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泽深带着顾白跑了, 跑得无影无踪,留下一只狗让谢闻他们照顾。

  谢闻一开始还没有察觉, 听到两人一起去洗手间心里不免又嘀咕了一番, 怎么连洗手间都要一起去,他们是离不开对方吗。

  他和摩卡玩了好一会儿扔球才发觉不对,这两人去洗手间的时间也太长了吧。

  甚至他还想过是不是楚泽深在洗手间忍不住把顾白给办, 这么离谱的想法都出现过在他的脑海里,就是没有想过楚泽深和顾白回抛下他们。

  直到陆盛凡到洗手间找人, 没有找到人。

  谢闻一脸被背叛的不可置信:“他们留下摩卡给我们, 自己去玩了!”

  陆盛凡很淡定的点头:“根据前台的服务员的话, 看到他们下楼, 所以应该入你所说他们走了。”

  顾嘉孜和顾睿林闻讯而来。

  “老三和泽深走了?他们怎么没告诉我们。”

  楚宁惟和楚涵今也走了过来。

  “堂哥不是这样的人,我打个电话问问, 说不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怎么能抛下有血缘的人带着其他人跑了。

  谢闻已经想开了:“别打了,你们能有摩卡重要?他们都没把摩卡带上,自己去过他们的两人世界,我算是看透了楚泽深这个人。”

  下一秒, 陆盛凡收到楚泽深的微信。

  谢闻一把抢过陆盛凡的手机,给对方发了一条语音。

  楚泽深按下那条语音,谢闻嘶声裂肺地声音传来——

  楚泽深你特么就是一个见色忘义的人。

  坐在副驾驶的顾白看了楚泽深一眼:“他们说什么了?”

  楚泽深若无其事地把手机放回去:“他们说会照顾摩卡让我们不需要担心。”

  顾白说:“摩卡是一只热爱运动的狗,只要消耗它的精力,它就会老实听话。”

  楚泽深启动了车子离开度假酒店。

  “当初为什么想养摩卡?”

  顾白不知道原主为什么想要养一只狗, 但综合他自身的处境, 顾白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想要有人陪着自己, 不想孤单的一个人。”

  楚泽深听到这个理由愣了下, 带着点自己都看不出来的小心翼翼。

  “你什么时候会感到孤单?”

  顾白笑了一下:“这只是以前而已,现在不会了,什么时候会感到孤单?应该是一个人上大学的时候吧。”

  摩卡已经一岁半了,是原主大学期间养的。

  楚泽深听到饲养的时间段,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想法,顾白大学专业似乎不是自己的意愿。

  车里气氛有一些怪异,顾白倒是表现出无所谓。

  “那时候年纪小,第一次离家这么远上学,会感到孤单很正常,现在年纪大了,慢慢地就不会在意孤单。”

  楚泽深说:“你现在才22岁,年纪还小。”

  顾白一不小心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前世他出国读书,那时候确实会感到孤单,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觉得孤单只是懦弱的一种表现,只要内心强大就不会在意这种东西。

  “哦,我才22岁,但我怎么感觉毕业很久了呢。”顾白看向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明明才过了两个月。”

  楚泽深直视自己的年龄:“两个月都觉得久的话,那我毕业了这么久可以说半截入黄土?”

  顾白忽然醒悟,原来这就是半截入黄土的感觉,他就说怎么感觉过了这么久。

  “也不是不能这么说。”顾白侧头笑了起立,“学长,你可是比我大七届的人。”

  楚泽深不是第一次听别人叫他学长,他回母校参加活动的时候几乎每个人学生都会喊他学长,那时候他没有任何感觉,只是点了点头回应。

  现在好像不太一样,听着心里痒痒的,很轻很细微,很想去回应。

  “学弟,毕业快乐前程似锦。”

  顾白笑着应下了:“谢谢学长的祝福。”

  两人一边聊一边去往目的,途中顾白也没有问要去哪里。

  车停在了街道,楚泽深松开安全带:“这边有一间咖啡店,里面的摩卡听说很好喝。”

  顾白喜欢喝咖啡,喜欢加糖加奶的那种,摩卡就是他的首选。

  顾白没想到第一站就是打卡店铺,这是他从来没有做过的事,觉得有趣极了。

  顾白点了一杯摩卡,楚泽深点了一杯冰美式,此时的店里并不多人,他们拿着咖啡上了二楼的阳台。

  阳台上摆有几张桌子,还有一个面向大海的简易吧台。

  阳光刺眼,顾白戴上了昨晚楚泽深给他准备的墨镜。

  两人坐上吧台看向大海的方向,今天顾白喷了楚泽深送的香水,一阵海风吹来,带走了同样的味道。

  其实不做什么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大海挺好的,顾白一坐下来就不想走了。

  楚泽深转头看着顾白的侧脸:“摩卡怎么样?”

