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忍舌头滚烫,温度似乎要灼穿纪玉霖的身体。

  泛滥的冷杉香带着和它主人一样的气势席卷舔舐着纪玉霖,裴忍从沙发下方抬起身躯,按着纪玉霖的手指,以反扣的姿势压在他脸颊两侧。

  热汗一滴接一滴落在纪玉霖的颈上,他濡湿的眼睫很快被裴忍嘴唇的热覆盖。几秒后,意乱的纪玉霖忽然清醒几分,想从裴忍的手掌挣脱,别过脸,热湿的吻偏印在他脸颊。

  纪玉霖口齿含糊地说:“别。”

  他紧闭眼,受不了裴忍唇上带着自己的味道,还舔到他眼睛上。

  太羞耻了,足够令他从头到脚烧起来,血脉喷张。

  裴忍低笑,示意纪玉霖看他的嘴角,哑声说:“都干净了。”

  又说:“霖霖不脏。”

  纪玉霖“你”了几声,想说好荒唐,好夸张,那种怎么可以吃?

  可裴忍看起来分明没有半分的介意。

  纪玉霖手指挣动,恨不得用力把裴忍嘴巴捂上,叫他别继续这个话题。

  他眼角洇红,瞥望碎成布的西装,试图转移话题解释:“这身西装是高定的。”

  裴忍不在意:“如果需要还回去,费用我来出。”

  纪玉霖:“你……”

  他敛回的视线掠过裴忍完好的衣服上,裤子的形状很是夸张,让他心惊。

  纪玉霖心脏猛跳,扭身想下了沙发跑远。

  裴忍将他拉住,扣在嘴边亲着手腕子:“跑什么,我亲的好不好,霖霖?”

  “……”

  裴忍:“不舒服?那我再——”

  纪玉霖轻声反驳:“你明知故问!”

  裴忍哑笑:“我以为你要一直回避。”

  “不能不回答啊,如果我不知道你哪里不满意,下次怎么改。”

  他从纪玉霖身后紧拥,严丝合缝的。

  两人耳鬓厮磨,裴忍现在越来越会亲人,纪玉霖哪能不迷糊?

  等他迷糊之际陷在裴忍的湿潮的热吻中时,后知后觉的,裴忍那么烫的碰着他,纪玉霖神经紧绷,发现对方解放了很夸张的裤子。

  纪玉霖双唇微动:“烫……”

  他手脚发软,腕子禁锢在裴忍掌心牢牢钉起,朦胧的视野忽然重重一晃,脑袋磕到沙发扶手里。

  “唔……”纪玉霖趁机抬起胳膊,用手去推裴忍的肩膀两侧。

  身前的男人纹丝不动,潮热的汗液覆盖了纪玉霖的手心。他的脑袋一下下撞着扶手,裴忍忽然把纪玉霖翻了个身,掌心挡在扶手和他发顶之间,骨节分明的指缓慢岔着他的湿润的发丝。

  裴忍俯下脸,唇咬开那片湿掉已经站不住的信息素贴,衔着后颈,时而亲吻时而舔舐那一块脆弱水光淋漓,树莓香溢满的地方。

  裴忍的唇照着手指抚纪玉霖头发的动作亲吻他,温柔得要命,而与之反的方向却重而有力,速度几乎灼穿纪玉霖,足够把他磨烧成灰的地步。

  不知过了多久,纪玉霖仿佛置身烈焰熔岩,任由滚烫的岩浆冲刷。

  他深而急促的呼吸,裴忍压在他颈侧,薄唇炙热,沉浊的气息混乱。

  裴忍抽出第二条系着腰身,二话不说抱起纪玉霖往二楼走。

  纪玉霖下颌软软地搭在裴忍肩膀,濡湿朦胧的视野里全是客厅沙发糟乱潮湿的一角。

  他抱着发泄的目的往裴忍脖子闷咬一口,裴忍停在阶梯,掌心抚摸他泛红细颈后泛红的腺体低笑。

  直到纪玉霖那裴忍的肩膀软软磨了几下牙齿,裴忍问:“还生气吗?”

  纪玉霖摇头,被裴忍放进浴缸时抬起手指挡在眼睛。

  他喃喃叹息:“太……太过了……”

  裴忍屈膝半蹲仔细检查纪玉霖,没有破皮的地方,就是被磨肿了。

  “等下擦点药再睡。”

  纪玉霖闷闷的:“嗯。”

  他呆呆望着没有丝毫愧疚的始作俑者,那种强烈欲望炙热淹没的感觉尤然深刻,指尖每一处神经都在颤抖。

  他想了想,哑声说:“下次还是直接吧,这样……”太折磨人了。

  裴忍不赞同,低声说:“我怕弄伤你,先让你适应适应。”

  纪玉霖“哦”一声,本来想用自己没有那么脆弱反驳,可脑海下意识晃出夸张壮观的画面,最后还是默默地闭了嘴巴。

  他忽然认为咬腺体或者闻闻信息素同样很舒服,就算少了那一步也没什么。

  裴忍那样的……他会死吧?

  纪玉霖从迷糊的状态里清醒,理智回笼几分。

  他洗漱干净用裴忍递来的药罐涂抹红肿的皮肤,半小时后被裴忍抱起来睡在床上。

  纪玉霖睡意浓重,呓语了一句:“好像做梦。”

  裴忍问他:“什么做梦?”

