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栖迟是在出院后,才得知霍灵均圈内的兄弟程冬青因容留他人吸毒被行政拘留,并且祸及霍灵均的消息。
媒体的捕风追影,纵有无数张嘴,都难以澄清。
不然古人也不会留下人言可畏这样的词汇下来。
近年内因为毒品、嫖/娼、出轨等事件职业生涯报废的人不在少数。
当然大多数人是因为自己作死,可每次真实消息披露之前,总有些微博营销号混入其中披露些或真或假的消息混淆视听,引无数人躺枪平白遭受牵连。
她看着那些字眼,觉得格外烦躁。
她不需要世人追捧她的男人,可更不想要那些无来由的污蔑。
她如今都不太舍得骂的人……呵,怎么会容许别人随意踩上几脚。
霍灵均在她面前没有泄露分毫,掩藏的很好。
她已经慢慢了解她的男人的癖性,他不想透露的事情,就是有能够装作风平浪静的本事。
她看着他一如既往的安宁眉眼,又想气又想笑。
甚至一度很想放本/拉/登去咬他。
可一想到那狗在他面前谄媚的模样,又不得不放弃这个渣爆了的想法。
可能是因为从小习练软笔字,常年泡在纸墨里养成了极具耐心的习性,霍灵均一接她回家,就钻进厨房慢慢研磨午餐。
顾栖迟围观了一会儿,最终本着不添乱的原则,最后选择了敬而远之。
霍灵均看着她似是遭受刑罚一样紧蹙的眉,任她逃之夭夭。
大多数的家事,家里有一个人能做便可。
他不喜佣人叨扰,可更不喜强求改变她的生活方式。
让她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是他宠她的方式之一。
**
《江山如画》开机在即,剧组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商陆的宣传曾对外发通稿说开镜之后拒绝媒体探班,片场采用全封闭式安保。如非如此,恐怕这些时日一直高挂新闻热词的顾栖迟还真不方便现身。
她刚上楼瞄了几眼剧本,就听到霍灵均在楼下喊她。
召唤声很是急促,一副即将天塌地陷的迫切模样。
等顾栖迟匆忙下楼,却发现霍灵均只是要她帮忙把手机从客厅拎过来接听。
他黑而浓的眸子里写满理直气壮,还为表清白晾出满手的油污:“看在我这么贤惠的份儿上,帮个忙。”
顾栖迟瞪他两眼,采用了最直接的方式,手机拿过来,搁置到开放式厨房的吧台上摁开免提。
应耘的声音从里面流泻而出,乍开口就提到了顾栖迟许久未曾听过的一个名字:“左丘拒绝见你。”
还真是意外的“惊喜”——
她并没有大度到可以完全不介意。
顾栖迟心一凉,眼色自然跟着失温,她转身就撤拒绝听下去这通电话。
霍灵均不喜欢制造误会,也不希望她这一转身走掉而后自己躲起来胡思乱想,即刻迈步从身后箍住她。
他手指上还沾了些拆袋留下的牛油,可此刻却也顾不上清理,就这样一只手拿起手机近乎递到顾栖迟耳畔,另一只手放到她腰侧稳稳地拦住她。
顾栖迟不可能不挣扎,可到底男女力气有别,她只能被迫窝在他身前听下去。
“什么时候开庭?”他问应耘。
“两天后。”
应耘随后补充:“他其实希望你做检方的证人,还让我告诉你——对不起。”
“我觉得这混账挺操/蛋的!”应耘先在那端骂了起来,“当年在伦敦,我还觉得这小子最老实可靠。你知道我从来不怕人变坏,我担心变坏的人再无变好的可能。”
人难免犯错,不知错和知错却不知悔改的确是意味着毁人不倦的东西。
感觉到顾栖迟的挣扎,霍灵均火速切断了和应耘的通话:“我知道了,等下再联系你,有急事要处理。”
顾栖迟见他手上动作,趁他分神,借此空档踢他小腿一脚,等霍灵均下意识地抽手,就动作利落毫无留恋地往楼上走。
霍灵均自然不会放她走,几步就跟上将她拦在旋转楼梯的中间位置。
“我交代。”他碍于手并不洁净,见她停了下来便不再紧箍着她,“本来就没打算瞒你。原本打算晚上献身的时候再对你说”。
顾栖迟不咸不淡地,眉目冷清没什么颜色:“世界上的人都知道男人在床上说的话,都是操/蛋。”
她从应耘的话里学来用词,霍灵均禁不住笑出声。
他的手再度靠过去,却被顾栖迟拂开,还附带问他:“不是和你耘哥说有急事要处理,我不记得我的名字叫急事。”