  顾白说:“中规中矩,咖啡豆的味道还行,但奶味不够纯,巧克力酱有点太突出了,不过结合这个景色我可以给个八分。”

  “看来我找的店踩雷了,你是看在风景上给我打的高分。”楚泽深喝了一口冰美式,“第一次探店失败了。”

  顾白摇头:“失败这个词说得严重了,只能说有美景的加持,咖啡不好喝也没有关系,心情始终是保持着愉悦。”

  楚泽深问:“如果你在这里开一间咖啡店,你会把咖啡的成本提上来提高饮品的质量,还是降低成本,和你所说的一样,来这里看到这样的风景,手里的饮品会有加分。”

  顾白思考了一会才说:“学长,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和你同专业吧,我是文学专业的,不懂经商生意。”

  楚泽深笑着说:“我当然没有忘记,现在是抛弃专业知识,用常人的想法去解答这个问题而已。”

  顾白似乎真的不懂经商的模样,他摇头:“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成本提高了,降低成本了,无非就是为了一个生意长远,但这两者在这里的可行性都很长久。”

  楚泽深没有在追问下去,而是在一旁默默地陪着顾白看风景。

  看了好一会儿,顾白问:“下一站的目的是哪里?”

  他有点期待接下来的行程。

  楚泽深说:“之前你来过这个海岛一次,下一个目的地你来定。”

  原来是毫无规划的出逃计划,顾白的期待并没有下降。

  他提议:“我也不知道去哪,要不你开到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楚泽深同意了这个提议,带着顾白吹着海风绕着海岸线。

  其实里面就是一个还没完全开发的海滩,里面有很多岩石,并不适合下水游玩。

  他们和周边的旅客不一样,既没有拿手机出来拍照又没有进行激烈的交谈,倒有种老年游客来旅游观赏的从容。

  参观完毕,两人感叹了一番大自然带来的震撼,随后就沿途回去了。

  在来的路上,顾白看到有人摆着小摊,里面买着一些贝壳项链和小孩子的玩具等等。

  顾白停在了小摊前。

  楚泽深问:“想买什么?”

  顾白拿起一个贝壳项链:“摩卡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给它带一个礼物。”

  楚泽深失笑:“根据摩卡的破坏力这个东西应该撑不到一天。”

  “戴在脖子上它弄不下来。”顾白忽然抬手将贝壳项链戴在楚泽深的脖子上,“你试试。”

  楚泽深反问:“我是摩卡?”

  顾白一本正经地说:“姑且当一天的摩卡,我看看哪个戴起来好看。”

  楚泽深垂眸看着顾白:“有酬劳吗?”

  顾白试完一条再试另一个:“今晚的晚饭。”

  楚泽深说:“这是本来就欠着的。”

  顾白抬眸和楚泽深对视上:“楚总,你很缺这一天的酬劳吗?”

  楚泽深脸不红心不跳:“有点,今早给你发红包了。”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顾白作为在顾家唯一一个拿到家产的少爷,一天的酬劳还是支付得起。

  “你想要什么?”

  楚泽深没有第一时间说:“暂时还没有想到。”

  顾白“哦”了一声:“那还是欠着。”

  他已经习惯了楚泽深这种欠着的行事风格,反正两方都不可能跑掉。

  既然工具人已经答应下来了,顾白就人尽其用,给楚泽深试了好多花里胡哨的饰品,最后买了两条贝壳项链。

  途中两人走走停停,算是把海岛的半个风景区海岸线走完了。

  一圈下来天已经暗下来,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餐厅楚泽深已经预定了位置,抵达餐厅后,坐下来两人才有时间去看手机。

