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没什么情绪地反问了一声, 心中却已然认可了他的猜测。

  之后,便是星球意志以天丛云剑为媒介,与我再度见面。当然, 如此存在自然不是轮回眼能够肆意窥伺的,因此在我们看来我只是单纯拿着天丛云剑在发呆而已。

  “宇智波斑,忍术于我而言只是锦上添花的小手段。”我向后仰了仰,将全身重量靠在他身上,“所以那时的我在忍术、体术、幻术这些手段上用心不多, 但我却仍旧在钻研空间忍术, 成品你也见过,就是飞雷神之术。这种能够转瞬间出现在千里之外的忍术太有用了, 对当时必须奔波在大名和诸多暗桩之间的我而言。”

  “虽能凭借脑海中残存的印象弄出传送阵的雏形, 但我于忍术一道上却始终天赋有限。也是在这个时候, 我拿到了一份此方世界的忍术推演根本之道, 帮助我最终研究出飞雷神之术。”我有些疲惫地闭上眼, “你猜这是谁给我的?一个非人类会精研人类的忍术吗?一个能与辉夜姬打对台的存在,会研究这些小道吗?”

  “……是他。”

  “这么明显的异常我直到现在才发觉不对。”我叹息道。

  “不要对自己太过苛求,你当时的处境很不好, 需要耗费心力的事那么多, 怎么可能事无巨细都放在心上呢?”他轻轻碰了碰我的脸, 眼中蕴满疼惜。

  这不是理由。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不知为何, 我此时却不想出声将这句话说出来。但一直对我十分关注的他却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 盖住我的眼眸轻轻吻了吻, 我心中那点微妙的不满倏然间就消散了。

  场景流转, 老巫女死亡,年轻的巫女继承巫女尊位, 预见到一个似是而非的未来,再之后便是我离开鬼之国神社,终于起了收辉夜冰木原为徒的心思。

  “当时的我心有迷惘,非人非魔,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究竟是什么东西。因此,才有我对辉夜冰木原的三问。一问他已非人哉,人类若对他刀剑相向该如何?二问若他的非人身份被曾经的亲朋好友发现,他该如何自处?三问若他成为天下公敌,该当如何?”

  说到此,我虚虚点着场景中的白发孩童微微笑道:“他这副模样倒真的打动了我。我即是我,如此直指本心的回答,我实在喜欢极了。”

  “哼!”耳畔传来他不满的声音,“走了大运的小子。”

  “别这么不满,他足够优秀。”我为大徒弟说了句好话,“宇智波斑,除了你和大哥,他不会输给任何人。”

  “能这么比吗?”我的语气十分无奈。

  我至今也不知道宇智波斑和大徒弟之间为什么这么互相看不惯?甚至他们第一次见面就充满了火药味。

  “能!”

  短促却信誓旦旦的话语让我连反驳的兴致都没有,我索性无视了身后这个突然孩子气犯了的人。

  再然后啊……我从大徒弟的话语中发觉不对劲,加紧离开鬼之国,却在出鬼之国的时候碰见了千手阳太,随他一同而来的是千手佛间的死讯和能调动一支千手暗中势力的印鉴。

  “宇智波斑,你说千手佛间的算计妙不妙?拿自己的死亡来给他的两个儿子铺路,一个成为铁板钉钉的千手族长,木遁傍身,注定带领千手走向更辉煌的未来。另一个成为大名器重的棋子,得到了两支暗中势力,退一步可隐于芸芸众生,进一步可搅动天下局势。”

  我低垂着眼百无聊赖地拨弄着他的手指:“同时,宇智波田岛把眼睛给你,让你成为宇智波一族明面上的唯一一个万花筒持有者,助你坐稳族长之位。他以生命为代价,肯定也暗中换取了大名对你们这一脉的支持吧?就算你能力不行,有大名做后盾,你这个族长的位置肯定也坐得稳稳当当。若不是你之后实力太强,引得大名心生忌惮,恐怕你族里那些老不死的连篡位的心都不敢有,更别说擅自替你应下这种荒唐的婚事了。”

  “他们很厉害,我直到数年之后才能完全看懂父亲的谋算。”他苦笑道,“只是,我还是辜负了父亲的期望。宇智波一族并没有成为天下第一强的忍界豪族,宇智波也不再是贵族的盟友。”

  “这难道不是好事吗?”我开门见山道,“宇智波成为天下第一的忍界豪族之日就是你们这一族注定灭亡之时。大名、贵族、其他忍族……除了宇智波本身,恐怕没有人会愿意看到这一幕。”

