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雪兰顾不得这纳妾之事,赶忙问道:“可是遇着啥麻烦了?”

  李成刚叹了口气:“寿安公主要将她的义女许给我,这事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吧?”看書溂

  孙雪兰不同于方才跟儿女说话的焦躁,语气温顺带着些许难过道:“整个公主府都传开了,我又岂会不知?”

  “只是咱们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一路扶持过来,我定是信你的!”

  李成刚不顾儿女在眼前,拉着孙雪兰的手道:“我就知你是信我的,知道我不是那般喜新厌旧之人。”

  李芯蕊打断爹娘的腻歪问道:“爹,你方才回来是在愁啥?”

  李成刚这才记起刚刚想跟一家人说的事:“寿安公主居然想让她的义女给我做平妻!”

  “平妻?”这下子别说是孙雪兰了,就是早有心理准备的李芯蕊与李恩浩也有些受不了。

  做妾他们无所谓,反正这古代嫡庶分明,任她是公主的义女,那也不能翻了天去,生了儿子那也只能是个庶子。

  可这平妻却是不一样的,她不但会威胁到孙雪兰的地位,所生子女同样是嫡子,享有同等的继承权与承袭资格,这就让姐弟两个不淡定了。

  “这不能啊爹,”李芯蕊赶忙道:“她若成了平妻,这话语权就加大了,咱们一家不是真正的古代人,难免会生些事端出来啊!”

  李成刚沉着脸道:“为父岂会不知,她若做了平妻,这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我势必在晋阳王跟前失了信任。”

  头脑单纯的晋阳王和老奸巨猾的寿安公主,李成刚肯定是毫不犹豫选择晋阳王,这个主子好拿捏,在他手下办事,所有事其实都是自己拿主意。

  老韩那个家伙不知是怎的一回事,到了幽州之后,居然不怎么出谋划策,隐隐有让出一头的架势。

  裴致敬没发现这其中猫腻,李成刚却是看出门道来,如今裴致敬大事小情基本都是他来拿主意。

  他只要稳住自己,等裴致敬上位就好,寿安公主那里可以来往,但不可深交,否则便是让自己处于两难境地,进退不得。

  一家人听完李成刚的分析,李芯蕊忍不住非议:“这寿安公主不愧是只老狐狸,她这是打着一箭三雕的主意呢!”

  “让爹爹失了晋阳王的信任,又能安插一枚钉子进来,还能从名分上将爹爹牢牢拴住。”

  孙雪兰担忧道:“如今可要如何是好?”

  这寿安公主的义女,娶不娶都是件让人为难之事。

  李成刚安抚道:“放心,这事我自有办法,做妾已经够委屈你的了,哪里还能有做平妻这等事。”

  孙雪兰闻言大安,李成刚本就是她费了手段在乔芸身边安插的,当初结婚的对象也是从别人那里抢来的,因而她对别的女人素来无好感。

  李成刚次日便回了寿安公主:“蒙殿下厚爱,在下本应感激不尽,可我家中糟糠,于微末之时便陪在我身边。”

  “功名利禄尚可努力,唯有患难之妻不可辜负!”

  铿锵有力的一番话,说的寿安公主身边几个婢女与嬷嬷都极为动容,有人甚至悄悄抹了抹眼角,概因这年头妻妾成群是常态,如李成刚这般有贵女青睐,还不忘糟糠之人实属罕见。

  “李先生倒是个难得的性情中人,既如此你且先回去吧,待我问问那个不争气的!”寿安公主面上一派沉稳,不见丝毫异色。

  待李成刚退下之后,屏风后走出一个妙龄女子,淡眉如柳,双眸秋剪横波一般,端的是好一番风姿绰约。

  “怡君对此事怎么看?”寿安公主拉着谭怡君的手,亲切的问道。

  谭怡君是她手下部将之女,父母战死之后被寿安公主所收养,与刘恒一般多年来视若亲生。

  谭怡君闻言不见丝毫女儿家的羞涩,而是一脸正色道:“女儿听说,如今这个孙氏,并非李先生原配,而是养在外面的,后来与原配和离之后,这才扶了正!”

  寿安公主面上带出一丝冷笑:“将原配与嫡子女赶出家门,将外室一家给迎进了门,如今倒是在本宫面前装什么深情!呵呵!”

  她都这把年纪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李成刚那点子小把戏却是瞒不过她一双眼睛的。

  谭怡君见义母有些动怒,神情微敛不再说话。

  寿安公主笑过之后,这才与谭怡君道:“他不想让你做平妻,必然是担心在裴致敬那里落了嫌隙,看样子他对裴致敬倒是看好的很。”

  “可若是做妾,未免有些太欺辱我儿了!”寿安公主略有不快道。

  谭怡君急忙躬身道:“女儿愿意的,无论是为妻为妾都好,只要能让义母安心一些,女儿便是如何都好的!”

  寿安公主亲热拉着她的手道:“不枉本宫疼你多年,知道替为娘分忧!”

  “我儿且放心,等裴致敬入主京都那一日,我儿别说是与他李成刚为妻了,便是要做他老娘也是使得的。”

  “介时若我儿心中不愿再与他一起,便由本宫做主,给我儿挑上几个美貌的少年郎君又何尝不可?”

  谭怡君一听这话却是红了一张脸:“阿娘,你这般说,让女儿可.....”

  说着又跺跺脚转过身去,又羞又急不好意思再说话了。

  寿安公主却是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这大魏若非本宫当年和亲,夫死之后又驻守幽州多年,岂能有这般的太平?”

  “本宫为了大魏鞠躬尽瘁辛苦多年,如今该是本宫要收取一些回报的时候了!”

  随即命人通知李成刚,谭怡君敬他是个有才之人,倾慕不已不计较所谓妻妾名分,甘为妾室来伺候李成刚。

  饶是李成刚心中对谭怡君有芥蒂,可听人这么一说,心中还是不由起了几丝涟漪。

  毕竟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拒绝一个妙龄女子的崇拜与倾慕。

  乔芸听完这李成刚要纳妾之事后,淡然道:“心尖上有了异物,便是轻如一根羽毛,也足以生出嫉妒与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