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的很久之前我们打过一个赌。”

  江倾躺在贺知渡的怀里, 低声说。

  窗外月色如水,房间都像是蒙上了一层看不见的薄纱,很静, 静到似乎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你还记得吗?”他说。

  “记得。”

  “那结果呢?”江倾说, “你是不是欠我三件事了?”

  “我当时说过这只是无意义赌约。”贺知渡说。

  那时江倾和贺知渡打赌,赌他看到礼物时会不会动心, 赌约是无条件答应对方三件事。

  只要不违背伦理道理,什么都可以。

  江倾还没接话, 贺知渡又道:“哥哥, 你想要我做什么?”

  为什么是无意义赌约, 大概只有他一人才知道,这场赌约从一开始就有了结果,甚至不需要那个过程。

  “那可多了。”江倾说,“如果说想要你做的事,我现在都能列一个清单, 但是要选择出最重要的三件事, 我还没有想好。”

  “慢慢来,我不会走。”

  江倾感受着对方身上清甜的橘子香, 片刻后说:“等我出院后,我们再去一次海边吧。”

  “好。”

  -

  贺知渡抱着江倾,一直到对方呼吸平稳, 他才安下心。

  他睡觉没太多毛病, 不像江倾那么娇气, 又认床, 又爱踢被子, 还爱乱动, 换个新地方要折腾很久, 还要紧紧的抱着他的手,把头埋在他的肩窝,确认姿势无误才睡得着。

  就算睡着了,眉头也皱成一团。

  贺知渡凑近轻吻对方的额头,用手抚了抚眉头。

  只是眉头还没能舒展开,贺知渡的手就顿在了半空中。

  江倾的额头实在太烫了,烫到有些不对劲。

  明明睡前的体温很正常,看上去一切都很正常,为什么会突然发高烧?

  贺知渡动作轻缓的把手从江倾的臂弯里抽出来,起床去医药箱里拿出体温计放到了他的嘴里。

  江倾挣扎了一下,下意识把体温计吐了出来。

  38.6℃

  中热。

  贺知渡把被子扯下了一点,去浴室打湿了毛巾,帮对方擦了擦身体散热。

  动作重复好几次后,江倾的眉头皱得更深。

  再次量体温,温度不降反升。

  经过这一番折腾,江倾逐渐转醒,迷迷糊糊撑开眼皮,拉着贺知渡的衣袖道:“我头疼。”

  贺知渡摸了摸他的额头,急声问:“严重吗?大概在哪档疼痛等级?”

  “很疼。”江倾依旧没睁开眼。

  “去医院?”

  “好。”

  贺知渡给江倾裹上外套,背着他出了门。

  他家离医院很近,他上下班基本都是步行,车子还停在医院的停车场,并没有开回来。

  在他背上的时候,江倾还不太老实,贴着他的耳朵,低声说:“贺医生,我觉得我这人可能不适合立flag……因为我立一个破一个。”

  “我以前说过什么……”他大脑还不太清醒,说话断断续续,偶尔还要停下来思考,“我以前说,以后在我生病的时候,希望你离我远一点。”

  “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们不熟。”贺知渡说。

  “不熟吗?那时候……”江倾想了想,“好像确实不熟。”

  “但是我以前也说过,你永远都可以依赖医生。”

  “我小时候身体不太好,通宵练习之后,偶尔会感冒发烧,但是没有太严重我不会去医院,如果太严重也只会去找我小舅。”江倾说,“除了他之外,从来没有任何人插足过我的生活,但是你太强势了。”

  江倾说着,压低了声音:“我很喜欢。”

  “喜欢你强势,喜欢你的占有欲,甚至连你发疯的样子我都很喜欢。”江倾说,“从来没有人能让我这么满意……你。”

  “别说了。”贺知渡说。

  江倾抱紧对方的脖子,把头埋在肩窝,低声问:“怎么呀?”

  “你再说下去,我真的会发疯。”贺知渡的声音有些哑,音色被压得很低,“到时候我可不管你发烧还是醉酒,直接把你办了。”

  江倾在他耳旁低笑了几声,吻了吻他的耳根,说:“你想怎样都可以。”

  真是。

  为什么有人能发个烧都这么磨人。

  “先欠着。”

  过了半晌,贺知渡才说。

  “嗯。”江倾懒懒应了声,趴在他肩上没了动静。

  到了医院,他也不用格外找床位,直接去了江倾的病房。

  医生给他弄了一瓶退烧的点滴,刚打到一半,江倾的脸色就呈异常的红。

  检查才发现,这次发烧并不是普通的发烧,而是误食相克的药物引起的发热。

  需要洗胃。

  为什么会误食相克药物?

  贺知渡找他的主治医生要了一份近期的用药清单,又仔细的检查了他吃的每一瓶药。

  什么问题都没有。

  那么问题就出在……

  贺知渡忽然想起,江倾在他家时,睡前吃了一颗药片。

  他赶紧回家去把那瓶药找了出来,是一瓶褪黑素。

  和官网对比,药片被人替换了。

  江倾洗胃出来后,脸色比进去时要苍白不少,他换了一身病号服,隔着一层布料都似乎能看到他的骨头。

  他又瘦了。

  贺知渡坐在病床旁,脸色比冰还要冷,冷到路过都没有人赶进来搭话。

  幸好是半夜,值守的人也不多,没有弄出太大的动静。

  “没事。”江倾低声说,“可能是吃坏了。”

  贺知渡没说话。

  “别担心,我现在的身体素质倍儿棒,明天就好了。”江倾说,“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贺知渡还是没说话。

  “贺医生。”江倾看着他,“理理我。”

  贺知渡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一声,在寂静的病房显得很突兀。

  他并不想看手机,手机为什么响他也不在乎,但是他现在心情非常糟糕,他不想江倾被他的低气压影响,所以还是拿出了手机,想要转移一些注意力。

  只是他的注意力并没有被转移。

  他收到了一条短信。

  发短信的是一个陌生号码,没有显示归属地,连号码都像是一串乱码,但是内容却无法让人忽视。

  [surprise!!!]

  [Do you like it?]

  配图是褪黑素的药品。

  作者有话说:

  这章有点短,三天内我还会更一章(顶盖跑qwq)

  久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