她神色从容地伸出手贴在他腿侧:“更加不需要你处理。”
她狠狠瞪着霍灵均,霍灵均却没被她唬住,一手握住她的柔夷,另一只手撑在墙壁上,劈头盖脸地吻下去。
践行他那句话,解决她的最好办法,就是动硬的。比如堵死她的嘴。
辗转、研磨、吮/吸,舌尖相勾,而后是巧舌侵入更深入的横冲直撞。
霍灵均颀长的身躯像一堵墙,贴向她的时候,顾栖迟瞪大眼,眼眸只能捕捉到他眼底放肆的笑意。
她微微捶打他的胸膛,末了觉得自己这样像是欲拒还迎。
于是又改为长腿微屈,膝盖撞向他下身柔软的部位。
速度快且攻势凌厉。
大抵是如今彼此过于亲密熟悉,霍灵均在她膝盖捣过去的那刻,准确地伸出手将其包裹,半路拦截。
她眼底怒火中烧,面前人的眼眶却更加笑容满溢。
顾栖迟试图撕咬他的唇瓣,身体蹭着他扭动几下,却被他瞄准腰侧的位置捏了敏感部位一下。
这个过于绵长的吻过后,顾栖迟的眼睛柔润湿亮,霍灵均的脸上也渗出薄汗满是酣畅淋漓之感。
他的掌心带着黏腻的牛油,顾栖迟身体软掉,被动地被他半托起抵在墙上趴在他肩头:“你太脏,少碰我。”
她丝毫没觉得此刻是她依附在他身上,横加嫌弃。
他作势就要甩掉她。
顾栖迟见状腿更加用力地夹住他的腰,感觉到自己在下滑,往上挪了下。
这一挪,却听到面前的男人在吸气:“老实点儿。”
他的眸光开始染上坦诚的情/欲:“给我点火烧起来,看你有什么本事灭。”
顾栖迟是最激将不得的一个人。
她闻言偏偏不愿臣服,继续动来动去。
霍灵均又吸了口气,拍她微翘的臀:“再动一下,我现在就上了你。”
他直接侧身,拉扯着顾栖迟的手臂背起她,让她全身都趴在他背上,也不去管厨房里还在暗炉上的食物,背着她往二楼主卧的浴室走。
顾栖迟闻到清浅的香气,还追问:“你就这么不负责任的不管那些食物了?”
背着她的男人嗯了一声,依旧是硬硬的语气:“烧坏了正好吃你。”
“那樾樾吃什么?”
见顾栖迟当真在思考,霍灵均笑着脚下的步伐一顿,踢开卧室门背她入内,又将卧室门踢关回去。
他的目的地很显然是浴室,顾栖迟要从他背上下来,被他制止:“不是嫌脏吗?洗洗干净。”
他的身高过长,顾栖迟见他进浴室的时候微低下头躬身忍不住笑起来。
男人稳稳地背着她,命令道:“搂紧我的脖子,别掉下去。”
他开始认真地冲刷浴池,而后放热水,试好了水温,才将她放下来,几下就除掉她身上的便服。
顾栖迟不知道是他的手指太过灵活,还是自己衣服的纽扣都是摆设。
她顺着他的手臂缓缓滑进浴池,在他手臂还没抽走,身体也依旧低俯着的时刻伸出手指戳他的胸膛:“公平起见,脱个干净给我看。”
她的手在他身体上历来放肆。
霍灵均忍着自己体内即将冲破束缚蓬勃的*,威严十足地阻止她不怀好意的动作。
“今天不可以”,他的态度很坚决,见顾栖迟狭长的眸子眯起,又补充,“你早晨才刚脱下病号服”。
顾栖迟突然觉得有些懊恼,她明明并非欲求不满。
霍灵均握住她试图往脸上遮的手:“我们来日方长。现在老实点儿听我解释下左丘的事情。”
顾栖迟不是很情愿。
“颜淡一直在跟进案子的进展,但是我想她的汇报你都没认真听过看过。刚刚应耘的电话你也听到了,我们和他相识多年,即便成仇也是联系没办法彻底隔断。”
“我之前像你提起过我会怎么处理和他的关系。我在意你的感受,所以不会在你面前总提起他。不止你无法再度接受他,我也觉得很艰难。毕竟失望容易,再想补全就没那么简单。应耘刚刚去探视过他,我原本也想在开庭前疏通一下去见他一面,可你听到了,他拒绝见我。”
“我不希望让你为难,让人为难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可至少在你面前,好坏二选一,我觉得我不应该做坏的那个。”
“不然我不知道自己凭什么占有你。”
水温让她全身舒缓。
顾栖迟抬起手臂带起一串水珠弹向霍灵均的脸:“我不喜欢他,我现在告诉你了。以后你和他有任何接触,不管何种形式,记得都像我报备,不然我就默认你要扔掉我弃暗投明。”
她的手指继续在霍灵均胸前画圈,啧了一声:“虽然我知道你舍不得,可你万一哪天抽风了呢?”
