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
“这个嘛…”百里苗也拉过一把椅子，坐到她的面前：“其实呢，我想知道，要是…我是说假如，只是个假设哦，就是…当那件事…就是你说那个催命符的事发生的时候，我会怎样的？是会马上死掉吗？还是说会有个…过程？”
和曦眯着双眼，用十分怀疑的目光看着她：“你干嘛突然问这个？”
百里苗顿了顿，眼神有点心虚的左右游移：“也没什么，只是想知道而已…怕真有个万一，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嘛。”
“人都要死了，还要心里准备做什么？！”和曦就是觉得她很可疑。
百里苗像个小女孩那般握着她的手轻轻摇晃着：“和曦姐！您就告诉我嘛，我就是想知道而已，告诉我嘛！”
明明问的是关于自己死的时候的情况，却装得那么天真，就像是在探听别人的事那样充满了好奇和期待，她脑子到底是想什么的？？
和曦实在没法理解她的脑子到底再想些什么：“真要死，那就只能死了，你知道又有啥用？”
百里苗笑眯眯地道：“我就在想，虽然说是会死，可应该也会有个过程吧，例如说…拖几个小时，或者，几天，类似这样的吧。这可是你造出来的东西，你应该会很清楚吧。”
“不清楚。”和曦不假思索久吐出这几个字。
百里苗顿时懵了：“不清楚？为什么会不清楚？你可是医生，怎能不清楚病人的情况呢？”
和曦瞅了瞅她，眉头皱得紧紧的：“这么多年来，我是给不少病人试验过这法子，可从来没有人能成功的，你是第一个，所以我哪会知道你这样的‘无心人’要死的时候会用多长的时间？或许，就是跟比干那样，当场暴毙吧。反正我爸可没记载过这种事。”
百里苗两眼直愣愣地看着她，觉得很不可思议：“你不是说你是比上古时代还要早的时候就存在的神吗？那不是好几千年，甚至是活了有一亿年的吗？那么漫长的岁月，碰到那么多人，怎可能一个都没成功过的？”
“我哪知道？”和曦一手撑着自己的太阳穴，侧头望着她：“这玩意我也只不过是看我爸留下的医药笔记来操作的，记忆里也没听我爸提起过什么相关的。笔记上面就算有记载病人的状况，也不可能会特意提及人家会多久死掉吧？一般人都是求生，哪像你，总说死了也不后悔这样的傻话。真要有，那很可能久是想自杀了。”
“哦…”百里苗显得有点失望。
和曦撇到她一下子变得无精打采，踟蹰一会才补上一句：“不过，我爸的笔记上写到，这个‘无心机制’在碰到指令后需要一定的缓冲期，所以，就算你听到那句‘催命符’后，等同于系统收到密码一样，然后先开始缓冲一段时间，才能马上执行。我猜，快的也怎么也要个一两天吧，似乎是要看你的身体状况而定。”
百里苗的心稍微轻松了些：“这么说…就是我不会马上暴毙，而且是应该会有点时间缓冲一下，对吧？”这样就好办。
“你…果然有问题！”和曦那双美丽的丹凤直勾勾地盯着她，眸光中满是猜疑：“百里苗，你该不会又再想去做什么蠢事吧？”
顿时，百里苗很心虚的露出笑颜，又是摆手又是摇头的：“不不不，我怎会做什么蠢事呢？我刚刚不是说了吗？纯粹好奇想知道而已，好给自己一个心理准备嘛。”
和曦十分肯定，她就是想干蠢事的了，可也很清楚，不管自己怎么劝也没用，只好给她最后的警告：“反正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你身体有损伤，我尚可给你做售后修复。可是，你要真让那个人说出那句‘禁语’来，我是无法救你。明白了吗？”
“嗯嗯嗯，我知道。”
看到百里苗应得这么爽快，和曦突然心生不祥的预感，看着她的眼眸里也多了几分的哀伤。
这时百里苗的手机响起，是水银打过来的。
她这才想起自己这样走出来都很久了，这点好准是千御晨让水银打过来问自己去哪里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百里苗接了电话，水银劈头一句就是：“喵喵！你这是去哪儿了？外婆都回来了，你却不见了影！哥还以为你被人拐走了呢…哎呀！痛！瞧，哥打我了！”
“我马上回来！”百里苗这样应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差点忘了，”和曦便从衣兜里掏出个手机来，翻了一下，然后点了一下发送：“走之前，你看看我刚发你的照片，有印象吗？”
当百里苗打开手机一看，两眼都发直了，五年前的一幕幕又再次一涌而上：“是她！！就是她！我那时候遇到的女孩就是她！这照片你是怎么得来的？”
