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乔绵绵有些纳闷。

  杏花有些不好意思道:“这工坊好了是不是得招工人?我想给我家文哥求个事做。”

  她说到这里像是生怕乔绵绵不同意,赶忙又道:“文哥他能吃苦,干啥都行,一定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这事乔绵绵早有考虑,工坊建在村里,就不可能不要村里人。

  “杏花姐,陈文哥过来干活肯定是没问题的,”乔绵绵见杏花一脸喜色,又赶紧道:“可这事你得跟姚大伯打个招呼,村里这事是他负责的!”

  她把这事交给了姚里正,姚大伯会处事,到时候谁来谁不来也不用她去得罪人。

  乔绵绵给姚里正打了招呼,优先录取当初对乔家有善意的几家人,姚里正自然懂得其中意思。

  乔家人如今越做越兴旺,外头又有人,他也乐得给乔家卖好,自然是一口应下了,表示一准将此事给安排好。

  次日,莲花也带着宝子过来了。

  她拎着一篮子鸡蛋和黄瓜,满是感激道:“绵绵,嫂子都不知咱感谢你了,你还特地给我留了活儿,我......”

  她说到这里眼眶泛红,眼泪也跟着出来了。

  乔绵绵赶紧拿了糖果给宝子,喊了声在门口喂马的小豆儿:“豆儿,你过来带着弟弟玩会!”

  宝子已经四岁多了,陈瘸子死的时候他才一岁左右,如今长大一些,压根不记得他爹模样,因着没爹没亲人照看,性子不免有些怯弱。

  小豆儿带着他出了院子,乔绵绵招呼莲花坐下:“莲花嫂,你这么客气干啥呀,你人勤快又利索,我本来也缺人,你来帮忙不是正好嘛!”

  莲花心知不是那么回事,她对乔家人的感激压根没法说得清,她是没娘家的人,当初她娘一袋子粮食就将她给了陈瘸子,这么多年对她不闻不问,全当这个女儿死了一般。看書溂

  陈瘸子不是个好人,好吃懒做还喝酒爱打人,她日子过得跟黄莲水泡出来一般。

  当初要不是乔绵绵与苏卿帮忙弄死了陈瘸子,她这日子还不知几时是个头。

  今年乔家人带着她种了药材,如今又早早给她留了名额,可以进工坊做事,村里不知多少老娘们看红了眼。

  莲花心中暗暗打定主意,这辈子乔家人就是她的再生父母,爹娘都不如的那种。

  莲花走了之后,晚上乔绵绵与苏卿、王泉儿三人感慨这村里女人的不易。

  野人跟着乔芸一起去了城里,那么大个院子,要是乔芸一个人,乔绵绵心中也有些不放心,乔芸过去要月底盘账,检查工坊作业,与来往客户的账目,估计一时半会都回不来。

  家里三个姑娘没了长辈在家里,一时间放松不少,三人坐在院子里躺椅上,看着月亮泡着脚吃着小黄瓜说村里事。

  王泉儿啧了一声:“绵绵你就是日子过得太幸福了,她这算啥呀,听我奶说,干娘怀你的时候,那才叫辛苦呢!”

  “挺着大肚子还得去地里干活,田里犁田,拿人当牲口一样使唤,都要生了还去山里背柴火,结果柴火太沉,摔倒在沟里。”

  “干娘摔在沟里,当下就生了你,疼的叫都叫不出来,那年冬天特别冷,要不是我奶一直不放心过去找干娘,估计如今都没你了!”

  乔绵绵倒是不知道,从前母女俩还经历了这些苦难,乔老太是真疼她娘啊!

  苏卿听得很是气愤:“绵绵她爹呢?这也太过分了吧!”

  王泉儿气呼呼道:“快别提那人了,要不是看他是绵绵亲爹,我都想骂他来着。”

  乔绵绵提起脚擦了擦水,不以为然道:“你骂呗,骂得狠一点也无所谓的!”看書喇

  王泉儿当即一拍桌子怒道:“你俩都不知道,干娘生的那么辛苦他在干啥,他陪着孙氏回去祭祖了,你说是个什么玩意。”

  “后来回来一趟,还说干娘就怎么生了个丫头片子又走了。”

  “干娘月子里就出门干活,还是我奶看不下去,跑李家去大骂一顿,才让干娘休养了几天,要不然绵绵怎么会让人叫豆芽菜呢!”

  乔绵绵心中暗叹,前世她娘怀她时发现了老李出轨,搞得她身体不好,想不到这个时空的原身也是如此,看样子这就是他们一家子的前世啊。

  苏卿感慨道:“这么说来,杏花其实还算好的了,男人知道心疼人,婆婆也还算过得去了,当然比起咱们娘可就差远了!”

  王泉儿嘿嘿笑道:“那是,像干娘这样的婆婆可是少之又少的!”

  被几人议论的杏花,此时在娘家气得肚子疼,“娘,这是人姚大伯给安排的,你让陈文把活计让给小舅舅,你觉得这合适吗?”

  杏花娘眼皮一翻:“咋不行,你让陈文不去,换成你小舅舅去不就行了吗?”

  杏花随即哭道:“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娘?当初逼着要我嫁给鳏夫,如今见我日子好些了,又来逼着我男人让差事,你明知道陈家不容易,你还要来逼我!”

  “陈家不容易关我啥事?”杏花娘撇撇嘴:“是我让你嫁的?当初明知道他家穷的要死还弟兄多,是你要嫁的嘛!”

  “我不管你如何,这差事必须得给你小舅舅让出来。”

  杏花梗着脖子道:“休想!我就是死也不会让的,娘你太过分了,这么多年一直帮衬着舅舅家,咱家就没过两天好日子,连我出嫁了你都不放过我!”

  杏花娘见女儿如此,上前就是一巴掌,扇得杏花后退几步靠着门框才站稳身子,“你是我生的,你就得听我的!”

  杏花只觉得腹部疼痛难以支撑,眼前一黑便昏死过去。

  天亮之时,乔绵绵就听前来做工的陈武说她嫂子生了。

  乔绵绵诧异至极,前几天还说要一个多月,咋突然就生了?她不懂这些月子里的事,打算等乔芸回来之后一起商量着杏花送个啥。

  乔芸忙着与检查完工坊里的事,和乔老太絮絮叨叨说了阵子,又应魏新玉的约,三人一起吃了个饭喝了些酒。

  魏新玉打趣:“你家那傻大个今儿居然没跟你一起来?”

  乔芸笑道:“褚东家寻他有事,今儿估计来不了!”

  白老板给她倒了酒:“他不来正好,咱们可得好好喝几杯。”

  从前野人在的时候,乔芸要喝个酒,那傻大个可就老大不乐意了,害得她和魏新玉也没了心情。

  微醺的乔芸被魏新玉给送回家,刚一进屋子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黑暗之中,她似被凶猛的野兽盯上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