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回头,就见裘四带着两个汉子过来。

  裘四对陈里正道:“这两个便是替王家服徭役的人,你给登记上吧!”

  陈里正一怔,不成想这徭役居然还有人帮忙,看来这王家背景似乎有点不一样。

  陈里正脸上带了笑:“如此最好,毕竟拿银子抵数终归是不大好的!”

  陈里正带着那两人,集合了、服徭役的人员往县里去了。

  乔芸对裘四道:“裘管事,您怎的过来了?”

  “这事弄得怪不好意思的很,哪能让你给麻烦呢,多少钱,我补给您!”

  裘四摆手对乔芸道:“远哥儿这一趟去的远,家里没人照应,我答应过要帮忙照应,大姐您不用太客气!”

  乔绵绵道:“裘四叔,干啥不花银子,还得用人去给顶上去?”

  裘四呵呵笑道:“小妹子,这就是你的不懂了。”

  “你以为交了钱,就能一劳永逸了?”

  “官府做事哪有这般简单的,回头又是什么城防延续,人力不足之类的,各种理由让你再交钱,你交是不交?”

  乔绵绵心下了然,这就跟后世充会员一样,你交了钱之后,还有各种各样的套餐等着你,永远是没尽头的。

  如此说来,倒是人过去更合算一点。

  乔绵绵小声道:“裘四叔,这两个人多少钱?”

  裘四对她比了个两个手指头。

  “20两?”

  裘四点头。

  乔绵绵心中合计,这确实比交钱划算的多啊!

  “那将来若是有兵役的话,能不能......”

  裘四摇头:“兵役和徭役是两回事,那是九死一生的事,便是再想要钱的人,也鲜少会去做这种事的!”

  “何况兵役是家家男丁都要参与的,谁家也没多的人!”

  “眼下还没到那一步,先看着吧,真来了,咱们再想办法!”

  裘四离开后。

  乔芸拿出水根给的小袋银子:“你俩先收拾着,我去把水根家的钱给还了。”

  乔绵绵不解道:“咱家跟他们家好像也没啥交情啊,干啥给咱送银子?”

  “谁知道呢!”乔芸也是搞不懂:“或许是这年轻人见着咱就几个女人在家里,觉得咱不容易,这才好心帮忙吧!”br>
  水根家。

  水根娘正泪眼婆娑的跟儿子交代:“棉衣都带了吧,冬日里天冷,你可别舍不得穿。”

  “娘可就你还这么一个儿,你可得注意着身体啊!”

  水根安慰着老娘:“没事的,娘,村里那么多人,还有我大伯家的兄弟,都能照应着,您老就别担心了!”

  乔芸就是这时候过来的,“水根,这钱我先还你,家里有亲戚帮忙,顶了徭役这事了!”

  水根见乔芸送钱回来,脸上有些慌乱,“哦哦,那挺好的!”

  水根娘疑惑道:“借的啥钱啊?”

  乔芸见水根娘如此,心知这孩子给自家送钱,竟是没给他老娘知道,担心他们母子闹别扭。

  “这不是那天家里应急,刚巧遇着水根兄弟,便找他借了钱。”

  乔芸笑着道:“如今家里缓过来了,就赶紧把钱给还掉!”

  “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啊!”

  水根娘望着乔芸离开的身影,狐疑道:“儿啊,你是不是......”

  “没有,”水根急促道:“娘,里正叔他们还等着我呢,我先走了啊!”

  水根娘追着儿子出门,口里嘀咕道:“儿啊,她们家咱攀不起啊!”

  雍州城外的西郊大营里。

  一个身形瘦小的兵丁小跑到了演武场。

  那里一个少年正在挥汗如雨的训练。

  “大哥,我昨儿托同乡问过了,那家有人帮忙找人顶了徭役,眼下已经没事了!”瘦小的少年对裴璨道。

  裴璨扯过一旁的汗巾擦了一把,光着的上身汗淋淋的,如被水浇透一般,精瘦有型的肌理在阳光下,散发着少年生气十足的光泽。

  “辛苦你了,葱头!”

  叫葱头的小子挠头道:“大哥,您客气了,这不是刚好有同乡回去了嘛!”

  裴璨收起训练器械,往营地方向而去。

  葱头跟了上去:“大哥,三日后,云台山剿匪,你真的要去?”

  裴璨停下脚步回头,葱头差点撞在了他的背上。

  “既是说好要去剿匪,怎可临时变卦不去?”

  葱头小声道:“可我瞧着那天千夫长对您很是恭敬,想必家里也是有人的,这等危险之事,能不去就尽量不去,才是最为稳妥的啊!”

  裴璨一脸严肃看着葱头:“葱头,今日这话我只说一遍,你要是记不住,或是觉得跟在我身边危险太多,你可以选择离开!”

  “我入军营是为了求功名,不是为了保命的!”

  朝中局势未明,晋阳王一家依然作为谋逆之人。

  裴璨入了军营,一步步从底层小兵做起,半点没有当初的骄横。

  他大舅陈文胜对他道:“你无须如此,假以时日,上得战场,你一定可以凭自己挣军功的,何苦要这般辛苦当个新兵蛋子!”

  裴璨当时回道:“人皆如此,为何我就不行,舅舅当年不也是隐姓埋名一步步做到了大将军的吗。”

  陈文胜见他执意如此,拍着他的肩感慨:“你不像裴家人,更像我陈家人多一些,可惜陈家这代年轻人,个个好风雅,恶刀剑,反倒不如从前了!”

  因而,裴璨化名王仇入了西郊大营,从一个新兵做起,短短几个月,便凭着自己本事上升百夫长。

  他迫切的想要成长,只要尽快的爬到上面,将来,才有与人一较高低的实力。

  葱头见着裴璨这般模样心生畏惧,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都是同时入伍,明明都是新兵,可他就是觉得裴璨身上有股杀气。

  这股杀气,有时候让他觉得,比见着那些校尉参将还要可怕。

  葱头讷讷:“以后不敢了,大哥既是要去剿匪,我跟了大哥,那就定是要一道去的!”

  裴璨拍着他的肩道:“葱头,你好好努力,将来大哥不会让你白辛苦的!”

  明明都是一般的年纪,葱头莫名就觉得,大哥说将来不会亏待他,那一定就是真的。

  葱头暗自下定决心,以后大哥练习,他也得跟着训练。

  “哎、哎!不行了!”蹲着马步的乔绵绵难受的直叫唤。

  “姐,你给看看,我今儿训练的时间到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