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个孩子殷殷目光下,她三两口解决了剩下的车厘子。

    两个娃撇撇嘴,鼻子一皱,眼看要哭了,可瘪瘪嘴,又没哭出来。

    大概是看出娘亲没打算给他们吃了。

    白清浅淡定如斯,眼睁睁看着儿子伸出小手,擦去闺女嘴角上的口水。

    这就开始照顾妹妹了?

    很好。

    她咧嘴一笑,擦去他俩嘴角的果汁,喂了一点灵泉水,这才跳下马车。

    秦锦墨正好坐着轮椅,来到马车旁边,眼神微凉。

    她冲着秦锦墨笑了笑,找了个树荫坐下,睡觉。

    没睡多久,陈川的人就在催促他们继续赶路了。

    周围的难民看着他们往西北方向去,浑浊的眼睛里带着几分不解和怜悯。

    去找死的吧!

    他们想。

    陈川等人毫不在意那些人的心思,他们只想尽快把白家人押送到边境。

    要不是秦锦墨出头,白家人现在就跟流放大部队一起,恐怕都没了一半了,哪里用得着他们亲自出手。

    这样一想,几人心里怨气重了几分。

    白清浅帮着张婆子等人收拾了一下东西,就瞧见她两个哥哥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时不时还望她一眼。

    发现水变多了?

    嘿嘿!她不主动承认,他们也想不到她有空间,里面有取之不竭的水呀。

    “走了!”

    汪陵在后面喊了一声,众人把东西都归置好,赶着驴子和马,朝着西北方向去。

    这几天一直赶路,加上天气炎热,大家实在是没劲儿了。

    之前白清浅还能在林子里找到解暑的草药,现在啥也找不着了,好在还有灵泉水,能缓解大家的疲劳。

    相比之下,陈川等人就难受多了。

    他们同样在赶路,喝的水也快没了,估计正在想办法呢。

    白清浅走在她娘和两个嫂子坐的马车前面,看夕阳西下,天边绯红一片,像被打翻的颜料随意晕染出来的一幅画。

    好看!

    要是能躺在柔软的草地上,安心看就更好看了。

    她咽了口唾沫,听见陈川在前面催促,暗暗加快了脚步。

    四个月已经快要过去一半了,她大哥白清舟计划能在两个月内抵达乾都,稍作休整继续赶路,现在怕是要加把劲儿了。

    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流进眼睛里,刺得她眼睛疼。

    重重地擦去汗水,就听到崔廷在后面骂骂咧咧想找茬。

    她正想开口,前面的陈川大步流星地冲到后面来,阴森地看了崔廷一眼,道:“别耽误时间。”

    崔廷悄然捏紧了手中的鞭子,低下头的瞬间,眼神冰冷可怖。

    陈川并未在意他的目光,要不是怕耽误时间,他死了也就死了。

    等过了乾都,后面就没什么难民了,能走的都走了,走不动的,也差不多没了。

    到那时候,也不用担心人手不够了,崔廷这个蠢货要是再不知所谓,干脆除了他!

    陈川心底划过一抹狠厉,旋即收回冰冷目光,飞快回到自己的位置。

    白清浅回头一看,崔廷一直低着头,怕是已经恨得咬牙切齿了。

    摸了摸满是汗珠的鼻尖,她有点发愁。

    她跟崔廷的梁子已经结下了,想要收买崔廷的心,不容易。

    得好好想办法!

    余光一瞥,就看到崔廷的目光落在陈川身上,她脑子里灵光一闪,有了想法。

    但现在还不是实行的时候。

    按捺住心底的冲动,快步跟上大家的脚步。

    天黑后,白清舟吩咐下人,小心火把,别掉在草丛里,引发火灾。

    周围到处都是枯死的草丛,稍不注意就真的把他们烤了。

    白清浅手持火把,走得小心翼翼,生怕火星子掉在草丛里。

    一行人举着火把,默不作声地往前走,陈川的人不停在后面催促,语气中尽是不满。

    白清舟眼神微冷,开口打断了汪陵的话,道:“天干物燥,小心为妙,不然,大家都得变成烤乳猪。”

    “对!”

    白清浅扭头赞同他的话。

    汪陵喉头一梗,沉默片刻才反驳道:“难不成一个火把都拿不稳了?”

    “啊!”前面不知道是谁惨叫一声,整个人往后倒去。

    很不巧,他手里的火把掉在草丛里了。

    一阵晚风吹来,那片草丛轰然燃烧起来。

    倒在一旁的男人都发都被燎了,陈川动作飞快,一剑下去,削断了他的头发。

    白家众人心里一激灵,立刻冲上前去灭火。

    白清浅头顶飘过几条黑线,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见大家已经灭了手里的火把,疯狂灭火,没人注意到她,心神微动,就从空间里拿了一个灭火器,飞快把灭火器打开,冲上前去一扫。

    火瞬间灭了一大半。

    众人微愣,看向白清浅,可她已经把灭火器收进空间里,手上就剩下一个掩人耳目的大树杈子。

    “看什么看,趁着火势小了,灭火啊!”

    她理直气壮,众人心服口服。

    三小姐,厉害了!

    忙活下来,众人已经精疲力竭,一个个瘫坐在烧得光秃秃的地上,狼狈地喘着粗气。

    而那个失手掉落火把的人,正是陈川另一个手下徐韬。

    他的头发没了一半,正为难地坐在地上,祭奠他被烧成灰的头发。

    还不等他缓过来,气呼呼的陈川上去就给了他一脚。

    “废物,火把都拿不稳,还怎么拿剑!”

    徐韬欲哭无泪,解释道:“老大,刚才,有蛇。”

    “蛇都怕,真是废物!”

    陈川想到起火前白清舟说的话,就感觉被自己人狠狠打了两个嘴巴子,气非常不顺。

    他的人才说怎么可能连火把都拿不稳,结果自己人就没拿稳火把,险些酿成大错。

    一个蠢笨如猪,一个胆小如鼠,早知道这两人就是废物,他就不应该带他们来。

    陈川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白清浅在旁边擦了擦脸上的草木灰,顺手从板车的众多行李底下一掏,手里就出现了几个橘子,把最青的那个递给阮思思,剩下的跟她娘和陆安宁分了。

    “阿鸢,你刚才好厉害,就用树杈扫了一下,火就熄了一大半。”陆安宁吃着橘子,欣赏地看着白清浅。

    她嘿嘿一笑,“就是在树杈子上面洒了点水。”

    “那你不是没水喝了?”

    作为娘亲,云烟很快抓住了重点。

    “还有。”白清浅想都没想,展示了她水袋里仅剩的三分之一的水,这些水是白清舟白天分发给大家的,要坚持到明天晚上。

    陆安宁和云烟脸色顿时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