  半天下来除了付款两人都没有碰手机,实现了来旅游的真正意义。

  拿到餐单第一时间顾白翻到后面的酒水区,今天兴致很高,他想喝一杯。

  两人出来吃饭也有规律,一个人喝酒,一个人不喝酒负责开车,不过一般都是顾白喝酒。

  虽然今晚的请客人是顾白,但点菜的权利在楚泽深手上,他只允许顾白点一杯酒。

  顾白不在乎数量,只在乎能不能喝。

  *

  等待饭菜上来期间,楚泽深在小群上收到谢闻发上来的照片,看样子应该是他们下午的行程。

  他们就在度假酒店里玩了半天,泡温泉按摩理疗,不过照片里只有谢闻和陆盛凡,从某一张照片里看到剩下的四人,全都是兴致不高的模样。

  最后一张照片他们似乎处在蹦迪的环境中,摩卡身上甚至还带着发光的项圈和大金链子,好一只会蹦迪的狗子。

  楚泽深将手机递给顾白,顾白拿着手机一脸平静地划着照片,最后他的手停在了最后一张照片。

  他好笑地看着楚泽深:“这是摩卡?”

  这街溜子的模样和平日里乖巧的摩卡判若两狗。

  楚泽深点头:“是摩卡。”

  顾白倒没有不满,只是一脸果不其然地说:“你看吧,我就说摩卡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

  在理性的行为上顾白会管教摩卡,但在这种感性的行为上,他不会不约束,宠物来到这个世界就让它多感受不同的东西。

  照片里的摩卡玩疯的模样证明它很喜欢。

  “不介意我给他们拍照片吧。”楚泽深问。

  顾白无所谓道:“不介意,只是这里的灯光有点暗,拍得清楚吗?”

  楚泽深说:“没关系,一张照片而已。”

  话音刚落,服务员拿着一杯酒上来,顾白的注意力就被吸引过去了,没有在意楚泽深怎么拍照。

  时隔半个小时,小群里的照片再次更新。

  一张在昏暗环境下拍的照片把摩卡的照片刷上去。

  照片里的光线集中在桌上点亮的蜡烛上,在烛光的旁边出现了一只拿起高脚杯的手。

  那是一只修长节骨分明的手,捧着杯身高贵而优雅,香槟酒从酒杯中微漾点点气泡。

  整一张照片的氛围看起来极其暧昧。

  照片发出来下一秒,谢闻就开始刷屏了,都是骂人的一些话,直到陆盛凡出来说了一句公道话。

  【阿盛: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你这已婚人士用不着来刺激我们单身狗的心。】

  手机一直在震动,楚泽深再次把手机放到一边没有管。

  菜品陆陆续续地上来,两人开始享用晚餐。

  餐厅的中央位置有表演者在弹奏钢琴,有音乐的伴随,顾白的心情愉悦,多吃两块牛肉。

  吃完甜品,顾白叫来服务员来买单,谁知服务员说:“楚先生已经结过账了。”

  等到服务员离开,顾白看向楚泽深:“不是说今晚这顿饭是我欠你的吗,应该是我来买单。”

  楚泽深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压下嘴里的甜腻:“抱歉,我忘记了。”

  算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去还。

  “那你记得下一次是我请客。”

  楚泽深点头,应下:“嗯,你请客。”

  晚饭过后,楚泽深带着顾白去接摩卡。

  谢闻所在的位置在一个私人酒吧,招待朋友纯喝酒的地方,看样子是谢闻认识的人,不然也不会允许宠物入内。

  顾白进到包厢看到摩卡追着一位女孩子玩乐,玩得不亦乐乎。

  他喊了一声摩卡,摩卡没有任何反应,根本就注意到顾白。

  顾白有点生气从包厢里牵着摩卡出去,而楚泽深被谢闻拉住了说话。

  摩卡被牵出来的时候还不怎么情愿,属于蹦迪蹦上瘾。

  顾白沉声道:“走不走。”

  摩卡瞟了一眼顾白没有再挣扎跟着走。

  出了酒吧门口,顾白站在了对面街道的空地上,旁边的摩卡坐在顾白的脚边。

  从酒吧进出的人无一不被对面那一人一狗所吸引,从年轻男孩的脸上不难看出这又是一个来捉对象的人,无非就是对象说了晚安后,两人在酒吧偶遇。

  顾白一训狗的时候表情就会不自觉的严肃,垂着眼看摩卡。

  “你可真出息,直接扑到好几个女孩子怀里,看到美女走不动道是吧。”

