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下车,黑眸忽然敏锐的察觉到她身后不远处,一棵布满积雪的大树后,正藏着一个人,那人贼眉鼠眼,头上系着青色的发带,是于家沟那边儿的土匪。
他听说过,那伙儿土匪替东洋人做事。
难道东洋人在监视他?肯定是这样。
战珩奕幽沉的眸子敛住了情绪,他的手紧攥着方向盘,“你走错路了。”他像和不她熟一般。
南程程如此敏锐聪慧,她自然也察觉到了身后有人。
她的理解是,他不想让这里的人看到她找他,呵,避嫌。
“抱歉,因为我不知情,这段时间…”他一脚油门汽车开得飞出去,都没听完她讲话。
南程程将下唇咬得发白,转身走了。
她一直在告诉自己,不在乎,无所谓,没什么大不了。
然后,冲到了集市上,买了一碗羊肉汤,冰天雪的在户外的摊位小桌上喝。
这时,她旁边桌坐着的两个穿着花棉袄的小媳妇咯咯咯的笑声传进她耳朵里,两人正在小声唠嗑。
“诶,极寒部队的头儿又来了,还记得去年冬天不,咱俩晚上去五婶子家串门,在松树林子里,撞见那两口子亲嘴儿,哎呦,羞的嘞!
霸道又凶猛,听说当兵的身体好,你说他们晚上岂不是要折腾…”
“哎呦喂~”
…
两个小媳妇越说脸越红,南程程坐在一旁,就觉得啪啪打脸,自己都干了些什么蠢事。
在有妇之夫面前…
呆不下去了。
东北的天黑的早,她付了钱,就回了熊家。
-
另一边,战珩奕开车出去绕了一圈儿,也没去熊家看南程程,他被东洋人盯上了,如果让那些卑鄙阴险无耻的人知道南程程是他喜欢的人,那她就危险了。
他开车再次回到营地,召集了部队里的高层召开紧急会议。
他告诉安德烈,只要踏出营地务必要戴上面具,伪装成他,而他要秘密赶回江城,“我想,东洋人监视我,是想趁我不在江城这段时间,把井川竹一研究的毒带到江城去。
我不能让他得逞,且要趁机将那些企图想要和东洋人合作的江城药商清理干净。
江城是一片净土,容不下肮脏的垃圾。”
苏知节道,“你自己注意安全。”
“嗯。”
-
南程程回到熊家的时候,弘桢醒了,正端着米粥喝得那叫一个香。
小孩儿全好了,面色红润,一双大眼睛很有灵气。
他看见南程程进来,跳下炕,拉着南程程的手,仰头看着她,“谢谢姐姐救了我,姐姐,你带我出去转转吧!
我们去救人。”稚嫩的童音可可爱爱的。
南程程懂了,“行。”
弘桢像小大人儿似的,牵着南程程的手,每走到一户人家门前,蹙眉盯着人家的大门站几秒钟,小鼻子一嗅,察觉到不对,就敲门进去。
进去后,他能准确找到家中生病的那个人,然后拿着毛笔,随便找张纸,就给人家开药方。
小小的娃娃,字写得极好。
写好药方交给人家,“按照我写的抓药、用药,不出一个月,药到病除。”
村民有点儿懵,一脸狐疑,南程程祝嘱咐村民一定要按小孩儿说的做,家里久病不愈的人才会好起来。
那村民点点头。
一转眼走了三个小时,才给村子里生病的村民都看了病。
林跃安夫妻俩就跟在南程程和自己儿子身后。
儿子紧紧拉着南程程的手,“姐姐,我今晚跟你睡,帮你开地瞳。开了地瞳者,可疗痼疾。”
南程程一惊,忽然想到她来之前,祖师爷对她的那番嘱咐‘此次求你办事之人,是你人生中的贵人之一。
这次北方之行是你开地瞳‘疗痼疾’的天赐良机,莫要小看你以为的弱者,沉静心性,寻找良师…‘
呀,这小家伙就是她要找的开地瞳的师父?
玄门中人寻找到良师,机缘之下开了地瞳,从此以后,她就能给人看病了。
“好呀,谢谢你,小师父。”南程程扶了扶他的小脑瓜儿。
小孩儿牵着南程程的手又蹦又跳。
南程程看着孩子开心的样子,心中一疼,小孩儿真可爱,很可惜,她这辈子都没有资格拥有一个孩子。
想到这儿,她忽然觉得,战珩奕已经结婚了挺好的,不然未来他们也没有结果。
她只是想和他谈一场恋爱,没想过和他结婚生子,本就是一时兴起,难过什么呢?
小孩儿教南程程在雪地上溜冰,几个人开开心心的回了熊家。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