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凝听得这话，眼神顿时尖锐起来，死死盯着夜韵霜。
夜韵霜被她这眼神吓了一跳，又恍然想起现在没什么怕她的，便提高声音给自己壮胆。
“林雨凝，你这是什么眼神，你以为你还是之前的廉王妃吗？就连廉王的亲王封号都被褫夺了，你以为你自己还算个什么东西？”
她没了这个肚子，廉王根本不把她放在眼中，而且林泽渠已死，侯府也散了。
这女人如今就是猫憎狗厌，能入宫混口饭吃就不错了，难道还想跟之前一样踩在自己头上？
林雨凝没说话。
其他人也都顺着夜韵霜的话茬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大多数都是贬低林雨凝的，而且还专门往林雨凝的最痛处扎。
她们之前虽然对林雨凝有些忌惮，但那都是碍于侯府和夜景成的面子。
如今以林雨凝的身份根本比不上身份高贵的公主，纵然当初陛下下令不许夜韵霜入宫。
可像是遇到祭拜或者今日这种场合，夜韵霜也是必须要来的，公主到底是公主。
这就跟林雨凝不一样了，王妃可以有很多个。
“闭嘴！”林雨凝被她们围着讽刺的烦了，一字一顿吐出两个字，似有警告之意。
其他人见她这凶狠的眼神都有些发怵的往后退。
单单夜韵霜上前，扬手就要去打林雨凝的脸：“放肆，你以为你是在跟谁说话！”
这个贱人，自己早就想打她了，上次要不是因为她自己的府邸也不会被苏云沫那死丫头砸，害的自己成为京城笑柄！
‘啪’！
这一巴掌并没有落下，在半空中便让林雨凝给接住了。
夜韵霜不敢置信的看着林雨凝。
而其他围观之人也都诧异的看着她。
她死死盯着夜韵霜，扬手反给了夜韵霜一巴掌，直接把人抽得倒退两步摔在地上。
地上正好有块凸出来的石头。
夜韵霜的脑门正好撞在石头上，顿时流出血来。
众人立刻慌起来，惊声大叫。
夜韵霜自己也捂着脑门尖叫起来：“你竟敢打本公主，还让本公主受了伤？反了，真是反了，来人，快来人啊！”
夜韵霜要叫人惩处林雨凝。
可是今日宫侍们巡逻的地方很多，又由于御花园这边都是些公主小姐们，来太多宫侍怕不方便，所以夜韵霜叫了半天也没有宫侍过来。
林雨凝死死盯着她，猩红着眼一步步走过去。
她这疯癫的样子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你要做什么？滚开，滚开啊！”夜韵霜脸上终于露出几分惊恐，挣扎着往后退。
却被大步走过来的林雨凝揪住头发，而后压着她的脑袋一下又一下的往地上磕去。
‘砰！’血顿时溅出来。
所有人都惊声大叫起来。
夜韵霜亦是跟着大叫，外带求饶。
但林雨凝一句话都没有，手上动作不停，直到把夜韵霜砸晕过去后才把手。
她停下之后，满是血丝的眼略过众人，那眸底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有的只是狠厉和偏激，还带着一点点众人看不懂的死亡气息。
苏云沫远远看着，眸色沉下去。
虽然这不是林雨凝第一次发狂，但上次是被自己影响了。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林雨凝好像有点不对劲。
“怎么样？是不是个好帮手。”夜凝鸢捻着下巴，扬眉。
身边没有人回话。
夜凝鸢回头看小团子，用手指戳戳小团子的脸：“沫沫，我问你话呢？你愣什么神啊？”
苏云沫收回目光，自顾自倒了杯茶：“怎么了？”
“我说，如果我让她帮忙弄掉媚颜，你觉得她会不会帮忙？”夜凝鸢语气提高了些，但声音还是故意压低的。
苏云沫：“会！”
夜凝鸢诧异，难得见她这么坚定的回话一件事：“哟，看来沫沫对我信心十足啊。”
“并不是。”苏云沫瞄了她一眼，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眼底划过一抹异色：“将死之人，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
夜凝鸢怔：“将死？什么意思？”
她抬头看向夜凝鸢，视线落在她苍白的脸和空洞的眼神上，吓了一跳：“怎么？她要寻死？那我可得动作快一点。”
要是晚了就没有这么好用的工具了。
苏云沫看着夜凝鸢撒丫子往凉亭下跑，眸色幽暗起来。
林雨凝打完人后便不顾众人的惊叫，漫无目的的向着御花园外走去。
苏云沫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敛眉沉思，只觉得可笑。
想必当初林雨凝联合那两个男人杀死自己的时候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因为给夜景成生儿育女，被夜景成设计堕胎由此给身体种下病根吧？
看她的样子，如今她该已经知道自己活不长了。
临死之前的最后几日，只怕她已什么都不在意了，唯有一样，是她的心中之痛。
这边林雨凝出来御花园后绕着小路往外走。
夜凝鸢堵在她身前：“廉王妃嫂嫂，又见面了？真巧啊。”
林雨凝冷冷看着她：“不算巧，郡主已经跟了我许久了，刚才不是还在凉亭那边看了好一会的戏吗？”
夜凝鸢扬眉有些诧异，随即咂咂嘴：“廉王妃眼神挺好的啊。”
似乎人也比之前聪明了许多，生病会让人变聪明吗？
下次自己也试试。
“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林雨凝表情十分冷淡，好像真有一种看淡生死的意思。
夜凝鸢想起刚才苏云沫的话，眸色微闪，而后勾唇耸了耸肩，一句话直插林雨凝内心。
“我是来给廉王妃报喜的，您府中的侧妃有喜了。”
林雨凝冷静的表情有一丝龟裂，狠狠拧了眉，额头上都曝起青筋：“你说什么？”
媚颜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自己怎么不知道？
“原来你真不知道，我就说嘛。”夜凝鸢撇撇嘴。
要是这女人真知道这件事，还用得着自己大老远跑过来跟她说这件事吗？
只怕她自己就带着刀捅了那两个人渣了。
“既然廉王妃求知欲那么胜，那我就告诉你吧，媚颜十天前刚被诊断出了喜脉。”
林雨凝脸色越发苍白起来。
十天前……那不是……
“没错，正是他们成亲的那天，也是你失去亲生骨肉的那一天。”夜凝鸢一字一顿，句句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