  纪玉霖松松虚握裴忍搂在身前的手,缓慢坠进沉睡的深渊。

  他想告诉裴忍自己拿到的联盟国际音乐会钢琴专业组第一名像做梦,裴忍给他一场湮灭理智和身体似的姓爱也像梦。

  前者像踩在云朵,软绵绵轻飘飘,后者如置火山,烧得血脉沸腾。

  纪玉霖半夜饿醒,刚动了一下,裴忍沉声问:“饿了?”

  说着,贴在纪玉霖腹前的宽大手掌滑了滑,裴忍起身去一楼厨房找夜宵。

  冰箱备放了牛奶和面包,裴忍给牛奶插管,面包袋撕开,递给靠在软垫的恋人。

  纪玉霖几口牛奶下肚,腹部有面包稍微充实后,他停下进餐的动作,看着裴忍:“你不饿?”

  裴忍说:“你吃。”

  纪玉霖吃不到一半就觉得饱,裴忍就着他剩下的继续吃。

  黎明将近,两人躺在床上都没有了睡意,干脆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话。

  纪玉霖忽然皱眉,翻出抽屉柜的药膏。

  裴忍问:“腿还疼?”

  纪玉霖:“嗯……”

  他腿酸疼,而且发现皮肤看起来居然比昨天的还要红肿。

  裴忍英俊的面孔微微探向前,浓眉轻蹙,知道纪玉霖皮肤敏/感,没想到只这么一次看起来就挺严重的。

  裴忍说:“我联系医生,问他能不能换支药。”

  纪玉霖扯住他,裴忍低头,带着安慰兴致的吻落在纪玉霖耳后:“别害羞,等我一下。”裴忍转身走去阳台打电话,纪玉霖忽然收到父亲的短信。

  他等裴忍联系医生进房后,说:“我还想多请一天假,明天替我爸看望一位故交老友。”

  裴忍:“我陪你去,地址在哪。”

  纪玉霖:“梨花镇,我查看了导航,从市区开车过去接近两个小时车程。”

  裴忍揽着纪玉霖的肩膀重新躺在床上:“睡吧,过不久天亮就带你出发。”

  纪玉霖温顺地闭起眼睛,天亮时人已经在车上。

  春望市去往梨花镇的路途宁静,很少有车辆经过。

  信息上说这个小镇经济相对落后,因为地里位置偏僻和没有得到完善开发的原因,镇子里剩下的几乎只有老年人,身强体壮的,年轻的一辈都外出务工了。

  裴忍按导航的路线开往目的地,还剩一两公里的距离,车实在开不进窄小的路口。

  纪玉霖下车,脚底踩的石板路苔痕斑驳,比起城市临立的科技高楼,眼前的镇子朴素洁静。

  他说:“我们走过去。”

  纪玉霖很难想象联盟居然有这样幽僻的地方,他们过了两人宽的石桥,河水细弯,清水潺潺,像一条青莹美丽的丝带系着镇子。

  短短十分钟的路程,纪玉霖发现梨花镇虽然人少,却能感受到这里的宁静安然。

  不久后纪玉霖见到父亲年轻时的好友秦老先生,这位先生虽然与纪成昭年龄相仿,却满头花白,好在眼神清明,有股超脱世俗的气质。

  纪玉霖心里诧异,谦敬的向对方问好。

  秦老先生看着面前两位年轻出众的青年,带他们进了自己的院门。纪玉霖笑着向老先生介绍他的来意,再把从市区带来的礼品送出。

  这些礼品都是纪玉霖按照的父亲的嘱咐所买,秦老先生说:“老纪有心了,还麻烦你们过来看我。”

  纪玉霖陪老先生闲谈,和裴忍注意到客厅里摆放的一张合照。

  他目光一顿,那个高大俊朗的男人,应该就是秦老先生。是什么原因,让他现在和过去天差地别?难道是因为身旁跟他合影的人。

  疑惑短暂的从纪玉霖心底划过,午餐秦老先生亲自下厨,还抓了后院的一只鸭子杀了。

  纪玉霖:“我又不怕。”

  裴忍拍拍他的肩背,纪玉霖很容易被哄好,坐在院子帮忙弄洗蔬菜。

  梨花镇返璞归真,秦老先生的这间小院饭厅有穿堂风过,凉风习习,不需要借助科技降温。

  三人围着不大的餐桌吃饭,裴忍帮老先生杀过鸡后,老先生对两人似乎敞开了更多心扉,比午前见面时话多说一些。

  经过交谈才得知,客厅照片上的青年是秦老先生已故的爱人。

  青年是omega,早年就与秦老先生相恋。他们很早就尝过且度过了情人之间最甜蜜热恋的时期,那时候的秦先生有抱负,要去帮纪成昭做一番事业。

  而青年根在故乡,无法远走。

  两人分开的时间一长,渐渐地,往日的甜蜜变得沉默起来,青年从无话不说,发展到把后来隐瞒了重要的病情,对秦先生总是淡淡的报喜不报忧。

  后来秦先生连恋人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两个人因为分隔的时间太长以遗憾结束。

  秦老先生眼下的纹路清晰,眉间皱痕深刻。

  他说:“我就是后悔,当初就该把他带走,绑也要绑在身边。”

  “什么爱不爱的,都没有把人放在眼前踏实,起码人在身边还有念想。”

  秦老先生看着纪玉霖和裴忍:“你们年轻人,在一起就要互相珍惜坦诚,一辈子能不分开就不分开,吵架也好,感情淡了也好,人活生生的在你面前才有盼头,如果什么都没有,那就太熬人了。”

  裴忍和纪玉霖的手在桌底下紧握,手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