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林四月就拿着地瓜干到了供销社,她笑着对在供销社工作的中年女子说:“翠霞婶子,这些地瓜干都换成酒。”

  林四月说着就把手里的地瓜干递给了王翠霞。

  眼下农村人都是用地瓜干换白酒喝的,三斤地瓜干换一斤白酒。

  王翠霞称了一下林四月拿来的地瓜干:“四月啊,我记得你不喝酒的,咋?”

  林四月笑着解释:“我是不喝酒,我想走个亲戚。”

  王翠霞嗯了一声也就没再多问:“十斤地瓜干换三斤三两多酒,我这就给你把酒打了。”

  王翠霞一边打酒一边八卦:“四月啊,我咋听说你为了嫁给秦天佑,连你亲侄子侄女都不要了,是真的吗?”

  林四月云淡风轻的说:“婶子可别听外面的人胡咧咧。我嫂子当初再三跟我保证等她在老高家生了儿子站稳脚跟,就把林浩林娟接回去。孩子啊还是得跟着亲娘,我这个当姑的在亲,那也亲不过亲娘啊。我跟天佑哥青梅竹马,打小就好,如果不是秦家自作主张包办了天佑哥和陈英的婚事,没准我俩早就成了。”

  王翠霞:“那到也是,你俩从小就好,绕了一圈又到了一块儿,那你们就好好过日子。”

  王翠霞觉得秦天佑可能这辈子好不了了,林四月又不能生,俩人是一对同病相怜的鸳鸯,而且过去俩人就好,如今一起搭伙过日子挺好的。

  林四月打了酒就离开了供销社,回到家后刚好看到秦红梅在那里蹲着玩儿小狗。

  林四月就把秦红梅叫到面前:“红梅,我给你一毛钱,你给我跑个腿,拿二十斤地瓜干去咱们隔壁大队的供销社换酒回来。”

  说着林四月就从口袋里头摸出了一毛钱塞给秦红梅。

  秦红梅是个话不多的女孩儿,林四月没有解释为什么让她去隔壁大队的供销社换酒她也就没多问,跑一趟赚一毛钱秦红梅觉得挺划算。

  等秦红梅拿着地瓜干走了,秦天佑才忍不住问林四月:“你个小妮子这是要搞什么鬼?”

  林四月一本正经的说:“我不是搞鬼,我是赚钱。如果我把家里地瓜干拿去县城或者哪儿卖肯定不太行,但是我把地瓜干换成白酒,然后把换来的白酒拿到男职工扎堆的陶瓷厂啊,矿区啥的卖,肯定能赚翻啊。你们大老爷们儿不就爱每天喝上一口吗?”

  本地人喝的白酒就是县里酒厂酿造的以高粱,小麦为主的粮食酒。

  眼下粮食都不能保证人人够吃,所以能拿出来酿酒的非常有限。

  所以白酒也是紧俏货。

  林四月就想着把家里的地瓜干都换成白酒,然后自己拿着白酒出去倒卖。

  如果在同一家供销社把酒都换了,肯定不行,必须得采取蚂蚁搬家的模式从不同的供销社里把酒换来,然后把换来的酒整合到一起拿出去卖。

  得知了林四月的筹谋后,秦天佑忍不住朝她竖起了大拇哥:“我们家小月牙真聪明!”

  不知咋的,林四月过去听某人称呼自己小月牙没啥,自从俩人关系变了以后,小月牙三个字从他嘴里跑出来咋觉得那么暧昧呢?

  旋即,林四月就把买来的骨头彻底洗干净,然后生火准备下锅煮。

  煮上骨头汤后,林四月把那些肉也洗干净,用另一个炉子上的大铁锅,放上盐,把肉干炒一下,

  天气一天热似一天了,家里又没有冰箱啥的,为了肉不坏掉,只能加盐干炒,但也只能存放几天。

  天黑之前,秦红梅帮林四月把酒给换了回来。

  林四月留秦红梅在这里吃饭。

  秦红梅也没客气。

  吃了晚饭后,秦红梅就回了她和爹娘还有秦天顺的家。

  秦红梅在家里虽然不受宠,但活儿她可没少干。

  家里吃了晚饭,等着秦红梅回来收拾桌子。

  秦红梅走了后,林四月就把药熬上,先熬秦天佑吃的,然后才是她自己的。

  俩人分别吃了药后,林四月就又开始帮秦天佑做推拿。br>
  不知不觉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村里的灯火陆续熄灭,整座小山村被披上了一件梦的衣裳。

  林四月把煤油灯吹灭,然后就和衣躺在了秦天佑身边,俩人保持着一小段距离:“夜里有需要了,随时叫我,如果我睡的太死,你就掐我一下。”

  跟秦天佑交代完了,林四月就闭上眼睛。

  活了两辈子,林四月还是第一次跟一个成年的,公的,睡在一起呢,虽然俩人各自一条被子,中间还有一段距离,可终究还是在一张床上啊。

  “小月牙,害怕吗?”暗夜里男人低沉的男中音显得分外有磁性,仿佛有种勾人魔力。

  “害怕?”林四月猛的把眼睛睁开:“要害怕也是你害怕我,害怕我把你咋地。”

  秦天佑把手臂伸过来,触了一下林四月的胳膊肘就马上缩回:“我到是巴不得你把我怎么样。等我好了,我如果想把你怎么样,你可别拒绝。”

  秦天佑轻轻笑了笑,那笑容里就有暧昧,更多的是让人高深莫测的腹黑。

  林四月朝外挪了一下身体,郑重的说:“咱们可说好了,婚姻有名无实,你别想转老娘的便宜。如果你不老实的话,你可别怪我六亲不认,拿刀把你那啥给咔嚓咔嚓拿出去喂狗。”

  刚说到喂狗,院子里的小花很配合的哼哼了两声。

  “我家小月牙好凶。”秦天佑再次伸手碰了一下女孩儿的胳膊肘:“不过我喜欢。”

  “秦天佑,咱们不开玩笑了。说句正经的,你觉不觉得我把费尽心机把自己侄子侄女送走很无情无义,我哥哥在天上会不会怨我?”林四月觉得反正自己也睡不着,不如跟身边的这个家伙聊聊天。

  秦天佑认真的斟酌了一下,这才开口回答林四月:“如果你哥哥不能理解你,只能证明他没有那么疼你。你为别人做嫁衣裳,苦的只是你自己,你觉得谁会感激你?”

  “可我有可能一辈子没有孩子,如果我不养他们,我老了我依靠谁呢?”林四月不是在替这辈子的自己发问,而是替上辈子的自己发问。

  秦天佑忍不住伸手在林四月的头顶温柔的抚了一下:“傻瓜。”

  除了这傻瓜两个字外,秦天佑就没有再说别的,室内重新恢复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