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结束后，离火问陆凌云，“你怎么看？”
陆凌云回答的很是直接了当，“要不是知道你那个家庭背景是假的，我可能也会认为这事儿是你家里人干的。”
离火看着对面楼上亮起的一扇扇灯光，悠悠道，“我不认为这是凑巧。要是这样的巧都能凑出来，那中彩票的概率对世人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可如果不是凑巧，那就是有人在暗中下的手。
这些人的共同仇人，是我，你，我们背后的陆家，以及嘉宝哥他们家。
不是我自吹，咱们这些人里，能做到杀掉一车人的，只有我一人。
你们没那个狠心，也没那个能力。
但，别人不相信，你应该相信，这事不是我做的。
就算我能掐会算，也鞭长莫及。
更何况事情发生的前前后后，我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眼面前，哪里会想到去掐算掐算几千公里以外的上程村？
而我，也没有什么别人以为的背景深厚的首富家族，替我教训别人。
我身边唯一一个算得上手眼通天的商先生，也不是那种会罔顾人命的人。
更何况，嘉宝这事的解决，也根本不必用如此极端的手段。”
一口气说完，离火靠在椅背上，疲惫地闭上双眼。
陆凌云则反复琢磨着他刚才的这通分析，“嗯，有道理。可这样一来，不就恰好说明，这事儿就是凑巧了么？”
离火缓缓睁开双眼，“不，你还漏了一种杀人的理由。”
“什么？”
“灭口。杀人灭口。”
“灭口？”陆凌云皱起眉头，有些不太理解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离火则半睁半闭着双眼，努力将丹田中已虚弱如小火苗的上古之力，顺着经络慢慢灌输到四肢百骸。
过了好一会儿，陆凌云才难以置信地开口问，“弟，你的意思是，我们村里那些泼你脏水的人，其实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离火长长舒出一口气，沉声道，“此事，一定有人怀揣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在背后煽风点火。但并非所有参与其中的人，都受到了别人的指使。
要知道，八卦这种东西，越靠近脐下三寸，越满足窥私欲望，越能引发出不可告人的兴趣，也越容易让大多数的人瞬间舍弃掉，最起码的良知与逻辑。
但起哄的人，散播的人，嚼舌根的人，自己也知道这事不能摆明面上跟苦主对峙。
所以，敢站出来的，愿意为诬陷背书的，其背后一定有更大利益支持。就比如，”
说到这儿，离火直视陆凌云的眼睛，“就比如，你大伯，以及车上的其他所谓证人。”
原本一个村的人打架，私下调解调解也就过去了。
而且嘉宝之所以打二栓子，源于二栓子言语羞辱污蔑在先。
可明明一件本该各打五十大板的事，却偏偏有人罔顾事实地跳出来，一边倒的支持二栓子家把事情闹大。
在以陆老大为首的一众所谓的‘打人事件见证者’口中，侮辱别人在先的二栓子成了无辜的清白宝宝，程嘉宝则成了品德败坏无理取闹之人，还不听任何劝阻地故意往头上打，生生把无辜的二栓打出了脑震荡……
在那两个已经丧命的律师引导下，打人事件甚至有往故意杀人未遂层面提升的趋势。
正常情况下，都是一个村里的，何至于此？
陆凌云不是个蠢人，他只是不愿意把一个村里的人想的太坏。
现如今被离火这么一点拨，便不得不承认，离火说的有道理。
可新的问题随之而来。
“那到底是谁想这么败坏你的名声？”
离火耸耸肩，“原本也不是没有答案。但联系到一下去掉九条人命，我又觉得可能看我不太顺眼的那几位，并没有这个智商手段以及狠厉与决绝。”
……
话音刚落，房门被敲响。
陆凌云起身开门，门外站着准备送离火回病房的龚梓。
回去的路上，离火问龚梓，“东西交给商先生了？”
龚梓没说话，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还没看过呢。”
龚梓心中立刻升起罪恶感，“那我跟商先生说，让他派人送过来给你再把玩几天？”
“把玩到不至于。几千年前的东西，也不知道上面生了多少细菌。我就是想知道，那里面到底装了什么秘密，值得这样费劲心思的藏起来。
还有，那位老者又是谁呢？当时我精神不济，也没在那四周找找看，有没有表明老人身份的印记。”
“没事，”龚梓的声音听上去，沉稳且安抚人心，
“等你身体养好了，再回去看也是可以的。因为现在腾不出来更多的人手，所以只在地面入口处安排了一个班的战士把守。至于山洞里的其他东西，我们出来时啥样，就还是啥样。
”
“出来时啥样就还是啥样？那，那几个人的尸体，咱们出来的时候，好像没人给背出来吧？难不成现在，还在里面？”
天地良心，陆凌云本本不是个爱抬杠的人，可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要龚梓开口，他就忍不住去抓话里的漏洞。
龚梓刚要回答，口袋里的手机发出嗡嗡震动。
接起手机‘喂’了一声后，便一言不发地静静听对面之人说着什么。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离火和陆凌云依然能感受到，他的心情正因为这通电话，变得十分糟糕。
直到挂断电话前，他才吐出第二个字，“好。”
把手机放回口袋同时，他轻轻叹了口气，“卓嘎想见你一面。”
“卓嘎？”
离火停下脚步，转身直视他的眼睛，“他为什么要见我？”
龚梓垂下眼帘，回避与离火对视，“你知道，自从藏宝洞的青铜鼎下挖到狌狌族人的尸体，卓嘎就被严密监视了起来。
监视他的人说，他的精神状况好像变得越来越不对劲。”
“怎么个不对劲法？”
“他说，有人在监视他。”
离火无语转身，准备继续朝前走。
陆凌云更是夸张地‘噗呲’一声乐了出来。
“他说的监视，不是我们派去的人。”龚梓连忙解释，
“事实上，我们派去监视他的人，都在明面上，他和他老婆都是知道的。他说的有人在监视他，他老婆却感受不到。”
离火耸耸肩，“就算如此，找我又有什么用？我的符彔，治不了癔症。”
“不是，他说他突然想起来一些往事，这些往事对你一定有用，而他也只想告诉你一个人。”
离火再次停下脚步。
却并没有转身看龚梓，而是微微蹙眉陷入沉思。
难道说，他和他一样，也在极端情况下，被激发出一些隐藏在大脑深处的记忆？
“怎么见？是他来？还是我过去？”
“哦，都不用，如果你同意，明天上午我安排你们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