和曦倒是说得很淡定：“我看你这两天总是神经兮兮的，不就担心你五年前见到的那个女孩是不是苏小薇吗/？所以我昨晚回去后，再学校内网里头搜了个遍，总算找到她的照片，她以前在红云大学里头可是个不输给你那位教授的学霸，拿过很多奖项。”
百里苗吓得脸色都变了：“你是说，这个就是…苏小薇？！我五年前在那场交通意外上上遇到的那个女孩，就是她？”天啊，还真这么巧！
“是她没错。不过…”和曦凑过头来，点了一下你她手机屏幕，把照片略微放大了些：“这女孩笑起来跟你还有几分相似，很阳光，很好看，怪不得姓尚那个变态会不惜代价也要为她追查真凶了，看来当年一定是跟这女孩是爱得死去活来的。”
百里苗蹙眉沉思了一阵：“我想起来了，当时我坐的那辆公车跟另一边反方向来的公车是有点小碰撞，然后两个车上的乘客都被迫下了车。我跟她碰巧就在同一个地方坐下，她当时就问我有没有带涂改液，好像是想修改手上拿着的那一份文件上的什么内容…”
“文件？！”和曦像想到了什么：“那份…该不会就是那份心脏移植的手术同意书吧？”
百里苗对她微微苦笑了一下：“我想应该就是那东西了，我记得当时是看到那份文件上面的抬头是写着‘移植’两个字，而且她那时候还说要是被人捡到这上面是她的名字，她可是跳到黄河也是洗不清的。既然这样，我就想，她应该不是要做手术那个孩子的生母。”
“…”和曦一下沉默了下来，没有要说什么，脸色却很不好看。
百里苗继续往下道：“我这么假设吧，苏小薇当年应该是跟某个人做了交易，就只是借她的名字用一下，只是让她在手术授权书上签一下字就可以，然后她就能得到五百万，所以她才会认为自己能去国外学艺。”
“…”和曦还是没发一语，脸色更加阴沉，眸底划过一抹的难以置信。
见她没有任何反应，百里苗便在她眼前晃了晃手：“和曦，你是怎么了？是想到什么跟这有关系的吗？”
对这个案子，百里苗当然是希望越多线索越好，这样清晖就能越快找到真凶，以慰藉苏小薇的在天之灵了，而他也可以结束这段危险的日子了。
和曦若有似无地摇了一下头后又点了个头，然后继续摇了摇头。
这可把百里苗惹急了：“你这到底几个意思？是有还是没有嘛？”
和曦捏着自己的下巴想了一会：“我是想到个事，只是…让我亲自去求证一下才好说。”
她是之前黑进医院系统的时候无意间见到一个名字，或许，他就是关键所在，不过，她始终不肯定，看来，是要去一趟那户人家了。
***
虽然不知道和曦是在为什么犯愁，但是她所要去求证一下，那就只能等了。
当她回到住院部，就在孟广德病房前面的走廊又站了一拨人。
美玲和清音陪着刘春花静静地坐在靠窗那边的长椅上，一边吃着在食堂买来的糕点一边看着千御晨和欧阳云谈着什么，而小正却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低着头站在欧阳云的身边。
而孟水银和尚清晖却靠着墙边，完全像个不关事的局外人，施施然地看着这一出热闹。
特别是看到欧阳云横臂胸前，一脸严肃，百里苗不由得心虚起来，迅速躲在拐角处：“难道….是让小正调查的事被欧阳警官知道了？教授他跟人家熟，三不五时也会让人家调查些事，肯定不会有什么后患。可我要调查的事，教授是不知道的，这样的话，欧阳警官会不会训斥我在浪费警力？！”
她鬼鬼祟祟地探了半个脑袋偷看,隐隐约约听到欧阳云在说：“御晨，你这家伙就是这样，平时诱哄我私下里给你查这查那的也就罢了，这回还串掇这小子给你去当黑客，你也太有能耐了吧！！”
听得出，他明显就是在指责千御晨太过肆意妄为了。
“你也是！”欧阳云扭过头去瞪着小正：“不知道你现在这样做是违法的吗？你还真以为自己在拍‘黑客帝国’吗？自己想怎样乱来都行吗？即便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事，你也必须想上级汇报，否则捅出什么篓子来，我可是要跟你一块被处分的！”
小正低着头，声音颇为沮丧：“警官，我知道错了，对不住…”
千御晨却完全当欧阳云所的是耳边风，根本没当一回事：“欧阳，你要训人等会去警局再继续吧。先告诉我，我要的东西查到没有？”
“我现在可不是只训他一个，我也在训你。你就不能给我长点心吗？”
欧阳云真服了这家伙，真不明白自己为啥能跟他当兄弟这么多年的。
千御晨却毫不客气地向他伸出手，态度依然干脆：“我知道那小子肯定已经查出来了，结果在你手上吧，给我。”
欧阳云无奈地看着他，愣了一下，然后咬了咬牙：“你这家伙！！”
随即向小正使了个眼色：“给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