  “是啊,谁能想到之后发生的事呢?一直以来的盟友成为敌人,敌人成为盟友,血仇被虚假的谎言掩盖,战争不再是忍族之间的内耗,天下都在我们的算计之中,甚至大名都成为我们的棋子。”

  “是啊,谁能想到之后发生的事呢?”我跟着重复道,看着流转的场景中我和宇智波空对峙,看着之后我与大名之间的交锋,看着我回到千手却不见大哥主事,最后大哥顶着一身大战过后狼狈的模样来千手的墓地找我。

  我凉凉地说道:“当我猜到大哥跑去找你打架之后我就在想,千手和宇智波真可怜,两族的新任族长都是煞笔,连报仇对象都能搞错,真不知让我说什么好。”

  “……我那时候刚被放出来。”他不自在地掩唇小声道。

  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随即改口,含糊道:“好吧,那时候我的确挺蠢的。”

  “蠢也有蠢的好处。”想了想,我安慰他道。

  “你看——”我指了指场景中我和大哥的谈话,庆幸道,“幸好你们是两个蠢货,一个只知道嚷嚷着要结盟,另一个只知道无视。这种明面上的靶子让当年的我省了不少功夫,任谁来看都不会将我的动作联想到试图让忍族结盟上面。谁让千手的族长就是个满口要结盟的蠢货,而宇智波族长对此不屑一顾呢?这两人迥异的态度让天下人一看就知道忍族结盟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的脸都青了:“所以这就是你撺掇柱间去荼毒我的原因吗?给你私底下的小动作当挡箭牌。我当时还在纳闷,为什么那次见面时柱间的信念已经有些动摇,但之后却忽然坚定起来,甚至无论我说什么他都认为我们一定可以结盟,原来是你在后面撺掇的?!只要我点头答应,之后就算两族结盟遇到困难,也会有无所不能的弟弟帮忙,这才是柱间如此坚定地要结盟的底气吧?!”

  我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头:“是啊,你那几年帮了我不少忙,将大哥的注意力都引到你身上,我就不用听大哥天真幼稚的结盟宣言,也不用担心大哥时不时抽风可能会出手打乱我的计划,更不用害怕大哥奇奇怪怪的脑回路会让我的谋划崩盘。”

  见他的神色愈发青黑,我的声音甚至带上了几分愉悦:“以那次莫须有的栽赃到你身上的须佐能乎为起点,只要大哥和你是朋友,你就肯定会不定时失踪,千手的族长和宇智波的族长交朋友这种事,在那时候肯定要偷偷摸摸的。因此,宇智波空就算不慎走漏了行踪也可以用你来帮他遮掩。”

  说到此,我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帮自己的哥哥当挡箭牌的感觉如何?这些事恐怕宇智波空没敢告诉你吧。那几年大名对宇智波的态度急转而下,除了你在战场上声名鹊起这个原因,自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总是飘忽不定的行踪,甚至有流言说你与大哥私底下交好,令大名忌惮千手和宇智波真的会结盟,因此才故意疏远宇智波,并想方设法让宇智波和千手对立。”

  “什么‘流言’?根本就是你在暗中操作吧!”他捏了捏我的脸,恨声道,“千手扉间,我算是知道我那几年为什么这么倒霉了!原来都是你在算计我!甚至族内都有我明面上不同意结盟,其实私底下与柱间详谈的流言,我还费了不少功夫去查这种流言的来处,没想到居然是你放出来的!”

  “对不起啦。”我歪了歪头,冲他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谁让你是最佳的背锅人选?”

  “真是的!当时的我都快气疯了,甚至调用我宇智波的暗线都没查到朝我身上泼脏水的人。”他佯装发火,但是捏着我的脸的力道却不重。

  随即他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将下巴搭在我的肩膀上,孩子气地用脸颊蹭了蹭我的下颌:“不过现在想想,我反倒庆幸我有实力也有地位来当你计划中的背锅人选。”

  说到此,他轻轻柔柔地笑了,眼眸温柔,直直看到我心底:“不管怎样,我总算能帮上一点忙,这真是太好了!千手扉间,我一直在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能早一点醒悟过来,以至于让你背负着这么艰难的事情踽踽独行十数年。可现在我知道了,我在久远的过去也曾成为你的助力,这么看来,我们的过去还不算太过糟糕。”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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