韭菜盒子这东西不喜欢吃的,肯定觉得味儿冲的不得了。

  对是好这口儿的人就觉得韭菜盒子散发出来的味道,那简直是人间美味啊。

  偏偏白发长者就是偏好韭菜盒子的人。

  虽然早就馋的流口水了,但是白发长者还是迟疑着看向站在他对面的女孩儿:“四月同志啊,好端端的你咋给我送吃的了?”

  林四月从容的解释:“苏老,我是有事想求您帮忙的。我知道苏老速来热心肠,我只要开口的话您能做到的肯定答应,但我还是觉得不能空着手。听说苏老最喜欢吃韭菜盒子,我就用家里最后那一丢丢的面粉做了这俩盒子给您老尝尝,我的手艺不好,您老可别挑剔。”

  “我就一个糟老头子,能帮你啥忙呢?”苏老这会儿已经抵不住韭菜盒子的诱惑了,直接咬了一大口。

  林四月做的韭菜盒子四四方方的,而且饼特别薄,外皮被烙的黄澄澄的,一看就很有食欲,咬下去很酥软,韭菜和鸡蛋还有花生油的香立马就让你的舌尖幸福无比。

  等苏老吃完了一个韭菜盒子,林四月忙把盛了温水的搪瓷缸子递过去:“您老先喝口水。”

  “你这妮子真是贴心哈。”苏老呵呵笑着把搪瓷缸子接过,喝了两口水。

  等老爷子把韭菜盒子彻底干掉以后,林四月才说明来意:“苏老,我知道您过去是我国中医界的权威,来这儿之前您曾任职与京城最大的医院。您还是某位大人物的保健大夫,您之所以被发配到我们这儿来,也是被那位大人物给连累了。我呢就想求苏老帮我对象秦天佑看看伤,若您能帮忙缓解病痛,往后您老的韭菜盒子我全包了。”

  别看苏老长得其貌不扬的,性格似乎还有古怪,但人家有能耐着呢。

  林四月记得很清楚,再过不到半年他就能离开这里,回到京城了。

  离开他下放过的地方之前,苏老搞过一个小规模的义诊,给村民们看病,他不要诊金,若村民真的想给,那就给一张刚出锅的韭菜盒子。

  苏老一口气收了一摞热腾腾的,大小,薄厚不等的韭菜盒子,他竟然一口气吃掉了八张韭菜盒子。

  谁都没想到看着干干瘦瘦的小老头儿干饭能力这么强呢。看書溂

  得知了林四月的来意后,苏老深深端详了她一会儿这才开口:“行啊,不过你得先给我唱一段李铁梅,让我老头子过过耳瘾。”

  林四月微露难色:“苏老,没有伴奏,我清唱肯定不好听,怕污染了您老的耳朵,害您老今天晚上做了噩梦,我可就是罪孽深重了。”

  有些不苟言笑的苏老却被林四月一番话逗笑了:“你这小妮子,可真是有趣啊。你如果不给我唱戏,我就不答应帮秦天佑看病。”

  “那好吧,您老可坐稳了,别被我的南腔北调给吓着。”林四月下意识的站直了身体,开始准备给苏老唱李铁梅。

  每个大队都按照上头的政策成立文艺宣传队,除了宣传各种政策外,非常重要的一条就是排样板戏。

  排烟样板戏在特殊年代绝对是值得大书特书的一笔,同时也让以《红灯记》,《沙家浜》等为代表的几出惊惧样板戏风靡一时,炙手可热。

  有点儿音乐细胞,加上声音好听的林四月被吸纳进了百花峪大队的文艺宣传队。

  林四月因为演的李铁梅足够出彩,还帮他们这个大队在公社组织的样板戏比赛中拿了一等奖,还去镇上演出过。

  林四月酝酿了一下情绪,就给苏老唱了一段李铁梅的经典唱段。

  苏老连连鼓掌:“好好好,真好听,再给我唱一段儿,明天一早我过去给秦天佑看病。这会儿天色晚了光鲜暗,我老眼昏花的,不如大白天给人看病看的准。”

  既然老爷子再次要求了,林四月只得继续给他唱,没想到把其他牛棚里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小林啊,你不能光给老苏唱戏,你给我唱一首《沂蒙山小调》我听听。”说话的是一位跟苏老岁数差不多,但看着比苏老年轻的老头。

  林四月认出来了,这位是大画家赵博文。

  住在牛棚里的哪个不是响当当的人物呢,林四月不可能特意去他们面前献媚,但她会把握每一个跟他们拉进关系的机会。

  高家庄大队,张桂兰把林浩林娟领回来她的二婚丈夫高铁柱虽然不大高兴,但也没说什么,吃饭的时候对俩孩子还是挺客气的。

  晚饭才吃完,张桂兰准备给小儿子喂奶,高母就来了。br>
  高母得知张桂兰把她和前夫生的俩拖油瓶带回来了,这顿晚饭她就吃的不踏实。

  高母一共生了五个儿子,张桂兰的丈夫是家里最小的儿子,因为长得太稀松平常了,而且情商也低,所以二十大几了没找到媳妇。

  迫不得已高母才给他张罗了张桂兰这个二婚的。

  如果张桂兰要把俩拖油瓶带过来,高母肯定也不乐意。

  她宁可让儿子去给人倒插门,也不能帮别人养孩子啊。

  好在张桂兰能为了高家给的五十块钱彩礼,两袋麦子肯不带托拖油瓶嫁过来。

  哪怕张桂兰进门很快就怀孕了,顺利的给老高家添了一个大胖孙子,但高家人也是看不起她的,因为她是个有拖油瓶的寡妇。

  高母担心张桂兰仗着自己给老高家生了儿子,地位稳固了,然后就胆儿肥了,把俩拖油瓶弄回来。

  放下碗筷后,高母就迈着老短腿儿到了张桂兰家。

  这会儿天色还不是太晚,为了省煤油,堂屋里还没点灯呢。

  借着昏暗的天色高母看到了张桂兰带回来的俩拖油瓶正在分吃一块儿桃酥。

  “桂兰啊,你啥时候把他们领回来的?”高母还没等进屋呢就开始跟张桂兰兴师问罪了。

  桃酥多金贵呢,自己还没捞得着吃呢就进了两个拖油瓶的肚子,高母心里那叫一个恨啊。

  面对婆婆的不假辞色,张桂兰努力的陪着笑脸:“娘,我今天下午把他们领回来的。我们娘仨好像日子不见了,见着了他们舍不得我,我也撇不下他们,就接他们住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