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蛛”

  那个女人是玄羽兰内心最深处的梦魇。

  她同时也是这个人贩子组织里的老大。

  玄羽兰之所以会被拐来这只能说命运不公。

  前不久他刚与他的亲生父母天人永隔,那是一场恐怕的大火,他的父亲将他护在怀中,才让他成为了火灾中唯一的幸存者。

  等他再次拥有意识时,自己早已躺在医院的大白床上。

  之后他趁着护工不注意的时间里,跑出了医院想要回到以前那个被大火燃烧殆尽的“家”。

  可灾难偏偏再次找上门来。

  为了赶路,他走进了路边一道没什么人的小巷,可还没等他看清黑暗中的道路,他的视线猛然一黑。

  紧接着一只有力的大手迅速捂住自己的口鼻。

  只感觉一股奇怪的气味涌入鼻中,很上头。

  短短几息的时间,玄羽兰的意识变得溃散。

  在此之后发生了什么,他无从得知。

  等他再次睁眼时,他已然来到了这处“人间地狱”。

  有不少和自己同龄的孩子被关在囚笼中,但无一人说话、交谈,只为了能够更好的保存体力,使自己能活下去。

  在这就连是白天还是黑夜都分不清,到了一定时辰,会有人专门为他们送些饭食。

  味道很怪,像是过期、发霉了一样,不仅如此份量还少的可怜,但为了活下去,他只能顺从。

  他被这群人贩子们赋予一个名叫“零七三”的名字。

  听起来就像是什么产品编号,真是可笑。

  自己将他们视为恶魔,可他们却连自己真正叫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个劲地喊“零七三,零七三…”

  如果说在此之前人贩子在玄羽兰的心目中就是抓小孩卖钱。

  那么“赤蛛”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一个变态,她抓他们完全就是为了取乐!

  每晚,囚笼中必定会有一名小孩被选中。

  选中干嘛?

  呵呵呵…

  用“赤蛛”的话来说。

  只不过是玩场简单的游戏。

  被选中的小孩会被几名黑衣人用铁链锁住四肢,如壁画一般被挂于墙上。

  接着“赤蛛”会身着红色劲装,脚踩血红高跟,手里拿着一根渗人的带刺长鞭以及一样精美的金色沙漏推门而入。

  沙漏漏完,需要一小时。

  只要一个小时内,被选中之人没有喊出声或昏厥。

  “赤蛛”就会还他自由。

  这是她自己说的。

  起初不少被选中的小孩都会极力忍受。

  确认自己是否可以成为那名幸运儿。

  但当“赤蛛”第三鞭落下时,大多数人被迫选择了放弃。

  在之后的时间里只能任凭孩子痛苦的惨叫声回荡于房间内。

  孩子的惨叫和恐惧的目光对她而言无异于是最好的“享受”。

  目前以来,抗的最久的也才撑了五分钟。

  离那所谓的自由还差得远。

  ——————

  可命运再次抛弃了玄羽兰。

  第三晚,他不幸地被她选中了…

  最后一颗沙粒落下,一个小时结束了。

  纵然身上伤痕遍布,玄羽兰硬是一声没吭。

  为什么能忍住?

  自然不是因为那虚无缥缈的“自由”。

  只是单纯不想让“赤蛛”好受。

  在玄羽兰看来把自己痛苦难堪的一面展现给她,只会让她更为兴奋,与其让自己被活生生的打死,也绝对不会让她感到一丝心情上的“愉悦”。

  整整一个小时,“赤蛛”到头也没有得到她想要的惨叫。

  “你为什么不喊?!为什么能这样平淡?!还有你的眼神!你难道是在嘲讽我?!”

