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致敬看了她一眼,眼里满是厌恶:“朕跟她再怎么样,那也是朕的事,可若是你没有进产房去做小动作,她又如何会死?”

  “来人,许德妃对子女教养无方,且对上不尊,褫夺德妃尊号,降为婕妤!”

  许德妃瞬间瘫软在地,她不敢相信,裴致敬会这么无情。

  “陛下,陛下!”她想去抱裴致敬的腿,却见那人已经远远走开了。

  她娘家无人,朝中无人相帮,两个儿子,一残一弱,如今竟然没有半个可依靠之人。

  堂堂德妃居然说降就降,没有给她留丝毫颜面余地。

  裴致敬骂完了许德妃,转头又将李成刚叫到宫里来。

  “居然纵容儿子欺负朕的女儿,是不是真以为,这天下是你李家的了?”

  李成刚匍匐在地大气都不敢喘,他已经没了当初刚穿越那会的无知,知道这个皇权时代,像他这样没背景没家世的人,若非当初的从龙之功,根本没机会走到现在,因此,裴致敬的宠信他不能丢失。br>
  李成刚心里乱成一团麻,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好像就是从李恩浩失踪开始恶化。

  原本压根没联系的家里人,突然一股脑出现了,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每天回去,都会听见妾室哭哭啼啼,还有李大嫂和李二嫂骂人打人的吵闹声。

  李老大和李成学拿捏住李成刚杀母的把柄,在家里肆无忌惮。

  那几个侄子,一开始老实的跟个鹌鹑一样,可这才几天,就开始在院里胡作非为不可一世,有个胆大的居然摸到了媚儿的房里,差点没把李成刚给气死。

  裴致敬越骂越火大,这个李成刚,当初看着还算老实,背地里居然把老娘埋到了他的陵墓之中,简直是狼子野心。

  再一想,那会天下局势未明,都还未出逃,孙雪兰有先知,李成刚莫不是一开始就算计着他的皇位,这心思未免也太过恶毒了。

  裴致敬越想越怕,打算找个机会将李成刚给彻底消除了。

  君臣两个心中各有想法,一时间,御书房里气氛变得异常沉闷。

  内侍惊惶不定的声音传来,打破了这一室沉闷。

  “陛下,陛下!不好了!”

  “有蛮夷打进京来了!”

  裴致敬破口骂道:“混账东西,胡说八道什么,先不说京都防守诸多城池,蛮夷一直不见动静,如何就突然打到了京都,这些蛮夷是从天上飞过来的吗?”

  内侍惶恐道:“陛下,奴婢不敢撒谎,是真的,真的打入京都来了!”

  “这会北区城门都快顶不住了,宁大人等几位大人正急着赶来与陛下商议呢!”

  裴致敬顾不得李成刚,匆匆出了御书房,站在书房门口,远远看见城里火光冲天,喊杀声隐隐约约传来。

  真的出事了!

  裴致敬吓得手脚冰凉,身子一晃险些就要倒下去,被李成刚一把扶住:“陛下,赶紧调兵过来增援才是啊!”

  “增援?让谁来增援呢?”裴致敬喃喃道。

  京都兵权基本都在陶忠武手里,还有一部分在寿安公主手上,他自己手上那一点点禁卫军能做什么。

  李成刚顾不得那些:“陛下,臣先出去打听一下!”

  裴致敬六神无主道:“去吧!”

  李成刚匆匆出宫往家里去,一路上已经有不少人收拾包裹准备逃走。

  他一颗心不由往下沉,京都本就是皇权集中之地,周围那么多大大小小的城池,这些蛮夷是如何过来的。

  必然是有人从中大开便利之门了。

  鹤城。

  乔泽远顶着风雪进了屋里,“这事不对劲儿,光是孙雪兰和桑则汗搞不出这么大动静来!”

  裴璨回道:“我接到消息,齐王世子与冒王等人也参与进来了,因而这京都外的五座城池,才会让貘桑族人顺利通过。”

  “可这不是最可怕的,我怀疑,这背后还有一股势力在作祟,而且这股势力不比齐王世子等人差,不然,光凭齐王世子等人,很难做到打通这诸多城池关节的!”

  乔泽远骇然:“到底是谁呢?居然能在裴致敬与陶忠武眼皮子底下搞事,弄出这么大的阵仗,还没人知道。”

  要不是他觉得这事有些太过突然,仔细深挖了一下,还真发现不了这股势力。

  裴璨沉吟片刻道:“我怀疑这事跟已故前太子有关!”

  “已故前太子?”给二人送茶水过来的乔绵绵问道:“这又是哪路神仙?”

  裴璨望着烟雾缭绕的茶水热气,有些心神恍惚道:“仁帝在位时,最先属意的储君是德文太子。”

  “后来德文太子因为谋害宫妃皇子被废,当时的敏贞皇后也因为德文太子之事,于宫中自焚,连同年纪还小的宸王一起死在了那场大火之中。”

  “德文太子一派彻底下去之后,才轮到了陶太后上位!”

  乔绵绵听了这段宫闱秘史之后,许久才喃喃道:“德文太子陷害的宫妃,不会就是当年的陶太后吧?”

  裴璨诧异道:“你怎么知道的?”

  “当初陶太后已经怀孕七个月,据说被德文太子所谋害生生没了,仁帝才会大发怒火,斥责德文他太子心胸狭窄不容兄弟,随后不顾朝臣反对,将他给废了!”

  乔绵绵心说,那电视剧不都这么演的吗,这事到最后,就看既得利益者是谁不就知道了。

  “不对啊,太子关系到国之根本,哪有那么轻易说废就废的?”乔绵绵疑惑道。

  裴璨摇头道:“这事我也不知道,我出生之时,这事已经过去好些年了,知道的人已经不多了,我也是偶然从.....太妃那里知道的!”

  乔绵绵听他提起太妃,面上似有一丝苦涩闪过,想来他幼时对祖母全心信任依赖,最后陶太妃将他当做弃子的那一刻,他心里不知是怎样的难过了。

  乔泽远听完之后也很是感慨:“这仁帝不是说还算明君吗?如何就那么轻易信了旁人的话呢!”

  裴璨不置可否,那是他爷爷辈的事了,他也说不清楚这些陈年恩怨。

  乔绵绵迟疑道:“裴璨,这事跟你祖母会不会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