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后,暂时给文昱安排了住处,就住在昩苑,此时天色未晚,温禾还是按捺不住,去了秋城那处。

  本想轻手轻脚,轻车熟路的爬上床,温禾就被腰间一双不安分的手吓得一激灵。

  “主子莫怪!”

  “嗯!”温禾顿时心头一缓。

  温禾都快觉得,秋城这是被自己逼出来的,此时还能这般清醒的服侍自己。看書溂

  秋城低头为温禾宽衣解带,二人相继无言,只剩里衣时,温禾大咧咧的爬上床搂过秋城。

  “我怕!”秋城往被子里缩了缩,遮住了脸,乌黑的眼珠像颗宝石,晶莹剔透,隐隐闪着水汽。

  “怕甚?”

  秋城以退为进,反倒是激起了温禾的心思。不安分的手,悄悄上了贼船。

  “怕主子生气,让我滚!”

  “……”

  温禾止住了笑,板过秋城的身子,严肃道。“那日算我不对,喝了酒还受了气,一时不痛快才会如此!”

  “……”秋城无话可说,往后一缩,就挣脱了温禾的怀抱。继而侧过身去。

  “主子今晚是去了何处?见了什么人?”

  “我没出去,我就在书房看了会儿书?”温禾撒谎撒的极好,仿佛是真没出去。

  秋城没抬眼,继续悠悠道:“主子爱看什么书?话本子吗?什么书能让主子夜半都要去拜读一番?再者一路都是长廊,遮的严严实实,怎会一身风雪,里衣都差点湿透了!”

  当真不好骗,温禾忍不住在秋城腰间掐了一把,心里喜欢的紧,抱的就更紧了。

  温禾说:“记得把这股子机灵劲用在我身上!”

  秋城道:“主子是不打算回答吗?”

  温禾道:“我不说你也会知道的。”温禾顿了顿道。“我去接了一人。”

  “叫甚?哪里人士?与主子什么关系?”

  温禾笑起来,“真真管的严,他叫文昱,黔中人士,家境不好做了小绾。”

  温禾刮蹭着舒言的手,再道:“机缘巧合下,我将他买了回来,不过我娘亲怕我沉迷美色,就将他暗中送走了。”

  秋城怔了怔,没曾想还有这回事。不由得语气一酸。“所以主子是把他接回来了?”

  “正是!”

  温禾抿着唇笑起,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磨蹭着秋城说道,“他是他,你是你,不一样的,莫要担心!”

  秋城听见温禾笑着,想来心情就差,眼下更是火冒三丈,却还要忍着,不能太过度表明自己的情绪。

  “主子就算对温大人不敬也要接回来的人,自然是与舒言不同。”

  温禾才知秋城会错了自己的意思,只好问道:“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秋城猛然转身,委屈巴巴的,眼尾红了又红,“主子上次给我寻的药,怕是不管用了!好了将近半数就没有变化了。”

  秋城一双凤眼,饱满的唇上像是点过胭脂般,虽是柔媚一挂的,但多了几分清冷书卷气。

  这也是温禾喜爱的。

  温禾瞧他如此,连忙起身点了盏青灯,端过来,仔细瞧了瞧秋城的脸。

  正如秋城所说,好了半数。粉红一片,还怪可爱的。往日麻麻赖赖的疤痕也平了许多。

  秋城惯会察言观色,忙蹭着温禾,就抱紧了她的腰肢,带着哭腔问道。

  “他有我好看吗?”

  “不及你万分之一!”

  温禾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欺骗,可秋城对上她的眼睛,只觉后背攀上一阵凉意。

  对于感情,秋城比她更能揣摩。

  “若是这脸全数痊愈,怕是天仙都比不过你。”她莞尔笑道,眼里除了秋城再容不下其他。

  秋城推开温禾,娇嗔道:“哼!”

  这夜大雪纷飞,外头的积雪积了一层又一层。但凡温禾歇息在秋城房里,就没有一日秋城不晚起的。

  偏就今日中了邪,鸡鸣一声,秋城就窸窸窣窣爬起来开始梳洗。温禾觉着奇怪,问他为何如此。

  秋城说。“搬去梅苑也要收拾一番才行!”

  随后。

  秋城以各种理由软磨硬泡着温禾,不让她走,温禾也欣然答应。陪着秋城忙里忙外的折腾,还给他选了几个麻利的下人。

  不多时!

  小厮前来传话,说是厢房里的人晕了过去,脸色惨白如死人般。

  “去请大夫,我随后过来!”温禾放下书卷,认真地看向秋城,道,“他坏了身子,你也不必担心。我去去就回!”

  秋城心中不是滋味,但又不能怎样,“主子自有安排。”

  温禾微笑道:“房里还差什么尽管和管家提,自然不会短了你什么。”

  “谢主子。”

  耐心安抚完秋城,温禾才抽空去看看文昱,确实如小厮所说,文昱怕是稍有不慎便要香消玉殒了。

  温禾闭上眼,又睁开眼睛,届时看到文昱醒了。文昱一睁开眼就见到了温禾,喉咙干涩叫不出声,唯独眼泪不住的流。

  大夫就在旁边守着,忙给文昱一针一针的扎着,低声劝道:“你还不宜情绪大起大落!”

  大夫这话,文昱哪肯听,见着温禾便是一顿五味杂陈的满腔酸楚。温禾了然,上前抓住了文昱的手,安抚着他。

  温禾见了他,眼里淌出柔情蜜意来,道:“别哭,别哭,我在这呢!”

  文昱无声开口喊着,看着口型,约莫是温禾的名字,温禾点了点头,文昱便闭上嘴巴不再说道什么了。

  大夫算是汴州城里最好的,不过几针就缓解了文昱的症状,也能开口说话了。

  说是能说,就是不太利索。“主子,我……恩……我好害怕,我,还会走丢吗……唔……我真的好……主子,回”

  是想起了陈年旧事,文昱当时不过十五,一下子就泛起了苦水,巴不得通通告诉她。

  不过温禾很耐心地听他一字一句说完,然后点头道:“好。”

  文昱眼儿一弯,脸颊贴着温禾的手,垂眼时眉眼间便是委屈猩红的痕迹。

  又不知文昱说了什么,哄的温禾眉开眼笑,心情也是极好。

  屋外的不知何时,站着一人,原是秋城,实在是好奇极了,就一路打听摸索到了这里。

  没曾想,一入眼就是这般光景。

  他眼里一沉,但面对二人的卿卿我我还在淡淡地笑着。“没事,我与他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