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
话刚说完，小拾就隐约感知到了什么。
毕竟是跟在姜蕴知身边最久的伙伴了，想到姜蕴知急匆匆来圣山，踏入结界。
原本它还只觉得姜蕴知有些失态，如今看来未必不是因为察觉到了什么。
萧阳找到的时空长河就是那座圣庙。
而在那孤本游记里面记录，他曾从时空长河带出了两人。
如果说，宁泽是萧阳从那圣庙内带出来的人之一，那么就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宁泽和另外一人是从那圣庙诞生的，而圣庙里面的力量蕴含着天地伟力，不是什么邪魔鬼祟可以立足的地方，他们身上都有天地伟力的加持。
第二种，宁泽和另外的一人是被圣庙给压制的。
为什么会被压制？
能被圣庙压制的人，少说也是能够威胁圣庙亦或者九界安宁的魔头。
两个可能。
姜蕴知更希望是第一种。
但跟着她的那座隐蔽的圣庙却给她一种激烈的抗拒感觉。
当萧阳牵着两人走过她身边的时候，她感受到了那来自隐蔽中的圣庙产生的排斥。
连带着暂时与这无尽虚空联系在一起的姜蕴知都生出了几分排斥之意。
怎么会....
姜蕴知怔住。
小拾虽然隐约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但是它毕竟不能直接读取姜蕴知的想法。
如今只能感知到姜蕴知的心平静如死水，让人看不出来任何的波动。
比以往给它的感觉更为死寂。
但小拾知道，在这平静如死水的表面下，藏着快要沸腾的火山。
稍有不慎，那被压在死水下面的火山就会直接喷薄而出。
【知知，你在想什么？】
小拾忍不住问道。
它的爪子下意识捏紧了姜蕴知臂弯堆起的衣衫一角。
姜蕴知回神，望着萧阳渐渐消失的身影，猛地出声喊道：“萧阳。”
前方走着的那道人影脚步没有停顿。
径直走出了她的视线范围。
姜蕴知追了过去，瞬息来到了萧阳的身前，她伸手摸了摸左边男孩的脑袋。
宁泽如今的肉身是姜蕴知用神雷为他塑造的。
但外貌这一点，与元神极为贴合。
孩童时期的宁泽五官已经具备未来大人模样的轮廓。
这一点似乎在提醒姜蕴知，眼前这位还没长大的小孩子确是后世她亲自从下界带上来的宁泽。的
她伸出的手，无形穿过了孩童时期的宁泽身体。
连基本的触碰都做不到。
姜蕴知的手心微颤，只是一瞬。
萧阳已经牵着两人走了出去。
姜蕴知停下脚步没有再追，只定定地望着萧阳将宁泽带出了无尽虚空。
【知知。】
小拾只能轻声地喊。
生怕惊扰了姜蕴知的思绪。
姜蕴知目光恢复了平静，像是什么都没想，又像是什么都想到了，想全了。
她正要转身离开，却见正前方百米外出现了一道人影。
姜蕴知的步子顿住，抬眸望着前方那道人影。
不是已经离开了无尽虚空的萧阳又是何人？
不过，等萧阳走近。
姜蕴知却发现这个萧阳与之前遇到的萧阳气质完全不像。看書溂
这个萧阳像是历经了磨难只剩下颓废。
他的目光是深邃的，深邃之中透着让人一眼就看得出来的绝望和懊悔。
“你是如今的仙元界主？”
走到姜蕴知正前方的萧阳开口问道。
如此颓废的萧阳依旧是中年模样，只不过头发半百，看起来十分沧桑。
“是，晚辈姜蕴知，见过前辈。”
“前辈？”
萧阳笑了笑，“我只是一缕残念汇聚成的魂体，当不得前辈。”
“我是罪人。”
姜蕴知心中一跳，望着萧阳说道：“事情尚未发生，前辈又如何是罪人？”
萧阳摇头失笑，苦涩道：“浩劫的源头既然是我亲自带出去的，那我就是那个罪人，不管有没有发生，都已经成为了定局。”
姜蕴知心中一跳，她隐约知道萧阳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让她的猜测彻底成真。
她动了动嘴。
在心中斟酌又斟酌才出声问道：“前辈是因为觉得你是罪人，所以在陨落之后，执念来到了这无尽虚空，画地为牢囚禁了你本身的这缕残念吗？”
“是。”
萧阳点头。
“所以刚才那些，是你让我看到的吗？”
姜蕴知又问。
“是。”
萧阳回答。
他望着无尽虚空，淡淡道：“当年我为了寻找气运萧条无法踏入大帝境的原因前往这无尽虚空，找到了圣庙。”
“我入了圣庙之后，发现里面的确不凡，藏着让人眼红的气运，光是看着那些气运都让我生出想要将其占为己有的心思。”看書喇
“当然还藏着两个活人。”
说到这里，萧阳笑了笑，笑得有些苦涩却又好似夹杂了几分癫狂。
圣庙藏着巨大气运，他自然是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圣庙，那一日气运从圣庙之中涌出。
他本身是大帝境，在那股气运涌出之后，已经有了瓶颈松动的迹象。
那两个小男孩身上并无邪恶气息，像极了正常人类。
萧阳起了恻隐之心，将两个小孩带出了圣庙。
“将人带出圣庙后，九界内乱，八界联手压制我仙元界，欲要抢夺下界机缘，我才发现那圣庙之中涌出的气运并没有降临九界，我本来还想再次进入无尽虚空找一次圣庙。”
“可惜没等我再次前来，仙元界就扛不住八界的压制了，那时候我带出来的两人已经离开，我察觉到了异常，用秘术推衍后世，发现万年之后会有一场足以颠覆九界的浩劫。”
“而这浩劫的源头竟是与我有关。”
“他们不是在那圣庙之中诞生的，而是被圣庙压制的，圣庙的气运越强，他们越是无法从中走出来，而我打开了圣庙，让气运涌出，亲自带着他们走出的圣庙。”
九界内乱，萧阳本就施展了秘术，自然敌不过沧澜界的八界强者联手。
他的肉身陨落之后，一缕残念落入了这无尽虚空，一直守着这无尽虚空和那座圣庙直到如今。
万年岁月，他的这缕残念不消，就是因为他认为自己是罪人，宁愿永远将自己禁锢在这无尽虚空赎罪。
不得转世轮回，不得重修大道。
永远禁锢在这方天地。
从萧阳的口中，姜蕴知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知知，萧阳的这话是我认为的那个意思吗？他的意思是宁泽可能是带来这场浩劫的源头吗？】
小拾听得云里雾里，但好在抓住了重点。
萧阳所说的话，无疑是颠覆了小拾对宁泽的认知。
宁泽在姜蕴知面前那么听话，怎么看都不像是真的能引起浩劫的人。
但如果是呢？
小拾心头升起这个念头，又迅速被它给按捺下去了。
如果是，那按照两人的处境势必会对上。
小拾暗戳戳看了一眼姜蕴知的神色，发现所处的位置并不能清晰地看到姜蕴知脸上的神色变化。
它顺着姜蕴知的臂弯往上爬了爬。
没了任何阻碍，它轻松来到了姜蕴知的肩膀位置，歪头一看。
心神猛地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