**
整个中午还是以乔樾补觉睡醒后闻到厨房的异味来敲卧室的门告终。
顾栖迟原本说霍灵均不负责任地扔下厨房的食物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没歪曲他,他是真得那么做了。
看着焦黑的煎羊排,顾栖迟觉得欲哭无泪。
和乔樾两个人都目光不善地盯着霍灵均。
偏偏此人依旧磊落:“都别一脸怨念的看着我,饱受期待的目光齐齐射过来我会有压力。等我二十分钟。”
他又转问顾栖迟:“不然叫裴安打包过来?还没让你见识过他的手艺。”
顾栖迟看一眼乔樾,本着人道主义关怀强调:“如果不是樾樾要饥不择食想生吞萨达姆那只猫,我觉得未尝不可。”
提什么就来什么。
没过几十分钟,刚刚被提及的裴安,没等霍灵均重新煎好羊排,就鲜见的来电,匆忙地将霍灵均叫走。
他去得快,就像顾栖迟和乔樾将他留下的食物风卷残云的速度一样快。
**
霍灵均一走,又剩她和乔樾两两相望。
她本在第一时间想要探望流沙,但是小姑娘被商宴清带走,与他们隔绝开来,能够接触到并不容易。
颜淡也被她放羊。
她想起从医院回来的路上向霍灵均提及纪倾慕让他们搬回去小住的想法,霍灵均也不知道听到心里去没有。
她近日有些嗜睡,陪着做数学题的乔樾,在旁边翻了两页剧本就觉得无趣。
乔樾其实和她一样无聊,这种建立在感同身受基础之上的革命感情益发深厚。
想起商陆那日的意味深长,顾栖迟开始试探乔樾。
她不希望自己触及乔樾的伤口,可又无法极尽委婉,只能拿自身的经历作铺垫:“我母亲前些时日过世,我现在就已经挺想她的。樾樾,你想不想你的爸爸妈妈?”
乔樾的答案言简意赅:“你有阿均。”
他停下自己手边翻动书页的动作,最后带些孩子气的告诉顾栖迟:“他们想我我就想他们;如果他们不想,我就一样不想。”
顾栖迟摸他的头:“果然是小孩子。”
她笑得不能自抑,乔樾分外不满:“你笑话我也不见得你不幼稚。”
“如果他们来找你,你愿意跟他们走吗?”顾栖迟停下笑问他。
乔樾蹙眉,深邃的眼眸清亮见底,这幅表情倒是很像霍灵均。他答非所问:“我不会和你们的孩子争宠。”
他叹口气:“你和阿均的父爱母爱我不会和那个小家伙争。我很快就能长大,我还能做个小哥哥照顾他。”
顾栖迟的心瞬间被乔樾的话击中。
他缺少安全感,所以在努力不惹人厌烦。
那些字在她脑海和胸腔中厮杀,层层剥开她的心防。
她觉得眼前这个骄傲又倔强却也孤独的小男孩,和过去的她自己格外像。
她即刻便伸出手拧乔樾的耳朵,吼他:“我问一个问题,你把自己的真心话说出来就好。你可以撒娇,可以不高兴。乔樾,你还小,别学那些老气横秋的、看破红尘一样的东西。”
“你再这样伤春悲秋小大人一样,我就揍你。”
她托拽着乔樾耳朵一路拉他进卧室,手脚并用地把他塞进去。
乔樾眨着眼睛,还没能从她过度激烈地反应中反应过来:“你想干什么?”
顾栖迟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阿均说你聪明,你既然聪明难道没看出来?这、叫、关、禁、闭!!”