  摩卡已经绝育了,性格是属于看到美女就会往前凑,除非像顾嘉孜和楚涵今一样不喜欢狗的人,摩卡会察觉出来对方是否喜欢它,如果是真的喜欢,摩卡就会扑倒别人的怀里求摸摸。

  摩卡的眼睛在心虚地乱瞟,只有脖子上的灯圈在闪着彩虹灯。

  顾白刚想弯腰摘下这烦人的光圈就看到有人走到他的面前。

  “你好,又见面了。”

  摩卡又下意识地起身站到了顾白的身前,挡住了来人的脚步。

  顾白抬眸看着面前的人,有点认不出是谁:“你是?”

  听到顾白开口的第一句话是问他是谁,宋修岭脸上的笑容差点挂不住,但他的修养不允许让他出现这种表情。

  “我们昨晚见过。”

  昨晚顾白在关家宴会见过不少人,过了一天无一例外都不记得了。

  顾白点了点头:“哦,你好。”

  宋修岭看到顾白这个样子就知道对方没有记起他。

  “我们在后院见过,那时候你还想我提议训练芬迪的方法……”宋修岭看着顾白的脸,然后笑了一下,“这些都不重要,我叫宋修岭,关源是我姨父,我听姨父说你是闻哥的朋友。”

  听了一大串,顾白就听取了重要信息,关源没有将他和楚泽深的关系告诉其他人,看样子应该是楚泽深的意思,除了身边的人,楚泽深不希望别人知道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

  顾白顺着演:“是,我们一起来海岛玩。”

  “我小时候一直生活在这里,我可以当你们的导游。”宋修岭兴致异常的高。

  顾白说:“我们的一切行程都是谢闻安排。”

  宋修岭有些遗憾:“这样啊……”

  忽然有人朝这边喊了一句:“修岭?”

  宋修岭是和朋友一起来的,中途看到顾白站在对面就抛下朋友一个人来招呼。

  顾白看了对面一眼:“你的朋友在叫你。”

  宋修岭两边为难,但还是选择了朋友:“顾白,过两天我再找你玩。”

  宋修岭看起来并没有和谢闻玩得到一起,能不能来另说。

  顾白敷衍地点头。

  宋修岭进酒吧的时候和楚泽深擦肩而过,他刚想开口问好,然而楚泽深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离开酒吧走到对面的顾白身旁。

  明明顾白是谢闻的朋友,但他感觉顾白和楚泽深的关系不浅。

  宋修岭被同行的朋友推着进酒吧没能看到后续。

  楚泽深说:“我们走吧。”

  顾白并没有询问谢闻他们,都是成年人了,夜不归宿也是很正常的事。

  上车前顾白终于把摩卡脖子上闪得眼睛疼的光圈给关了,然后丢到一边。

  一个下午没见,顾白和摩卡一同坐上了后排。

  楚泽深一见这阵仗就知道顾白要训狗了,很有眼力见地没有出声。

  本以为在归家的途中顾白会开口训狗,上车好一会儿后排并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楚泽深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顾白闭着眼睛捏着摩卡的耳朵,而摩卡一副委屈的模样,但也没舍得挣脱吵醒顾白。

  顾白是有点累了,但不至于一上车就睡着,他只是懒得去训狗,给点脸色就行了,没必要捉着不放。

  只不过是后排的空间大,他坐得舒服。

  回到别墅,顾白刚打开车门摩卡刷的一下飞快的下车,然后走到了楚泽深身边。

  楚泽深弯腰揉了摩卡的脑袋,安慰了它一下。

  顾白拿着袋子下车,摩卡好奇地走上去闻。

  楚泽深帮顾白关门:“谢闻他们还没有玩尽兴,过一会才会回来。”

  顾白嗯了一声带着摩卡进门。

  摩卡在外一整天,回家的时候需要擦脚和专用的免洗手套清洁毛发。

  进门擦脚由顾白负责,而擦拭身体由楚泽深带到浴室。

  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分工变得这么明确,宛如在家里楚泽深带摩卡外出运动,回来后由顾白负责喂饭,一切都很和谐。

  摩卡先跑到碗里喝水,然后才屁颠屁颠地跳上沙发坐在顾白旁边。

  顾白叹气:“今天玩疯了,精力怎么还是这么足。”

