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祖母，皇帝表哥再怎么说也是姑姑的孩子呀。”明月顿了顿，不服气的顶嘴道，“更何况，公主的脾气不就是那样，我哪里有挑拨，不过是简单和她提了一句。”br>
明月越想越不服气，她根本就没有挑拨离间的意思。
本来平阳公主就是个暴脾气，明明和她才是表姐妹的关系，可不知为何偏偏看不上她，非要和宁家那个闷葫芦一起玩。
宁家倒台，她在家里高兴了好久，以后可就再也没有人和她争风头了。
恰巧平阳公主来家里看望外祖母，她才突然提起一句陶绾绾的事情。
“祖母，您也太把那个村妇当回事了，不过是皇帝表哥一时兴起的女人罢了，您佛和爹爹还有娘亲非要当回事。咱们亲上加亲岂不是更好？”
明月话语之间，得意感油然而生。
她和秦肃霄之间可是有姑姑的情谊在的，虽然表哥自小就不近女色，但唯独对她不一样，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明月坚信，陶绾绾只是一个用来处理宁家的挡箭牌，表哥心里一定是有她的。
明老夫人盯着她看了许久，看的她甚至有些后背发冷，忍不住收敛脸上的得意，对明老夫人小声道，“祖母，您这么看我做什么？孙女有点怕。”
“怕？”明老夫人重重的冷笑一声，厉声道，“我看你是被你爹娘惯的连天高地厚都不知道。老身问你，你是不是以为小时候陛下对你还算不错？”
明月面色一僵，被人戳穿了心思，羞赫低头，“祖母...”
她这样的小女儿心思在明老夫人眼里就是一脸寻死相，老夫人心头怒火冲天，冲着明月身上最柔软的地方狠狠掐了一把。
“蠢货！”明老夫人狠狠骂道，“果然不是我的血脉，芳姨娘那样的蠢货才能生出你们这样愚蠢的一家子，你爹看不清，你也看不清。”
说完，明老夫人想起过世已久的女儿，不由得悲从中来，“可怜我女孩走的早，不然我岂能落得如此地步。罢了...”
明老夫人叹口气，手撑着地面缓缓站起来，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事情，再也不看明月一眼，只是不住的感慨，“罢了，我老了。再多管你们的闲事怕是晚年不保。”
“祖母...”明月傻眼了，心头一跳，伸手想要扯明老夫人的衣裳，但却是一场空，明老夫人厌倦的后退一步，满心疲倦，“老身和你相处一场，最后提醒你一句。若是你还想活命的话，你就老老实实的认错。老身再为你求求情，说不定还能保住这条命。但...”
“那个位置你就不用再想了。人心不足蛇吞象，自古贪心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明月被堵的哑口无言，脑子一团乱麻，还没等她询问，明黄色的长袍便印入眼帘，上面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袍角那汹涌的金色波涛之下，衣袖被风带着高高飘起，男人狭长的黑眸有着浓的化不开的墨色。
如此俊朗的一张脸，却是天底下最尊贵的男子。
明月眼底闪过一丝痴迷，险些忘了行礼，若不是身旁的明老夫人以袖掩手狠狠掐了她一把，恐怕就要犯一个大不敬。
明老夫人心头绝望，碰上这样的孙女，还有什么必要为她谋划那个位置？
分明就是一个蠢货。
就算是当了皇后想必也帮不了家族什么，还不如老老实实和皇帝打打感情牌，让皇帝以后看见他们就能想起自己逝去的母亲，这样还好些。
人的感情都是有限的，天子更是如此，若是用尽了，以后的承恩公府怕是要完蛋了。
明老夫人心头哀叹，手指绞紧，不甘心的闭上眼睛，若是她的孙女是宁婉那样的，她就是拼着这条命也要谋划几分，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外祖母是尊长，快请坐。”
秦肃霄话语尊敬，但声音属实是不咸不淡，甚至都没有亲自过来扶明老夫人。明老夫人想到这一点，更是恨透了旁边这个愚蠢的孙女，偏偏她无可奈何，还要保她三分。
她面色惶惶，不敢起身，愈发恭敬，“老身虽是陛下祖母，但陛下是君，老身不过是臣子女眷，该有的礼数绝对不可废。更何况...”
明老夫人咬牙深吸一口气，伏地跪拜，声音凄楚，“老身有罪，特带着罪女前来。如何能在陛下面前托大？”
秦肃霄盯着她们看了许久，缓缓伸出手扶着明老夫人站了起来，“您先起来。”
触碰到温热手臂的一瞬间，明老夫人心底的寒意被驱散了不少，她暗自松了一口气，柔声道，“多谢陛下。”
但，明月就没有这样好的待遇了。
她迷迷糊糊想要跟着祖母一起站起来，谁知才作势要起，小腿处便是一阵剧痛，她惨叫一声，扑通又跪在地上，眼泪汪汪的抬头看着明老夫人。
“祖母...”
祖母怎么如此心狠。
明老夫人冷笑扭头，面上秦肃霄掩面而泣，“孽障，还不跪下。陛下，这丫头从小被她爹娘惯坏了，老身带她给陛下请罪，顺便给娘娘请罪。”
明老夫人将姿态放低，又亲口喊了陶绾绾为娘娘，这分明就是她支持陶绾绾成为皇后的事情，她的身份和别人不一样。
秦肃霄早就没了母亲，外祖母也算是他的亲人之一。
太皇太后速来和他不亲近，亲妹妹平阳公主又是如此人物，只剩下明老夫人，若是明老夫人能认可陶绾绾，也算是一种欣慰。
秦肃霄挑眉，倒是没想到外祖母为了明月肯做到这种地步。
他微微颔首，算是同意了，只是看向明月时，声音依旧冰冷，“你对平阳说了什么？”
明月浑身颤抖，小声说道，“臣女，只是和公主说，公主要有皇嫂了，剩下的都是公主自己调查的。”
“你确定？”秦肃霄凉薄勾唇，眸中不带一丝表情。
“我...”明月强挤出一丝笑，“我怎敢骗您？”
“呵。”秦肃霄脸上温度消失，抬手唤人进来，“带下去，叫胡德庆来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