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皇叔的方法真的有用吗？"
“真的能为大周延续国祚？”
李洛，这位大周朝的九五之尊毫无形象的瘫坐在椅子上，一脸的颓废。
他大概是大周朝的所有皇帝中最失败的吧，一上位就下罪己诏。
如今更是失去了对大周半壁江山的掌控，而且这个范围还在不断的加大着。
“老奴对风水玄学之术不太懂，但是想必王爷费了那么大力气，必然是有些道理的。”
“如果是再有几年就好了！”
“朕一定不弱于先帝。”
李洛有些愤愤不平。
“大公公，你觉得朕是明君吗？”
他看着王锦再次问道，似乎想得到和这个大太监的肯定。
王锦依旧微躬着身：“陛下和明君的差距，不过是一个成功一个失败罢了。”
“陛下若是能挺过这道难关，必然是千古名君！”
因为王锦的这句话，李洛有些高兴。
“以前朕一直以为，宫外的人也是吃的米饭和肉，饭后还有水果糕点什么的，就算没有那些番邦进贡的那么好，差一些，但是想必也是有的。”
“现在当了皇帝，朕才知道他们大多数时候原来都吃不饱。”
“大公公，等朕挺过去这个难关，朕一定要大赦天下，朕要减免他们的赋税，要轻徭役。”
“朕要……”
新启皇帝兴奋的说着对未来的憧憬。
这个已经人到中年的皇帝，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此时的他显得像是一个孩童。
但是马上他的情绪就低落了下去。
“但是我可能挺不过去了。”
“大公公，我是不是会成为大周的亡国之君，留千古骂名？”
他看着王锦，有些害怕的说道。看書溂
王锦沉默不语。
若是大周朝真的亡国，想必后来者是不会给新启皇帝一个中肯的评价的。
“陛下不必担心，想必史书会给陛下一个中肯的评价的。”
他只能如此安慰这个皇帝。
“威武侯的儿子是你杀的吗？大公公！”
李洛的声音里没有任何表情。
但是让人惊讶的是，王锦摇了摇头。
“不是老奴。”
“那就是那些人为了讨好你了！”
“大公公，他们好像更加喜欢你？或者畏惧？”
王锦沉默不语。
李洛也没有再继续这个问题。
他好像并没有处罚王锦的意思。
“大公公，朕心里一直有个问题。”
“他们都说朕的亲生父亲其实是你，而不是先帝。”
“他们都说，你是假太监！”
石破天惊的一句话，但是王锦的脸上却是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他们说，你和母后……”后面的话李洛没有继续说，但是想必是些不好听的话。
王锦依旧面无表情，这个长安城最大的太监，天下有数的高手，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让他生气的事情。
好像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情绪波动。
他看着李洛，然后反问道：“如果陛下都不相信自己的母亲，天下间又还有谁能相信她呢？”
李洛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
因为那些流言传得太久了。
“可是当年，燕王许给你的比朕给的更多，支持他成为皇帝的人也更多，他的母亲更是幽州豪族。”
“而臣的母亲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
“论文韬武略，朕更是不及燕王的万分之一。”
“可是最后，大公公您却是选择逆诸公之意，支持我继承地位，最终燕王黯然离京。”
“朕登基之时，大公公更是一人杀光了宫里别有用心之辈，让朕这个毫无根基，名义上的太子得以登基。”
‘这些，让朕不得不怀疑啊。’
王锦看着李洛那双质问的眼神，他知道今天自己不得不给个答案了。
“朕只是想知道，朕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一个无根之人，怎么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太子而倾尽所有呢？”
“一个位列天下十人之一的人，又为何甘心困在这座宫里近百年，而无所求？”
“一个不求财不求名不求利不求权，一个权力加身却从未有一丝出格的人，又在求什么？”
“除了我是你的儿子这个可能，我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可能了！”
李洛看着王锦，迫切的想要一个答案。
他是中年面容，王锦也是中年面容。
但是只有李洛知道。
王锦虽然是中年面容，但是如今却已经是近百之人，这幅面容只不过是因为修为高深而驻颜有术。
王锦的眼神变得有些温柔。
这让李洛有些害怕。
他担心知道那个真相。
哪怕他知道就算是那个真相不如他愿也无所谓，哪怕他知道，只要这个大太监活着，他就永远是大周朝的皇帝。
“老奴当年贫困，吃不起饭。”
“老奴的父母斗大的字不识几个，孩子倒是挺能生。”
“生了七个，但是后面饿死了五个，只有老奴和一个弟弟。”
“老奴不愿意过那样的日子，就进了宫，做了太监。”
“但是那时候的老奴可没办法给宫里的大太监们递银子，便被安排去了浣衣局和那些有罪宫女们一起洗衣服。”
“冬天的时候啊。”王锦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怀念。
“那井水冷啊，老奴的手满是冻疮，又疼又痒。”
“洗不了衣服。”
“洗不完就要被打，扛不住的就草席一裹丢出宫去。”
“老奴是运气好的。”
“遇见了一个天仙一样的人儿。”
“她帮老奴洗完了剩下的衣服，结果就是她和老奴一样都是一手冻疮。”这个大太监笑了起来，脸色无比的温柔。
“她是第一个叫我公公的人。”
“那一年冬天特别冷，但是老奴的心里，暖啊。”这个老太监神色之温柔是李洛前所未见的。
他指着自己的胸口：“很暖，暖了一辈子。”
“余温尚存！”
“所以啊，她说想当皇后。”
“老奴就拼了命的帮她！”
李洛有些震惊。
他从来没有听人说过这些。
他记起来了。
自己的母亲好像就是宫女出身。
他记起来，这个大太监的第一次名动长安是因为一件大案。
朝廷要将一些有罪的宫女流放边疆，但是在路上。
却有人袭击了运送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