  楚泽深从浴室出来:“谢闻说它我们走了后就一直睡觉,一行人等到它睡醒了才进行下一个项目。”

  顾白哼笑,点了点摩卡的头:“你可真了不得,还要别人等你。”

  怪不得谢闻说还没有玩够兴,原来元凶是这只小狗。

  摩卡在顾白怀里撒娇,顾白从袋子里拿出贝壳项链,果不其然摩卡看到后眼睛直发光。

  贝壳碰撞叮叮作响,摩卡兴奋地弹坐起来。

  顾白将项链戴在摩卡的脖子上,引来摩卡更加欢悦的蹦跳。

  两人看着小狗兴奋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时间已经有点晚了,到了休息的时间。

  楚泽深给谢闻他们留了一盏灯,摩卡走前头,顾白紧跟其后。

  顾白上到二楼忽然想起一件事,转身看着楚泽深:“摩卡的项链多少钱?”

  这两条项链是楚泽深付的款。

  楚泽深说:“没关系。”

  顾白对钱财分得很清楚,该他给的就应该给。

  “还是有一点关系,毕竟是我要给摩卡买的。”

  楚泽深看着顾白这么坚持忍不住说道:“那你一天把我当成摩卡怎么没给我买一条。”

  顾白也是眼角带着笑意:“你和摩卡比不了。”

  楚泽深追问:“怎么比不了?”

  顾白的神情带着些倦意,挑着眉慵懒地说:“因为你比摩卡乖。”

  楚泽深站在楼梯口愣了一下,二楼走廊的灯光有些昏暗,光束打在了顾白的肩头,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情,因为两人离得近,楚泽深能看到顾白侧脸上的小绒毛。

  顾白倒是看清楚楚泽深的表情,眼神一直注视着他,眼里带着惊讶。

  他轻笑了一声:“晚安。”

  随后转身进了房间,留下楚泽深一个人在楼梯口。

  直到摩卡咬了一下他的裤脚,楚泽深才慢慢地走上楼梯。

  *

  翌日客厅依旧是那副半梦半醒的状态,谢闻倒数第二个起床,昨晚放肆狂欢让他今天有点萎靡不振。

  他吃完早餐像条咸鱼一样躺在沙发上,晃眼间似乎有东西跳了上来。

  谢闻眯着眼看了一眼,发现有摩卡站在了他的头侧面,而他正对着摩卡毛绒绒的颈部。

  “嘛呢摩卡,你要上房揭瓦啊,自己玩去。”

  摩卡不仅没有下去,而是更靠近谢闻。

  谢闻也不好把狗下沙发,无奈之下睁开眼睛,看到摩卡身上似乎戴着什么。

  他抬手仔细瞧瞧:“阿泽,你家摩卡身上戴着是什么?我记得昨天好像没有。”

  楚泽深拿着咖啡从厨房出来:“顾白给摩卡买的礼物。”

  谢闻闻声头顶擦着摩卡的毛发起身,惊呼:“我们呢?礼物。”

  楚泽深扫了他一眼:“没有,你喜欢这个类型的手信?”

  “喜不喜欢另说,主要还是看心意,我帮你们照顾了摩卡半天,让你们两个去过两人世界,难道就不值得你们给我带礼物?”谢闻哇了一声,“不会真没有给我们带吧。”

  楚泽深点头,理直气壮地说:“没有。”

  谢闻冷笑了好几声:“我算是看透你了。”

  陆盛凡笑着坐下来:“兄弟的用处不就是这几样,帮忙照顾孩子让他们享受两人世界。”

  摩卡跳下了沙发,走到陆盛凡的身边,陆盛凡摸了一下摩卡:“好看。”

  谢闻不明所以:“所以,摩卡跳上来让我看是在向我炫耀?”

  摩卡听到夸赞后似乎更加昂首挺胸,在客厅里踱步。

  谢闻被气到了,又躺回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问:“那你有没有收到礼物?”

