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个时辰后。
还是深夜。
不过向来冷清的三皇子府，却是热闹极了，比过年都热闹。
龙骧将军，带着牛彩莲，李战峰，赵昊，以及一堆镇魔司的人集体前来。
与他一起过来的，还有大皇子。
傍晚时分，龙骧将军就昨夜魔人的痕迹，去拜访了大皇子楚武，两人对线一番，正准备今夜联手屠魔。
刚才收到线报，便是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
楚风这时在院中。
一身白衣染血，手中长剑，寒光霍霍，摆出一个最帅的姿势。
这头人魔，梁把头，就瘫在旁边，被赵婧管着，四肢早已被砍下，已然成了……彘。
众人刚进院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赵昊眼睛都瞪直了，身体因为激动，微微有些颤抖，表情却是扭曲，因为嫉妒。
心中俨然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咆哮。
就是这种感觉！
就是这个姿势！
如同九天之上的玄剑仙，谪下凡尘，一点寒光照九州，剑光所至，妖魔荡然无存！
只恨，现在站在那里，拿着剑的，不是自己！
可恶啊！
当真可恶！
他不是才八品吗？
怎么可能屠魔？
这一刻，赵昊心中仿佛有激流涌动，好想说点什么。
只是，这会儿还轮不到他说话。
……
“六弟？”
“这就是那头人魔？”
大皇子楚武云淡风轻的问道，大步朝这边走来，看到地上已然现出原形的断手断脚，沉吟道：“嗯，是头白猿，有五品的实力。”
“六皇子，这魔，怎么会出现在你府上？”
“审问了吗？”
龙骧将军也沉声问道。
他身材高大壮硕，穿着一件紫色的长袍，面色黝黑，须发浓密，看上去就格外生猛，将军肚也很是明显，如同怀胎六月以上的孕妇。
“还没审问。牙关被控制住了，免得它咬舌。”
楚风一边回答，一边以天子策，看向这位龙骧将军，兼镇魔司司长。
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位镇魔司的最高长官，自己名义上的最高领导。
【徐飞龙，五十二岁，武道三品，大楚开国二十四神将之一，龙骧将军，执掌镇魔司。】看書喇
【徐飞龙是大楚当今皇帝亲卫出身，追随陛下二十余年，立下汗马功劳。其最大的一次功劳，是在当朝皇帝兵败受伤，却被千军万马包围之时，背着皇帝狂奔上百里，跑出包围圈，自己却被累到脱力，吐血。两人藏在一处地窖之中，外面有追兵巡逻，无法出去，被困三天，饥肠辘辘，濒临饿死，徐飞龙割下自己大腿上的肉，供皇帝食用。后援军赶到，两人得救。】
【经此一战，徐飞龙青云直上，直至开国，被封为二十四神将之一。】
这履历……
虽然没有打过什么胜仗，但光是救命之恩，就足以封神。
太忠了。
“我来审。”
楚武沉声说道，主动请缨，大步走到“梁把头”身前，屈指成爪，五根手指笼罩在脑袋上，丝丝缕缕的金色气息，弥漫而出，犹如活物，钻入梁把头脑中。
“你是何人？从哪里来？”
被那金气笼罩，本就气息奄奄的梁把头，眼神中也生出迷惘，神智俨然被彻底控制，喃喃道：“白山，雪猿一族，族长。”
“为何而来？”
“为晋州牧押送千年人参娃娃，送至三皇子府。”
“昨夜及前夜在牛羊坊及百花坊的人，可是你杀的？”
“是。”
“为何？”
“炼制五气汤，第三次蜕变。”
“为何又将零碎的脏器，分别掩埋在官员府中？却又留下线索，引人追踪？”
“为了混淆视线，引发皇子之间的猜忌。”
……
楚武在这审讯着，梁把头回答的格外老实，说的都是内心深处的声音，真话。
看着这一幕，楚风多少有些好奇。
这是什么功法？
催眠？
看上去颇有些邪恶，且很无敌的样子。
于是再次用天子策验视大哥楚武。
上次九兄弟齐聚会时，自己倒是都看过，不过主要注意力，集中在大的信息点上，武道修为，以及人生经历之类。
一些细节，倒是还没顾得上细看。
【楚武，武道二品。以天蚕决，伪装成武道四品。】
【修行功法：燃血功（九品）、虎魔练骨决（八品）、天子食气法（七品、六品、五品）、大控神术（四品，三品）、大屠神术（二品）。】
【辅修：镇岳拳法、天子剑法、破魔刀法、霸王枪法、断魂鞭法、裂地爪法、鹰翔身法、狮吼法、慑魄瞳法……此九法，是上古神品功法——九兵神术，穿自于古之天子，烈。】
【其它：天蚕决，天下第一隐匿气息功法。】
【兵器：万兵如意盘，此物有灵，天子烈之镇国神器，以万铁之精锻造而成，可大可小，可幻化成诸般兵器。】
看到这些……
平心而论，楚风也有些羡慕嫉妒。
这底蕴之深厚，就一个字，强！
自己的修行之路，真的还很远啊。
……
楚武的审讯还在继续。
他已经询问了诸多作案的细节，梁把头一一给出答复，可以完全认定，五气汤的案子，就是它做的，可以验明正身。
而这时……
楚武的审讯，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你进入京城之后，寄居何处？”
“三皇子楚望舒的冰库之中，看守人参娃娃。”
“为何今夜对六皇子楚风下手？”
“我失职，因外出杀人，导致人参娃娃被偷，三皇子说是六皇子偷的，于是我要偷回来。我还想杀了六皇子。”
听到这话……
一群人的眼神，都不由看向楚风。
楚风：……
咳咳。
摸了摸鼻子。
“喂喂喂，你凭什么污蔑人清白？”
“我没有啊，大哥你别听他瞎说，我怎么会偷东西呢？”
“魔人，哼，挑拨离间！”
“你问点别的！”
楚风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出，但并不在意，相比起抓魔人，偷东西什么的，只是小节。
大家都是兄弟，最多只能说是借。
楚武看了他一眼，心中大概猜到怎么回事，也并不在意。
反倒是有些感慨。
或许，正是楚风偷人参娃娃这个巧合，导致梁把头上门，才能这么快破案。
于是，他没有继续“人参娃娃”的话题，而是换了个最核心的问题。
“你效忠于谁？谁是你的主人？”
梁把头眼神依旧迷惘，如刚才一样，机械的喃喃道：“晋州牧，李元白。”
楚武、徐飞龙，以及镇魔司的众人，听到这个回答，其实都不意外。
从刚才的审讯中，这是大概率可以推断出的事情。
只是……
楚风眼睛，却眯了起来。
梁把头……撒谎！
自己天子策看到过的信息，梁把头，是一定效忠于辽州牧，袁成鹏的！
而现在……
即便在大哥的“大控神术”下，他却还能说谎！
他在装？
抑或者，是辽州牧，早就预料到，会有此时的一幕，已然布下了手段？
三哥……
三哥你快要凉了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