乔樾伸出胳膊就想往外钻,顾栖迟长手长脚把他推回去太容易:“反省一下,什么时候想清楚你不是一个人,要积极向上了,我再放你出来。”
“我一向最温柔还母爱泛滥。”
**
裴安来电的时候,霍灵均没想到会是商陆主动上门,且寻到他并未向公众披露过的餐厅。
但他有心理准备,比如商陆将dna检测报告,摔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并没有意外商陆的意图:“我要带走我的儿子。”
☆、第57章 大结局(上)
大结局(上)
霍灵均的目光在面前的a4纸上轻轻扫过,没有停留。
他偏头一看,就见裴安一副随时要飞奔过来的模样,冲裴安挥挥手,阻止裴安时刻地盯梢。
“血缘关系很重要,可并非血缘关系代表一切。”霍灵均见商陆夹起一支烟似要点火,把他摔过来的报告又重新推了回去。
薄镜片下的眼光精锐,商陆一只手推了下镜框,另一只手差点儿把手头的那支烟掐断:“你并没有正式收养他,如果走法律程序,监护人的资格我获取轻而易举。”
“是,就像商导过去不知道世界上有一个人是自己的骨肉,如果不是你意外见过樾樾,你终身不知晓他的存在,也是大有可能,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哪怕他的面貌和你不够相像,恐怕你也不会做半分联想,不会去调查他。”
商陆没有否认,霍灵均手指敲了下桌面继续说:“我不知道商导查没查清楚樾樾的母亲是谁。”
商陆扔掉残烟断肢,指尖虚无的空旷感排山倒海而来直抵心脏。
他笑了笑,手臂搭在桌面上,无力的模样:“是我后知后觉,现在想想沈蔚离开我的时候,刻意向我隐瞒了怀孕的消息。”
霍灵均摇头:“我没有想要探听你和沈蔚过去的意图。我只是想知道,商导是否清楚,沈蔚为什么生下樾樾。”
商陆呵了一声:“这难道不涉及我和沈蔚的*?”
“不”,霍灵均肯定地摇头,“这事关你如何看待乔樾。是视如珍宝,还是觉得是意外的负担,视如敝屣”。
他很坦诚:“我从来不急于为樾樾寻找亲生父母。跟着我,他受不到什么委屈。”
“dna报告只是证明樾樾的确和你有关,但是不代表他和你生活在一起就是最好的选择。”
商陆视线再度凌厉起来,眼底阴霾遍布:“霍帅似乎管得闲事太多。”
午后天色阴下来,室内暗沉许多。
霍灵均眼底的商陆也在阴影里冷硬缺少明媚的气息。
这个男人并非温和良善,他不确定此人是否还会爱人,包括爱——自己的孩子。
“你可以这么想,于我毫无损失。”他看着商陆眼底的光寂灭的更加彻底,“樾樾如果有一天跟着你,只会是因为他自己希望和你在一起,不会是因为你想要他在你身边。我想商导这样精于表达故事的人,一定能清楚的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霍帅是在逼我不择手段?”
“不,我只是想要商导明白,你的确有一个儿子,可是你得先学会爱他才能拥有他。”
真是正义凛然。
商陆斜斜地靠着椅背,看着霍灵均的目光带些荒唐:“霍帅这样护着一个孩子,我不得不这样想——是因为你在意他的母亲。”
霍灵均有那么一秒想要置若罔闻,不屑解释。可商陆和顾栖迟还有电影项目要合作,他不希望横生其他枝节。
“我不知道商导和沈蔚之间是不是爱情,对我来说,世上只有霍太太在我眼里是女人。”
“我想是否在意的这个问题,你现在已经知道答案。”
“沈蔚曾经是我的拍档,仅此而已。”
商陆目光不断流转,霍灵均话落的那刻,他眼底的平静都已撕碎。
“你既然并不意外我是乔樾的父亲,想必也调查过沈蔚的去向。”
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他还未开口,已经觉得唇舌撕咬血淋淋一般。
可眼前是并不迟钝的霍灵均,商陆还没问出口,他已经给出答案:“大概要让商导继续失望了,没有消息。我查过几次,除了她退圈的那一点儿线索,再没有其他收获。”
他这一趟并非是商陆求见便现身。
他将一张长方形的地图从西装口袋内拎出来,摊开在商陆眼前:“沈蔚退出娱乐圈,跟一个女人有关。我能获得的消息,商导应该也没漏网。”
他在桌面上用手指一笔一顿地勾勒出一个虚无的k。
“这张地图上华亭街沿线南北的产业,都在那个女人名下。”
那里有城中闻名的多家会所、酒吧等餐饮娱乐场所。
是夜夜笙歌的销金窟。
“我今天来见商导,并非是为了讲道理。”
他收回手臂垂在身侧,目光冷静坚定地看着商陆:“这是我此行的目的。”
商陆目光在那条绢布地图上逡巡一圈,嘴角一扯:“你想怎么做,让我和你一起联手端掉她?”