  陆盛凡也看着这位从一早上就开始意气风发的已婚者。

  楚泽深喝了一口咖啡:“没有。”

  谢闻再次猛地一下起身,直盯看楚泽深看:“没有?那你昨天干嘛去了,不是带人家去过二人世界吗,没摸摸小手亲亲小嘴。”

  咖啡似乎很好喝,楚泽深的眼神没有从咖啡里移开,也没有说话。

  昨晚在楼梯上的话后遗症很大,让他现在都还没有完全缓过来。

  顾白怎么这么从容说出这样的话。

  谢闻见他这模样就知道刚刚说的这些事都没有做,楚泽深到现在连一点甜头都没有收回来,如果这是一单生意,做到现在已经亏损上千万了,应当当机立断及时所损。

  他仰天长叹:“难啊,难上加难。”

  顾白刚下楼就听到谢闻这句话,看了沙发一眼然后就进厨房了。

  谢闻眼尾扫到人影,压低声音问:“他应该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吧。”

  陆盛凡说:“听到了也不愿意搭理你,谁知道你在鬼哭狼嚎些什么。”

  顾白今天的胃口还不错,早餐吃了七八分饱。

  大早上并没有安排,第三天谢闻带的游戏机终于派上用场了。

  谢闻从小就是游戏迷,都快三十了,每一次出新游戏都是第一个冲到前头,男人至死是少年在他身上表现得淋淋尽致。

  顾白被新游戏吸引了目光,捧着咖啡站在沙发旁边不知不觉看入迷了。

  谢闻再一次在同样的地方失败,骂骂咧咧的存档,转头就看到一旁的顾白。

  “有兴趣?”

  顾白问:“前两天新出的游戏?”

  谢闻问:“你怎么知道?”

  顾白说:“我也买了,还没有时间玩。”

  谢闻身边都是一些精英总裁派,好不容易遇到到个志同道合的人,对顾白的态度再次变得热烈起来。

  “坐下来聊聊,我怎么也没见到你把游戏机带来?”

  顾白看了一眼对面的楚泽深,谢闻注意到他的眼神,忙说:“是不是阿泽在管着你,别管他,以前读书的时候他就不玩游戏,一点青春都没有。”

  顾白说:“因为他说想和我一起玩,我就没有带,打算回去的时候再玩。”

  谢闻:……

  “死去的青春忽然攻击我。”他哼笑,“迟来的青春它终归是来了,迟了十几年也要来是吧。”

  谢闻忽然觉得这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不要也罢。

  楚泽深确实对游戏不怎么感兴趣,但因为顾白,他第一次接触游戏,尝试的过程中觉得比想象中还要有趣。

  两人在沙发上讨论游戏,另外两人在一旁的喝茶区喝茶聊天,一个客厅形成了两种不同的氛围。

  因为谢闻蹦迪伤了元气,所以接下来的行程都是修身养性。

  午饭过后,他们打算出海海钓。

  这是顾白在这些天里最感兴趣的项目。

  隔壁别墅从昨晚开始就和他们分道扬镳,虽说是一同来玩,但也都是自己玩自己。

  没想到他们对海钓这么有兴趣,竟然也跟着来了。

  到了码头,谢闻看着盛装打扮的两位大小姐,在海风的吹拂下长裙飘飘。

  他忍不住问:“你们这样露出手臂真没有问题吗?这太阳挺毒的。”

  顾嘉孜微微一笑:“我们带了防晒外套。”

  另外一位楚家小姐一到码头就心不在焉,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你不是说会来吗,怎么还不见人影。”

  楚宁惟带着墨镜看着远处,扬了扬下巴:“这不是来了么,急什么。”

  远处开来两辆车,从车上下来好几个人。

  顾白正在低头整理鱼饵和鱼饵,并没有注意。

  “闻哥,我们又见面了。”宋修岭笑着走过来和谢闻打招呼。

  谢闻看到宋修岭有些意外:“舅舅不是说你在这里住几天就回去,今天怎么这么有雅致过来?”

  “家里没什么事,让我玩尽兴才回家。”宋修岭虽然对着谢闻说话,但是眼神一直有意无意地瞄着顾白。

  摩卡带着楚泽深走到了顾白身前,刚好阻挡住了宋修岭的视线。

  顾白正在整理鱼钩,被摩卡碰了一下又乱了。

  “摩卡,定。”

  楚泽深帮摩卡说话:“可能站累了想走走。”

  宋修岭笑着看向谢闻:“闻哥,我们几个人是临时决定来码头玩,还没来得及租游艇,不知闻哥能不能带上我们几个。”

  谢闻还是眼熟这些人,都是和关家走得很近好些个集团的少东家。

  这个时候楚涵今抬了一下墨镜说道:“闻哥,大家一起玩热闹些,出玩来就是图个热闹。”

  因为这次出游的行程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他需要顾及其他人的意见。

  谢闻看向陆盛凡,对方耸了下肩表示无所谓。

  谢闻走到楚泽深身边,低声问:“方便吗?”

