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子是婚贴,第二日就将温禾和汴州名妓的风流事传的沸沸扬扬,温禾掂掂手持的分量,点了点头,随后就扔给温管家。

  “重新打一串,这串轻了些。”

  既然是堂堂礼部尚书的婚贴,那么陛下与张太师也是有的。巧的是,二人都派了人来传话。

  陛下说:“竖子小儿,伤风败俗。”

  张太师说:“没脸没皮,畜牲也。”

  一听到这,温禾就忍不住哈哈大笑,把来传话的人吓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日,秋城正想从梅苑出来,还未出大门。

  就见门外多了几人守着。

  秋城问道。“你们在这里作甚?”

  几人不语,但看起来人高马大,一脸凶相,并不是秋城这样养在深院的男子惹得起的。

  也不管这些,秋城拔腿就要出去。

  很快,几条粗壮的胳膊就拦住了秋城的去路。

  其中一人说道,“主子有令,不准外出。”

  秋城道:“我为何不能外出?”

  话音刚落,便听得前方遥遥一声:“秋城。”

  秋城一喜,忙迎上去道:“主子!”

  温禾笑了笑,“这是江南的药,和上次不同,这罐是特意为你制的。”

  秋城先是一喜,接过药罐,亲昵的搂着温禾的臂膀,转身却看到几个大汉,怒目圆睁,骇人极了,顿时雀跃的心情又冷了下来。

  “主子这是何意?”

  温禾没有应他的话,转而问道:“给你配了几个小厮,护你周全,可好?”

  秋城一听,脸立刻垮了下来,讪讪道:“好!相当好!”

  秋城为何这般阴阳怪气,温禾还不清楚么。

  “那就好!”温禾假意不懂,说完就要往梅苑走。

  她掀着衣摆,腾腾一路快走到屋子里,脱了鞋就往席子上一趟,喊道:“过来。”

  秋城乖顺,也顺从的贴着温禾坐下,顺势将手里的药罐往桌子上一摆,暗自较劲起来。

  “怎的了?”温禾明知故问笑意越发深沉。

  “主子是得了野花的好,都不记得秋城了,秋城整日困在这梅苑里,又没个陪伴的,心里难受的很!”秋城紧抿着双唇,身子一撇。

  “那如何是好?我又不会分身,也不能天天陪着你,你这样倒真是让我心疼!”温禾轻抚着秋城的手,从指尖到掌心。

  秋城邪意一笑,反包住温禾的手,说道,“主子不如赐给秋城一个漂亮姐姐吧!这样主子不在的时候,秋城也不会这样难受了!”

  温禾,“……”

  不多时,粟粟拾取的摆放上点心和茶水,还温了一壶酒,酒惯例是小舟渡,都是秋城爱吃的,冬日里到底冷了些,粟粟又给屋里添了一些火炭。

  思及此,秋城不禁伤怀,叹道:“还是以前好!主子只有我一个。”

  “是我这段时日刻薄你了?”

  ……

  说着说着,秋城立即想起了一些以前的快事。他笑道:“不愧是汴州顶顶的纨绔,主子确实对得起这个噱头。”

  ?

  温禾道,“……你……这是在夸我?”

  “当然!”秋城哼哼道,抱着温禾的腰肢,顺势一趟,温禾也轻轻的捻着秋城的发丝,二人忽就不说话了。

  静默了一阵儿,秋城才发觉,从头至尾,温禾都没回答过他的问题。

  “主子?”秋城说道。“你怎么不回答我问题?”

  不想温禾这次回应得很平和,说道:“为什么不让你出去?”

  “嗯!”

  温禾继续道:“过两日淮安王要回汴州,她与陛下不和已是板上钉钉,我又是陛下偏爱的臣子,届时定会被她针对。”

  秋城也淡淡笑起来,“所以主子是在担心我?”

  “是!”

  ……

  不知不觉中,秋城竟然醉酒睡了过去。再度醒来除了一条温热的毯子,其余都凉了。

  “粟粟!”秋城喊到。

  话音一落,粟粟便拔腿进来了。

  “公子怎么了?”

  “主子呢?”

  “走了呀!”

  秋城听后,点点头,稍稍舒展了一下四肢。“这两日,你有出去过吗?。”

  粟粟脸色忽就黑了又黑,“出不去,日常的吃食用度都由外面送来,无论什么理由他们都不放人。”

  “从何时起就这样了?”秋城心有余悸,骤然心脏乱跳。

  “昨日便开始了,之前和公子说过的,但是你当时并不在意!”

  秋城别开眼睛,并不想胡思乱想,可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往不好的方向,秋城手指轻轻攥了一攥,忽而又无力的松开。

  文昱或许没有撒谎,温禾也没有这么在乎自己,终究还是不同的。

  想着,秋城脑海里又浮现出方才温禾理直气壮的样子,不禁冷笑一声,面上一热,低头呛咳了几声。

  粟粟给他递上茶水,“公子可是受寒着凉了?”

  秋城手背抵着唇,掩饰自己的失态,“不碍事,过两日便好”

  “粟粟还是去给公子请个大夫吧!”

  “出不去的,罢了!”

  秋城忽而叹气道:“温禾啊温禾!你想要娶谁,我并不在乎,可你为何这样骗我。”

  粟粟问:“公子这是怎么了?莫要再直呼主子的名字了。”

  秋城道,“直呼又如何,她又能怎样?”

  “粟粟,我七岁与她相识,她曾说过要娶我,直到我十二岁被她买回,我以为她是来履行诺言的,可是五年了。你知道她都对我做了什么吗?”

  秋城的脾气来的莫名其妙,至少粟粟是一点准备都没有,这有的没的,通通化成了秋城现在的怒火。

  本是漆黑光亮的眸子,现在却燃起了熊熊烈火,眼泪像是滚烫的火塘,粟粟在一旁干着急,也不能做些什么。

  “好。”秋城心如死灰,“好得很!”

  秋城知道粟粟在看他,一歪头,笑容里尽是邪气。“粟粟,找个机会去给我寻点栀子花茶来,要洁白无瑕的,质地好的。”

  “好的,公子。”粟粟答应下。

  而后。

  秋城也不穿鞋,赤脚就走,快步到了书桌前,赫然写下几个一封贺信。

  信上写道。“兰舟昨日系,今朝结丝萝,一朝神仙眷侣,他日白首同心,金宵同温鸳鸯梦,来年双飞了重重,百年好合同与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