  抽了一小时的鞭子,“赤蛛”早已累到气竭,刚接过小弟递来的红酒想要好好歇息一会,可不经意间与玄羽兰产生了一场对视。

  男孩就好似不知道什么是疼痛,娇小的身躯附着着明晃晃的血痕,但他仍然盯着“赤蛛”。

  眼神中满是鄙夷,看得出来他那就是在嘲讽“赤蛛”的无能。

  毫无疑问,玄羽兰这一举动让她颜面大失,此刻的她宛如一个疯子,从腰间抽出一把血红的匕首。

  大步流星地来到玄羽兰面前,也不管对方还是个三岁的孩子,了当地将匕首抵在了他脆弱的喉管上。

  玄羽兰啐了口血水,直接无视架在脖子上的威胁,满脸戏谑地嘲笑道:

  “我就喜欢看你这幅气急败坏的模样。”

  玄羽兰本就没有活下去的念头,死亡对他来说亦是一种解脱,“赤蛛”的威胁更像是一句笑话。

  “你!……”

  “赤蛛”被气的面目狰狞,就连她特意保养的美甲插进肉中都不曾察觉。

  “很好!今晚不论如何我都要听见你的惨叫!还是惨绝人寰的那种!”看書溂

  锋利的匕首并没有刺下,反倒是转个向削开了玄羽兰身上所捆绑的麻绳。

  “赤蛛”面色潮红极为兴奋地舔了舔血红匕首,像是寻到了新的乐趣。

  “把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带到我房间去,今晚,我要好好的‘疼爱’他。”

  说完,“赤蛛”便大笑着离开了小黑屋。

  “……”

  黑衣人遵循着大姐头的命令,如拎小鸡仔将瘫软在地的玄羽兰轻松拎起。

  ——————

  记忆中的画面定格于此。

  在此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玄羽兰的脑中并没这件事的记忆,回过神来时自己正躺在医院的手术台上接受着治疗。

  之后玄羽兰也向专家询问过自己的记忆为什么会断层。

  “这是你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当你受到了太大的刺激时就会触发,你在那种地方,也只能是些不好的记忆,既然忘记了就忘记吧。”

  专家的回答听起来既合情又合理,玄羽兰也没有太在意,毕竟自己还能活着就再好不过了。

  可这次。

  玄羽兰抬头注视着正向自己步步逼近的黑衣人。

  梦境中出现了记忆里不曾拥有的场景。

  “小孩,我看你可怜,你是自己动手,还是要我亲自送你上路?”

  黑衣人摊开手掌展现出一把银白匕首,并将其递交到玄羽兰身前。

  “我……”

  玄羽兰刚想开口。

  嗓子却跟丢了声带一般,无论使多大的劲,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什么都不说?那看来我只好送你上路了。”

  见玄羽兰如此不识抬举,黑衣人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只见他从腰间摸出一把漆黑的手枪。

  黑黝黝的枪口正对指着玄羽兰的额头。

  只要他轻轻扣动扳机,玄羽兰就要去地府报道。

  “要不换一种死法?我突然有了个不错的点子。”

  黑衣人挪开枪口,他的嘴角浮现出病态的微笑。

  “恶心。”

  玄羽兰心中咒骂道,就这几句话听的是直倒胃口。

  有“赤蛛”这样的老大,小弟自然也不会是什么正常人。

  黑衣人一脸玩味的看着玄羽兰的头顶

  “你说在你这放个苹果,我闭眼一枪开出,是苹果炸开,还是你的脑浆炸开?”。

  呵呵

  干笑两声,玄羽兰将脑袋不屑地撇到一边。

  要不是说话太累,玄羽兰高低要给他整上两句。

  “小鬼,你看起来很不耐烦啊?”

  见玄羽兰这般不配合,黑衣人也不打算多说废话。

  枪口迅速对准男孩的眉心。

  “下辈子投个好胎。”

  黑衣人挥了挥手以作道别,下一秒扣动扳机。

  “砰!”

  枪声响起。

  不知为何,一阵剧烈的耳鸣传遍玄羽兰整个颅骨。

  眼前的世界像被染了色,眼前只剩一片灼眼的白光。

  就在景象即将出现眼前之时。

  “玄羽兰!”

  整个梦境开始崩塌,瞬间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