“不可能。”
他的笑浅的风一吹就能飘散:“即便我爱沈蔚至深,如今也不会拿商家在空难后艰难重塑的信誉冒险。为她报仇?她不见得领我的情。何况咬豺狼一口,很难全身而退。”
“自损一万,对方可能压根觉得无关痛痒,这样赔本的买卖,我从来不做。”
“何况有风声说,k做了活死人多年的丈夫,复苏了过来。”
霍灵均收回了那张图:“商导以为我想同归于尽?”
笑容再度挂上他唇角:“我不会亲自动手。就是因为她的丈夫意外苏醒,所以有了机会。现在是最好的时机的哥哥最近致力于在gd集团的董事大会召开之际,谋求更高的位置,行事小心翼翼,行为异常检点。他苦心经营多年的成果,如果因为近亲的一系列丑闻而丧失股东信任失去上位的机会,想必会义愤难平。也会有心情来收拾门里,清扫家门。”
商陆眼神一滞反应过来:“你想做什么?”
他眼底的疑惑依旧没有消散殆尽:“或者说,霍帅告诉我这些,是想要我做什么?”
“我并非为沈蔚,我希望自己日后生活不再受此人任何影响。”
“寄给所有股东和警方的资料我会准备。我记得商导此前电影里征用过一堆流浪者做群演,当时他们就混迹华亭街。”
“华亭街多年笙歌却次次平安,跟着她的人,做事处理现场都很干净。”
“涉黄、毒/品……我需要商导找人在她的场子里制造明确的不会轻易被清扫磨灭的证据。”
商陆无声地笑:“霍帅太看得起我。”
霍灵均将桌面上那瓶已然启瓶的红酒拖起,细缓的酒柱注入商陆面前的高脚杯,颜色在黯淡的光线下显得更为深红:“商导不必谦虚。”
他而后注满自己手边的酒杯,拈起杯脚和商陆的那杯碰了一下,清脆的撞击声入耳:“合作愉快。”
他希望能有成果。
这一场无妄之灾,这一段伺机而动,最终能彻底削平那个女人的欲壑。
**
顾栖迟刚把乔樾关进卧室,颜淡便乐呵呵地拿着她那日从医院离开还未来得及取回的体检报告前来。
颜淡下了车就一路小跑,进门换鞋的时候还在气喘吁吁,额上也隐隐渗出薄汗。
人的一生总有这样的时刻,喜悦不知该如何表达,只知道傻乎乎的笑,失去组织言语的能力。
颜淡笑得太过火,顾栖迟蹙眉接过她手里递过来的报告:“查出我能长命百岁,你乐成这样?”
颜淡摸头:“有些好消息,要自己看到才更幸福。翻到最后一页啊,老大。”
一秒;
两秒;
三秒。
顾栖迟在颜淡的注目下翻到报告的最后一页。
她觉得自己大概是有些近视,看到上面的汉字突然不太认识。
也可能是自己文盲。
心脏跃动的过快,突然有些无所适从。
一秒;
两秒;
三秒……
颜淡看着顾栖迟傻掉的侧脸,突然慌了。
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碰顾栖迟的手臂,担心她重复故事里范进中举式的乐疯了的悲剧:“老大,你还好吗?”
顾栖迟这才回神,猛地阖上那份报告:“庸医。”
她吐了两个字出来,颜淡有些怔愣。
“我在医院待了将近一日一夜,竟然现在才告诉我”,顾栖迟在室内走来走去,很是焦躁。
颜淡更着急,为什么顾栖迟看上去完全没有成为一个孕妇的惊喜?
顾栖迟攥着手机就去拨那个烂熟于心的霍灵均的号码,十一位数字输了一半多,突然停了下来。
有些好消息,她希望在最合适的时候告诉霍灵均。
她垂眸深深望进颜淡的眼睛:“暂时保密。”
颜淡踟蹰着问:“为……为什么啊?”
顾栖迟眼睛一眨,极度俏皮:“原因……这是国家机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