀孕,就是吃多了胃胀不舒服。

  纪玉霖:“……”

  裴忍面上波澜无惊,认真把纪玉霖的检查单子看了一遍,确定只是胃胀而不是其他病才定下心。

  离开医院,纪玉霖像看着场闹剧似的,说:“是我疑心了,还白跑一趟。”

  裴忍看着他,指腹捏了捏纪玉霖面颊的软肉:“只要没生病就好,别的不重要。”

  车开回澜安区,驶进自家车库,裴忍没有立刻打开车锁,而是握紧纪玉霖的手腕:“你对我才是首要的。”

  纪玉霖唇角弯起:“嗯。”

  两人都没动。

  头一笑,进店里取配件去了。

  夏日衣衫薄,老板看到纪玉霖颈边隐隐露出来遮不住的痕迹笑着祝福,不仅带他拿了这次的新货,还附赠几件精致用心的小礼物,当做送给老顾客迟了半年的新婚贺礼。

  纪玉霖没有扭捏,含笑收下。他在琴行店内跟老板寒暄一会儿,忽然有些不舒服,去了趟洗手间出来后脸色泛白。

  琴行老板关心询问,纪玉霖皱眉:“可能是上午吃多了,吐出来就舒服一点,没那么反胃。”

  老板:“注意身体。”

  纪玉霖赞同。

  他没在琴行停留太长时间,坐车途中和林向阳在群里闲聊几句。

  林向阳又有了,怀第一胎的时候辛苦,第一胎只是偶尔吐一下,少了许多折\/腾。

  林向阳孕后被陆谨适当禁足,不能出门的他只好把精力都发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