  楚泽深则是侧头问顾白:“打扰到你海钓吗?”

  顾白摇头:“没有,你们玩你们的,我钓我的。”

  顾白的兴致并不在于来了多少人,而是钓鱼。

  谢闻走过去和宋修岭说:“行,大家有个伴一起玩。”

  宋修岭说:“谢谢闻哥。”

  他们出游的这艘游艇是关家的,关源放假期间和老伙伴们出海钓鱼工具,谢闻提前好几天向关源借用。

  上了游艇第一步顾白依旧是给摩卡穿救生衣。

  摩卡之前穿过一次,这一次穿淡定了不少。

  好几个人看到正在穿救生衣狗停下了脚步观看。

  顾白刚想摘下摩卡戴了半天的贝壳项链,摩卡就不乐意了,频频挣脱顾白的手。

  和宋修岭同行的人见见状笑道:“这是它的宝贝吗?”

  谢闻有些酸地说:“戴了半天的宝贝。”

  楚泽深接过顾白手上的救生衣,蹲下给摩卡穿:“让它戴着吧,等会下水的时候摘下就行。”

  摩卡见楚泽深没有摘它的项链就安稳下来。

  宋修岭见到摩卡这么可爱的模样,没忍住下手摸:“今天没有带芬迪出来,不然摩卡有个伴。”

  摩卡听到芬迪的名字抬眸看了宋修岭一眼。

  谢闻摆了摆手说:“芬迪还是算了,我生怕它一个不留神自己跳海里去了,不是所有狗都像摩卡一样听话。”

  陆盛凡加了一句:“是听主人的话,昨天它就没听过你的话。”

  只听主人话的狗狗很让人心动。

  谢闻讪讪地笑了起来:“弄得我都想养一只了。”

  所有人上了游艇。

  顾白带着摩卡到上层勘察最佳钓鱼位置。

  楚泽深则是陪在顾白身边,其他人在里层的室内。

  谢闻起身说道:“可以出去了。”

  宋修岭的朋友忍不住惊叹:“它还会报信?”

  谢闻一副骄傲的模样:“那当然,摩卡很聪明。”

  不管对海钓管不管兴趣的人都跟着摩卡出去了。

  游艇上自带鱼竿,而顾白自带了鱼竿,装备齐全一看就很专业。

  谢闻出去后差点就认不出顾白,只见他戴着遮阳帽,脸上带着面罩,阳光刺眼也戴上了墨镜,浑身就没有露出来的地方。

  “你这是打算长久作战?”谢闻问。

  顾白在弄鱼饵:“海钓本来就是一件长久作战的事。”

  谢闻非常有自知之明:“我还是适合等吃。”

  不过来都来了,也是要尝试一下。

  这些人里没有几个有海钓经验,连鱼竿和鱼饵都不知道怎么弄,顾白没有管他们,只顾自己掉。

  幸好船长在,只是只有一个船长,每个人喊一声船长,他有点忙不过过来。

  喊声中带着有好几声“学长”,楚涵今和宋修岭同一个大学毕业的,这一次出游相遇属实是一个意外。

  谢闻乐呵呵地说:“看来你们楚三小姐出来玩得了一段邂逅。”

  楚泽深问:“向往?”

  谢闻说:“我一个单身人士当然向往一段邂逅,不过你这个已婚人士就收起心吧,邂逅与你无关。”

  楚泽深撇了他一眼,随后转头朝顾白说:“学弟,这个鱼饵怎么弄?”

  顾白不搭理其他人,但是搭理楚泽深,手把手地教楚泽深。

  楚泽深拿着已经完好的鱼竿再次可能看了谢闻一眼。

  谢闻:……

  他被气笑了,扭头和陆盛凡吐槽:“他现在这个样子和早上的摩卡炫耀项链有什么区别?”

  陆盛凡见怪不怪的模样:“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