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轸约好大家一起聚会那天,洛木萧本来是不打算去的。
但他心里总惦记着自己的那个陶瓷,想着不管怎么样也要把东西给拿回来,就当做是分手礼物。
他第N次看向门口的位置时,龚于扬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扯了起来,道:“走吧,我陪你去。”
洛木萧有些尴尬:“去哪儿?”
“去聚会啊。”龚于扬说,“但凡你少看那边几眼,我就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了。”
洛木萧仍然很嘴硬的说道:“我只是想去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而已。”
龚于扬逗他:“不然我去帮你拿?”
“……”洛木萧沉默了一会儿,往门口走去,“算了,就当做我自己亲自去跟过去道别吧。”
龚于扬说:“你整得还挺文艺。”
洛木萧扭头就踹了他一脚。
龚于扬开了超跑送洛木萧过去,他本打算就在外面等洛木萧,还是被洛木萧给拽进了屋子里,人把自己送过来,怎么能就在外面吹冷风呢?
站在门口,洛木萧有点紧张——里面已经很热闹了,他甚至听到了鹿轸的大嗓门在唱“今天你要嫁给我”,不得不说,音色挺不错的。
“走啊,还愣着干什么?”龚于扬说着就推开了门。
里面的热闹气氛安静了一瞬,紧接着鹿轸上前打破沉默:“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洛木萧很勉强的笑笑:“我来拿我的东西。”
鹿轸道:“来都来了,就待着呗,待会儿散了你再走。你拿什么东西啊?”
洛木萧看了一眼角落的顾渚白,没说话。
顾渚白坐在沙发上,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中间夹着一支烟,烟头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火光。洛木萧很少看他抽烟,特别是在室内。
就好像他这人不存在。
洛木萧想了想,找了个离顾渚白最远的位置坐下了,龚于扬捏了捏他的肩膀,也坐在了他的旁边。
屋子里还有几个洛木萧不认识的人,但看着有点眼熟,似乎是鹿轸那个圈子里面的。
李似锦也坐在角落里,看着鹿轸玩闹,脸上挂着纵容的微笑。
龚于扬压低声音问他:“拿了东西就走吧。”
“嗯。”洛木萧答应了一声,但迟迟没有付出行动。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音乐突然没了,鹿轸拿着话筒咳嗽了两声,说他要退圈。这就是他今天晚上要宣布的大事儿。
洛木萧心里没什么感觉,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不过鹿轸也真是很高调,退圈这种事,居然还要特地聚会一下说一说。
一群人围上去,洛木萧却觉得房间里闷得慌,呛得慌。
烟味止不住的往他的鼻子里钻。
终于,洛木萧没忍住咳嗽了好几声。
“还抽啊?”李似锦问顾渚白,“那谁咳嗽了。他不是有哮喘么?”
顾渚白的眼皮子动了一下,终于有了点反应,他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李似锦,然后坐上轮椅往外去了。
李似锦问他:“你干什么去?”
“透风。”
他们定的是个大包,KTV外面还有一个挺大挺宽的阳台,阳台上摆着花和椅子、桌子。顾渚白靠在桌子旁停住,拿着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熄了,放在了一旁。
他在外面待了挺久的,大概凌晨的时候,顾渚白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包间里的人已经有些蔫儿了,估计在计划着要散了,三三两两的往卫生间去。包间里只剩下零星几个人,洛木萧半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顾渚白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就在他推门打算进去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揉了揉洛木萧的脑袋。
顾渚白的动作微顿。
龚于扬将洛木萧睡翘了的头发压了下去,然后弯了弯腰,一个很轻的吻落到了洛木萧的额头上。
顾渚白猛地攥紧了轮椅扶手,脸倏地黑沉下去。
龚于扬抬起头的刹那,正好与他四目相对,然后他挑了挑眉,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龚于扬推开门走进阳台。
“有事?”顾渚白的声音强压着不爽,冷厉问道。
“没什么事。”龚于扬淡淡道,“只是想问一下顾总,我给您寄过来的那封离婚协议书,您收到了吗?”
顾渚白没说话,眼神阴沉不定。
“如果收到了,希望顾总尽快签字,尽快将法律程序走完,避免再节外生枝。”
“你要做什么?”顾渚白双手抱胸,半眯着眼望着外面无边夜色,天色很晚,大街上只零星可见几个人,路灯下倒是簇拥了无数的飞蛾,“等着接盘?”
“顾总这话说得有些过分了。”龚于扬笑得很自然,一字一顿的说道,“在我眼里,萧萧一直都是很珍贵的人,宝物即便是蒙尘了,也依然是宝物。不管怎样,我都会一如既往的待他,所以顾总也大可以放心。”
顾渚白终于抬起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觉得,一直都缠着我的洛木萧,真的会心甘情愿的和我结束一切关系?”
龚于扬挑眉道:“那我们走着瞧。”
龚于扬进去帮洛木萧整理帽子的时候,他突然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四下看了看,确定了一下自己的位置,然后搓着自己有些泛红的双眼,睡意惺忪的跟龚于扬说了句什么。
龚于扬打闹似的拍了拍他的脑袋,两人凑得特别近,仿佛彼此的世界里只有彼此。
顾渚白的脸色愈发难看,直到洛木萧突然看了过来,他脸上的神色微微一僵,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洛木萧迈开腿往他的方向走来。
从他的方向,正好可以看到刚才还笑着的龚于扬,突然冷下去的表情,眼神里十万个不乐意。
顾渚白的心情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洛木萧推开阳台门,站在他的面前,有些拘谨的打招呼:“哈喽。”
“嗯。”顾渚白淡淡的回应他。
洛木萧尽可能的自然:“我来找你拿东西。”
“我知道。”顾渚白淡淡的开口,“东西我没带,你要拿的话只能跟我回去拿。”顾渚白说完,将放在兜里的东西往里更压了一点,坚决不让它露出丝毫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