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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完澡后,我蹲在玄关盯着那一堆小山似的土特产发愣。我说:“你怎么把它们弄回来的?”平日提个西瓜都喊累的家伙……

  江若鱼趿着个拖鞋慢悠悠走过来,一面擦着头发,一面蹲下,抬手推开行李箱,拽过后面的旅行包,拉开拉链给我瞧:“喏,你爱吃的鱿鱼丝,妈妈喜欢的椰子油,爸爸要的海鲜干货,还有两颗大椰子。”

  “要死,”我说:“你怎么背得动啊?”

  江若鱼嘻嘻一笑:“把包放行李箱上啊,我只要推着行李箱就行。”

  “……真聪明,”我把椰子拿出来,碧绿的,完整又原始,我举着椰子,忍不住发出疑问:“它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咱这儿也有椰青卖啊,是什么让你不远千里、不辞辛劳地把它背回来?我很费解啊。”

  江若鱼若有所思,将椰子接了过去,憋出句:“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屁!”

  他笑得靠在我身上,发梢的水珠蹭湿了我的脸颊,狡辩道:“不要钱算不算理由啊?是舅妈家一棵千年~老树上长的,不打农药,原产地进口哦。”

  我无言以对,搂着他起身,他软绵绵地赖在我胸口,要我明天给他做椰子鸡吃,我故意逗他:“冰箱里剩饭剩菜凑合吃吧,谁知道你突然回来,明天还要上班,椰子鸡太费事了。”

  江若鱼巴巴地看着我,捞起睡衣拍拍自己的身板:“瘦了五六斤。”瘪着嘴软声喊我:“阿柏……”

  我一看,那截腰白晃晃的,又细又韧,旧睡裤的裤边松松垮垮挂在胯骨上,裤边的阴影下是光洁的小腹,若再往下就该是一颗小痣,还有刚刚弄出的吻痕……我不禁抬手摸了又摸他的腰:“是得补补,明天给你弄只老母鸡。”

  江若鱼心满意足,遂又提了许多想吃的,躺在床上还叽叽呱呱,一会儿畅想着明天的大餐,已经从椰子鸡衍生出了一周的菜谱,一会儿又说起舅妈家的小孩是如何顽皮,比我小时候有过之无不及……

  我看他已经昏昏欲睡,亲了亲他的额头准备关灯,谁知这一亲倒把他弄清醒了,抓着我翻旧账,为的是他上上次回海市被舅舅安排相亲的事,我就多嘴问了一句“这次相不相亲?”,他便揪住不放。

  “我上次就跟舅舅说明白了,我不会结婚的,你那样问我,就是不相信我。”

  他不提还好,提起这事我就生气,他舅舅自作主张给他介绍女孩儿,他虽然拒绝了,还主动告诉了我,但我看他态度散漫,当个趣事来说,没有一点严肃的意思!

  我说:“随便问问。”

  江若鱼爬起来捧着我的脸,左看右看,怪笑着说:“没想到那次相亲对你伤害这么大,好几年前的事了你还念念不忘,要不然我给你道个歉吧。”

  我:“前年。”

  江若鱼:“……”

  “才过去一年半。”

  江若鱼脸上的得意和眼中的揶揄已经逐渐放肆,噗嗤一下笑出声:“哦哦,小严老师不愧是高材生,记性就是好。”

  我冷哼一声把他掀翻下去,心里倒了一坛醋,酸得很,关了灯恶狠狠地欺负他,他浑身发抖哭鼻子的时候,我说:“江若鱼,你只能跟我在一块儿。”

  江若鱼点点头,缠绵的哭腔在我耳边哄道:“弟弟,我只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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