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嘉安一怔。
女人说那话的时候,眼波流转处,顾盼生辉,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我知道你说话大胆,没有男女概念,有的玩笑不能开。”
她回来找他结婚?这......会不会乱套了?
“我和霍尤是兄弟。”
“表兄弟,不是亲兄弟。”苏曼殊戏谑着开口,瞧着男人沉敛的神色,遂补了一句,“骗你的,你又信了?”
帝嘉安:“......”
不知因何原因,他心脏猛地跳了跳。
以前没想过和人结婚,她刚才提起那个话题,他第一时间没有排斥,而是想到了他们几人复杂的关系,霍尤得知了会什么反应?
“你不要招惹我。”男人声音沉了许多,他不会为非作歹,也不会强取豪夺。
但他会怎样?
他过往的人生没有颜色,突然一支鲜艳明媚的画笔在纸板上肆意涂抹,他不知道最后会什么样。
“我没有招惹你啊,是你主动找我的,从在霍家开始,都是你主动找上我。”苏曼殊用平缓的语气说。
帝嘉安又一怔。
是的,是他听闻了姨母邀请她去家里做客,便抽时间赶了过去。
最初,他就看出来了,她只把霍尤当小弟弟。
她眼里没有一个女人看男人的欣赏之色乃至欲望。
很多情愫,都是霍尤一厢情愿的脑补。
他想着,不如借她当霍尤的磨刀石,他不会亏待她。
但是......事情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了?
在不认识她的时候,他抱有的警惕和审视,从哪一刻渐渐消弭了?
因为在和她几次接触下来,有了和霍尤一样的认知吗?
觉得一个没有人撑腰,被当成工具交易的女孩,命运悲惨。
如果她不改变,不摸索出一套独有的生存之道,永远只会吃亏受伤。
他理解她了,明白她为什么翻脸无情,金钱至上。
“是我找上你的。”帝嘉安眉宇间,多了几丝复杂。.八壹zw.??m
是他主动靠近的。
“你以后讲话能不能不骗我?”
当他认真思考,她说的每一句话时,她总冷不丁冒出一句骗他的。
“好啊,那我哪天真的需要和你结婚,你会答应吗?”苏曼殊轻笑,“这一句不骗你。”
认真的问,女人那双漂亮的眼睛仿佛会说话。
要问帝嘉安觉得她全身上下哪里长得最好看,那一定是那双眼睛,像藏了钩子的宝石。
“婚姻意味着忠诚和信任,希望你来找我的时候,能诚心诚意。”男人很少表露不自然的情绪,清冷的如谪仙般俊颜,划过一抹沉肃。
“帝老夫人催你结婚,到时候你可以拿我当挡箭牌,我们互惠互利。”诚心诚意这种东西太难了。
这世界,专门辜负诚意十足的人。
谁认真,谁就输了,她没有诚心的。
“婚姻不能用来互惠互利。”帝嘉安声线微冷。
苏曼殊挑眉,“大家族的联姻都是互惠互利。”
“在我这里,不可以。”眉目倏忽威严,那让人战栗的上位者气息如同主宰。
他没想过拿自己的婚姻当筹码工具。
他见过父母辈的婚姻,那才是真正的婚姻。
虽然很短暂,但也体验了何为温暖的家。
这表情,认真了?
苏曼殊美眸闪过一丝微讶,“我和你的成长环境不一样,苏建邦就是把我妈当跳板,借助婚姻改变人生,我妈是苏建邦的踏脚石,苏建邦是我妈的爱情,他们俩一个要名利一个要感情,所以结合了。”
“他们并不幸福。”帝嘉安直白。
苏曼殊,“但他们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帝嘉安闻言,耐人寻味的蹙了蹙眉,她的想法在男女之事上都比较奇怪,深达眼底的光微变,不由道:“你应该换个环境生活,和这里的人划清界限。”
当然,划清界限的人选里不包括他。
他没有影响她的三观,她为什么会有奇奇怪怪的想法,都是被祸害成这样的,因为没有人引导教育。
他要早点遇到她,或许能帮一把。
不过,遇见这东西,讲究时机和所谓的缘分,是天意让他注意到了如今的她。
“不行,跟他们划清界限,后面的事就没得玩了。”苏曼殊眼底噙着微光。
帝嘉安沉默了,祖母一直在催促他的婚事。
她刚才提议的那一刻,他动心了的,他想,她如果真诚一点,他会答应的。
他和他们都不一样。
他不会轻贱感情,他会负责的。
但......她什么时候能改掉游戏人间这个爱好?
她对谁都笑眯眯,看似真诚,实则接触下来就知道,谁都走不进她的心里。
因为儿时家庭不幸福,便把心彻底封死了吗?她对感情抱有强烈的警惕和戒备,多情的脸蛋,无情的内心。
...
休息室里。
何部长眉间褶皱很深,“卓卿,好了,这里没有外人,我们不要开玩笑了,那真是你心仪的女孩,你来真的,想和她组成一个家庭?”
没毛病吧?
他们俩外形登对,其他的地方,哪哪都不配。
“你叫我来说这个的?”宫卓卿慢条斯理的笑。
何部长,“你看到刚才帝嘉安那个态度没,你什么时候见他对人这么紧张,还会主动打招呼。”
“你和她不适合,我以过来人的身份断定,她不会守着你一个人过。”
而且,宫卓卿赢不了帝嘉安。
一个黑,一个白。
一个在阴暗的地下,一个在光明正大的朗朗白日里,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多大人了,这个年纪开始谈感情,你想留个后代,去随便找个女人生,想生几个生几个。”
“你为了跟我说这个,好无聊。”宫卓卿笑的危险了,懒洋洋地泛起邪性。
何部长叹气,“我怕你脑子犯浑,到时候怎么死了都不知道。”
“听到帝嘉安问你的事没,那些难民怎么来的晋城。”
宫卓卿眉梢一抬,“偷渡过来的。”
何部长,“还说偷渡,明明是买通了边境管理部门放进来的,这种没国籍,没身份的黑户,用来当权贵的宠物最好了,死了也没人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